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面色沉凝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许星河的手机响了，是莉莉发来的信息。


    【莉莉】，“星河哥，我想了一晚上……我觉得我错了。我不该跟小白吵那么凶，更不该不管她。我想去找她道歉，我不想这么多年的感情真的就这么断了……你能陪我一起去吗？我一个人有点怕……”


    信息里透露出悔意、担忧和一丝依赖。


    许星河立刻将信息拿给周秉看。


    “答应她。这是个机会，可以正大光明进入他们的住所勘查。”周秉果断下令，“注意安抚她的情绪，要确保她的安全，也要防止她破坏现场。”


    【许星河】，“好，我陪你去。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按照莉莉提供的模糊地址，许星河带着莉莉，周秉和唐甜以及几名便衣刑警则驾驶另一辆车在不远处跟随，很快来到了位于城市边缘的一个老旧居民区。


    找到房东说明来意，房东是个絮絮叨叨的中年男人，看了许星河的警官证也没再说什么，拿着钥匙就带着他们去开门了。


    “哦，你说租我房子的那个小姑娘和小陈啊？这两天没看见回来，不过他们一直按时交房租，我也就没找他们，怎么了警官，他们犯事了？”


    许星河对房东做了个嘘的手势，房东就不说话了。


    “大概从什么时候开始没回来的？”


    “就前两天吧，对，大前天晚上我好像还听到他们屋里有动静，这两天都没看见回来。”房东回忆道。


    大前天——


    正是他们发现河岸碎尸的前两天！


    许星河心中警铃大作，立刻要求房东打开房门。


    房东嘟囔着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房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浓重的、难以言喻的气味扑面而来，虽然似乎被清理过，但依旧残留着血腥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


    而当房间内的景象映入眼帘时，房东和莉莉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只见客厅和卧室的地面上、墙壁上，甚至低矮的天花板上，都溅满了大片大片已经变成暗褐色的喷溅状血迹！


    这些血迹显然被仓促地擦拭处理过，但痕迹依然清晰可辨，场面极其惨烈恐怖。


    床头的小型衣柜倒在地上，米白色的此事沾满了血。


    “这……这是……”莉莉惊恐地捂住嘴，眼睛瞪得巨大，脸色瞬间惨白。


    许星河立刻拦住了想往里冲的莉莉，自己戴上鞋套和手套，小心翼翼地走进现场。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处血迹和凌乱的痕迹，沉声道，“这不是搬走，是清理现场失败后仓皇逃亡。他没法彻底处理掉这么多血迹。”


    “哇——”身后的莉莉再也忍不住，猛地转身冲出房门，扶着走廊墙壁剧烈地呕吐起来，浑身颤抖不止。


    过了一会儿，莉莉虚脱地转过身，她看着面色凝重、正在低声用对讲机汇报情况的许星河，又看了看周围神色警惕、无形中封锁了现场的其他路人，突然反应过来。


    “你……你们是警察？”莉莉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小白她……小白她是不是已经……”


    许星河看着她，知道瞒不住了，沉重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发现了她的遗体，凶手手段极其残忍，我们正在抓那个人渣。”


    虽然早有不好的预感，但亲耳听到确认，莉莉还是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几乎瘫倒。


    许星河赶忙扶住她。


    莉莉猛地抓住许星河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眼泪决堤而出，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那天晚上她跑来找我，说吵架了害怕，我想留她住下的，可是……可是我们又为那个男人吵了起来，我也生气，就没管她，早知道……早知道我就算绑也不让她回去啊！呜呜呜……”


    她哭得撕心裂肺，眼底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待她情绪稍微平复一些，许星河扶住她仍旧颤抖的双肩问道，“莉莉，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那个渣男，为小白报仇！你知道他的全名吗？或者他在哪里工作？任何信息都有可能帮到我们！”


    莉莉抽噎着，努力回忆，“他叫陈军！在一家叫老味道的饭店当厨师！小白以前常去那家店吃饭才认识他的……”


    许星河将信息报告给周秉。


    周秉嗯了一声，“立刻封锁现场，通知技术队过来进行详细勘查！其他人，跟我一起赶往老味道饭店！”


    然而，警方赶到老味道饭店时，却得到了令人失望的消息，陈军就在几天前突然辞职了，连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都没要，人就消失了。


    “他入职的时候登记身份信息了吗？”周秉追问饭店负责人。


    负责人一脸为难，“警察同志，我们这就是个小饭店，后厨招人没那么讲究，他就留了个名字和电话，身份证说丢了还没补办……哦对了，发工资他是提供的他女朋友的银行卡号，说他的卡坏了。”


    “李招娣的银行卡！”唐甜立刻反应过来。


    “立刻去调查李招娣名下银行卡的流水，尤其是最近的取款记录！”周秉命令道。


    技术队很快反馈，李招娣的银行卡在她失踪后曾有多次取款记录，最近的一次就在几小时前，地点在市郊的一个ATM机！


    周秉带队火速赶往郊区的银行网点调取监控录像。


    监控画面显示，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身形与陈军相似的男人正在操作ATM机。


    但经过莉莉辨认，她十分肯定地摇头，“不是陈军！虽然遮着脸，但感觉不对，个子好像也比陈军矮一点。”


    不是陈军？那他为什么能用李招娣的卡取钱？


    “可能是陈军指使的同伙，或者是他把卡卖给了别人？”许星河分析道，“跟上这个男人！他很可能知道陈军的下落，或者能带我们找到陈军！”


    警方立刻暗中跟踪取款男子。


    男子十分警惕，绕了几条路后，最终进入了郊区一片鱼龙混杂的自建房区域，钻进了一栋简陋的出租楼。


    在周密布控后，刑警们突击检查了那个房间。


    门被撞开的瞬间，屋里一个正慌慌张张收拾东西的男人吓得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