周秉立刻踩下刹车，三人迅速下车，快步冲向单元楼。


    刚到楼道口，就听到楼上传来一个尖锐刺耳的老妇人的声音，如同泼妇骂街，穿透力极强，


    “周小燕！你个扫把星！丧门星！生不出儿子我们还没跟你计较呢，你倒好，还有脸把我儿子送进局子里！我们老李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我告诉你！你想离婚？没门！除非我死了！还有那丫头片子，你还想带走，我告诉你，你想得美！就算是个赔钱货，那也是我李家的种！”


    “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我天天上你妈这儿闹！我看你们娘儿俩怎么安生！”


    中间夹杂着周小燕带着哭腔的辩解。


    “妈！是李斌他自己持刀伤人还袭警，警察同志都看着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亲家母，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周小燕的妈妈试图和她讲道理，却被老妇人更加凶悍地打断。


    “讲什么道理？跟你们这种人家没什么道理好讲！教出这么个女儿，还有脸说咯！”


    紧接着，传来一阵推搡和周小燕的惊叫声！


    “不好！”唐甜心道不妙，第一个冲上楼去。


    周秉和贺芝芝紧随其后。


    只见周小燕家门口，一个身材干瘦、颧骨高耸、一脸刻薄相的老太婆，正用手指几乎戳到周小燕的鼻子上骂骂咧咧的。


    周小燕被她逼得靠在门框上，脸色惨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周小燕的母亲想拉开亲家母，却被对方一把推开，踉跄了几步。


    那老妇人见周小燕不敢还嘴，气焰更盛，扬起了巴掌，眼看就要朝周小燕脸上扇去！


    “住手！”


    唐甜一声厉喝，一个箭步冲上前，精准地抓住了老妇人即将落下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打人是吧！”


    老妇人被突然出现的唐甜吓了一跳，挣扎着想甩开她的手，却发现这姑娘手劲极大。


    “你谁啊你？放开我！我教训我儿媳妇，关你屁事！”


    “我是警察！你再动一下手，就是涉嫌殴打他人，我可以直接带你回派出所！”


    周秉和贺芝芝也赶到了门口。


    周秉高大的身躯和冷峻的面容自带压迫感，他站到唐甜身边，沉声道。


    “李斌的母亲是吧？李斌因涉嫌多项违法犯罪已被刑事拘留，我们现在正在依法调查相关案件，你在这里吵闹、威胁甚至企图殴打他人，是在妨碍公务，我们可以依法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贺芝芝则扶住惊魂未定的周小燕母女。


    “我是周小燕女士的代理律师贺芝芝，请注意你的言行，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骚扰和威胁，我的当事人有权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李母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愣了几秒之后，依旧嘴硬，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哎哟喂！警察欺负老人啦！律师帮着小妖精欺负婆婆啦！没天理啊！自己生不出儿子，还不准我儿子说一句的，尤其是现在，我儿子都被她弄到局子里去了，她还不准我这个当妈的来说理啊！周小燕你这个贱人，我们老李家娶了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啊！”


    她这一撒泼，引来更多邻居探头张望。


    唐甜看着她这副胡搅蛮缠的样子，她松开李母的手腕，依旧挡在周小燕身前，声音清晰而响亮，足以让周围看热闹的邻居都听清楚，


    “阿姨！请你停止散布这种愚昧无知的言论！生男生女，根本就不是由女性决定的！”


    这话一出，不仅李母愣住了，连周围一些邻居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唐甜用尽可能通俗易懂的语言高声科普道。


    “科学早就证明了！生男生女是由男性的染色体决定的！女性提供的卵子只有X染色体，而男性提供的精子则带有X或Y染色体。如果带X染色体的精子和卵子结合，生出来的就是女孩；如果带Y染色体的精子和卵子结合，生出来的才是男孩！”


    她目光扫过围观的众人，最后定格在李母那张惊愕又不信的脸上，“所以，生不出儿子，问题出在谁身上？该怪谁？您活了这么大岁数，难道连这点最基本的科学常识都不懂吗？还用这种封建残余的思想来侮辱、迫害为您家生儿育女、辛苦付出的儿媳？您不觉得可笑吗？”


    “丫丫是个聪明健康的好孩子，是周小燕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贝！她作为母亲，含辛茹苦，却要因为您儿子的暴力和您的愚昧，承受这些不该有的指责和伤害！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唐甜的话语条理清晰，掷地有声，周围邻居中不少年轻人纷纷点头附和。


    “就是！这姑娘说得对！”


    “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


    “生男生女本来就是男人的事，怪媳妇真是没道理！”


    “小燕也是个可怜人啊，人家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呢！碰上这么个没用的男人， 和不讲理的婆婆！”


    议论声纷纷传来，李母被唐甜一番科学道理砸懵了，又被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说得面红耳赤，坐在地上哭嚎也不是，起来反驳又没理，一时间僵在那里，场面极其尴尬。


    贺芝芝趁机上前，将一份文件递到李母面前。


    “这是法院即将签发的人身安全保护令副本草案，正式文件下达后，如果你再骚扰、威胁、殴打或者接近周小燕女士及其母亲、女儿，法院将依法对你进行拘留、罚款。”


    “情节严重的，将追究刑事责任，李斌的案件，如今证据确凿，他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你在这里闹，除了把自己也搭进去，没有任何意义。”


    周秉也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母。


    “现在，请你立刻离开，如果再滞留闹事，我将以妨碍公务和寻衅滋事为由，带你回公安局接受调查。”


    在科学、法律和警察的三重压力下，李母终于怂了。


    她灰溜溜地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再看周秉和贺芝芝，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周小燕一眼，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在邻居们鄙夷的目光中，夹着尾巴飞快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