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


    “生病了？”


    “死丫头片子，装什么装？你那贱命，从小身体就好。行了，我还得给你弟弟做饭，没重要的事别往家里打电话。”


    看着切断的电话，唐甜叹了口气。


    父母果然指望不上。


    她大学毕业三个月，还没找到工作，就生了一场大病，将自己做兼职赚到的积蓄，给花的精光。


    “呼！”


    唐甜吐出一口气，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的银行卡里只剩下两位数，再不去工作的话，恐怕得喝西北风。


    唐甜一边洗漱，一边给片区经理发微信。


    她是美猫快送app的兼职骑手。


    最近请了好几天假，片区经理已经很不满意。再不好好跑单子，这个月业绩垫底的话，恐怕会被罚款。


    时间很紧迫。


    她只花了五分钟便洗漱好，抓起小电驴钥匙就出门。


    刚到楼梯口。


    迎面撞上一个男人，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唐甜立马止住脚步。


    她悻悻地靠边。


    给醉汉让路。


    谁知，那醉汉却看向了她，笑的一脸淫荡，“哟，这不是我楼下的小姑娘吗？这急匆匆地干啥去？不如跟哥哥去喝酒。”


    唐甜下意识的后退。


    惊恐地看向醉汉，结果被他眼底的猩红，给吓懵了。


    她的眼睛突然发烫，唐甜揉揉眼睛，再次睁眼发现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倏地，眼前的白雾被驱散，视线里出现令人心惊的画面。


    画面里：


    她躲开醉汉，火速逃离现场。


    结果刚到楼下，醉汉的尸体，便砸在了自己的眼前。


    满地都是血。


    “啊！”


    唐甜尖叫起来。


    撕心裂肺的声音，给醉汉吓的一愣。她瞅准这个时机，一把推开凑近的男人，踉踉跄跄的下楼。


    跑到楼下。


    唐甜靠在墙壁上，惊魂未定地看向楼梯。


    “还好没有追过来，真是倒霉。”唐甜抚着胸口，平复着呼吸。她正要抬脚离开，看到楼梯口的大门，她的脑海中浮现血色的一片。


    唐甜将抬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她在害怕。


    “叮。”


    手机响起，唐甜看了眼屏幕——是接单提示。


    为了生存。


    她咬着牙走出一楼的大门。


    下一刻。


    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唐甜看着鲜红的血液，浸湿了醉汉的衣服。他双目圆睁，似乎有些死不瞑目。


    刚刚脑海里出现的一切。


    真实的发生了。


    唐甜的双腿抖的跟骰子一样，她颤巍巍地拨通了110。


    ……


    一个小时后。


    坐在审讯室的唐甜，小脸苍白，时不时抬头看着对面的年轻警官。秀眉紧紧皱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周秉眉眼冷峻，一身制服穿的一丝不苟，“唐小姐，我最后再问您一遍，刚刚你所说的，全都是真实的，没有任何隐瞒吗？”


    唐甜猛地一激灵。


    她……


    她有隐瞒。


    但是她不能说。


    这么离奇的事情，如果她说出来的话，会被当做精神病关起来吧？


    唐甜小脸皱巴巴的，“周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句虚假。你……你还有其他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不可以先离开？”


    她还要去接单子！


    周秉见问不出什么，便将问讯记录交给唐甜，让她签字。


    唐甜火速签完，逃也似的离开了警局。


    那位年轻的周警官，模样长的不错，但气势实在是太吓人了。一双黑漆漆的瞳，似乎能够直射人心。


    唐甜害怕。


    再待下去会扛不住压力。


    将所有的东西都一字不落地讲给周秉听。


    ……


    从警察局离开。


    唐甜便进入工作状态。


    将最后一单送完，唐甜一边往小区外走，一边低头看手机。今天虽说耽搁了一阵，但她送的单子，比许多全职的都多。


    群里不少人在夸她，比男人还要厉害。


    唐甜呵呵冷笑。


    出生在那种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她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去赚。唐甜早已习惯，这种需要拼了命生活的状态。


    她正低头看手机。


    身后传来一道怒骂声：“穷鬼，别挡路。”


    唐甜下意识地回头。


    只见一个女人，推着一个婴儿车直冲冲地朝她这里撞。唐甜忙不迭地后退，结果左脚拐到右脚，她绊倒在地。


    手机也飞了出去。


    顿时给摔的四分五裂，唐甜气的眼睛都红了。


    这可是她吃饭的家伙，再看那个横冲直撞的女人，已经推着婴儿车走出了小区的大门口，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唐甜。


    唐甜怒了，捡起手机就追了上去。


    她抓住女人的胳膊，大声怒吼，“喂，你撞了人，把我的手机都摔碎了，不道歉不赔偿就走吗？”


    走近了才看到。


    女人穿着黑红色的大衣，戴着黑色的墨镜。脸上的化妆品，比她本人的色号，白了好几个度，还涂着大红色的口红。


    整个人特别像狼外婆。


    叫嚣起来，也是凶神恶煞的，“穷鬼，我根本没碰到你，你少讹人。”


    曹桂花伸手去掰唐甜的手，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快给老娘放开，耽误老娘的事，非得扒了你一层皮。”


    她似乎很急。


    唐甜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会有这么没素质的人，她正想破口大骂，婴儿车里的小婴儿，突然哭了起来。


    唐甜低头。


    正好与婴儿的大眼睛对上。


    早上那股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唐甜再次进入幻觉中。


    视线里：


    小婴儿被狼外婆交给了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之后的画面便是倍速闪过。小婴儿被男人带着，坐了很久的绿皮车。


    最后定格在一个小山村里。


    村里出来一个老人，交给人贩子一袋子钱，便将孩子给抱了回去。


    画面一转。


    小婴儿长大了，现在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正是上幼儿园的年纪。她却站在小板凳上，在刷洗自家的锅台。


    她的头发稀少枯黄。


    身体更是瘦的剩下一个麻杆。


    “招娣，你死哪儿去了？赶紧把碗刷好，待会儿还得去喂猪呢。”忽然，一道如同铜锣的声音传来。


    下一刻，厨房门口出现一个胖女人，将门口的光线给遮挡的严严实实。小女孩抬起头，看到来人时，笑嘿嘿地，“妈妈。”


    胖女人看着她那副样子，气都不打一处来。


    随手捞起一根棍子，便冲了过去。胖女人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地，“死丫头片子，笑什么笑？我家的财气都没你这个没脑子的玩意儿笑没了。”


    小女孩害怕地瘪嘴哭了。


    唐甜看着小女孩拼命地躲，往灶台后面爬，嘴里一直喊着“妈妈。”


    唐甜的心紧紧地揪着。


    画面渐渐褪去，唐甜却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给压住，有些喘不过来气。那个小女孩好惨，看样子是被这个狼外婆卖给了人贩子。


    眼看着狼外婆就要跑了。


    唐甜尖叫一声，冲着大门口的保安喊道：“保安，快把她给抓住，她是人贩子，把小区里的孩子给偷了。”


    随即，唐甜奔跑过去，死死地拽住那个狼外婆。


    曹桂花惊了，“小贱人，你快给我滚开。再拉扯老娘，信不信我告你抢劫，让警察把你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