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诗会的内幕
作品:《从侯门庶子到状元郎,我权倾天下》 红姨笑了,笑容有些凄凉。
“凡儿你长大了,红姨但凡有点本事,早就带你离开司南伯府了,哪怕粗茶淡饭,哪怕茅屋草舍,起码不用活得战战兢兢。
院试还有半年呢,等红姨能找到合适的房子,咱就搬出柳家,红姨相信,只要你潜心治学,中个秀才不成问题。”
柳毅凡点点头没说话。
红姨还是太单纯,她以为离开柳家就安全?
只有自己死,才能让崔氏母子放心。
他现在装傻也好,卖惨也罢,都是跟崔氏斗智斗勇。
科举不是不可为,但除非你身后得有个崔家不敢惹的靠山,比如父亲司南伯回京,可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南疆现在依旧不太平。
吃过晚饭太阳才刚落山,顶着满天彩霞,柳毅凡缓缓往蔚然湖走,这个点儿,湖上的花船也该掌灯了。
蔚然湖上有名的花船有十几艘,乌棚小船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逛花船不都是为了发泄欲望,喝花酒是一种社交方式,尤其在富家公子圈最为流行,跟现代商K差不多,原主几乎每日都在花船买醉。
他今日不是想沾花惹草,而是想找刘成。
刘成可没被家里断月钱,这时间应该已经上花船了。
湖边上走几步就能看见摆渡的小舟,问了几个船夫后,柳毅凡就上了小舟。
倚红楼,蔚然湖有名的花船,刘成和几个纨绔今晚包了三层的翠云轩。
一见柳毅凡来了,刘成和几个纨绔哈哈大笑,过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几个人都是今日买了柳毅凡对联,成功登船的士子。
“若不是不愿见你那大娘,我等早就去司南伯府找你了,今日柳兄的对子可让我等露了大脸,不但见到了郡主,还在众多学界大佬面前亮相,甚是舒爽,今日咱们兄弟不醉不归。”
物以类聚,能跟刘成混的都是官宦子弟,这些人要的不是啥功名利禄,而是面子,今天这面子,可是柳毅凡卖给他们的。
“刘兄客气了,我自不能让好兄弟银子白花对吧?若不是被大娘断了月钱,几幅对子我怎能收自家兄弟的银两?”
“扯远了柳兄,兄弟之间帮衬是应该的,听闻崔氏已经让你复学了,有难处就跟哥几个说一声,无非就是少喝顿花酒而已。”
很快外面就进来七八个粉头,一时间翠云轩内莺莺燕燕香气缭绕。
这些粉头柳毅凡几乎都认识,数年沉沦,他在女人身上可没少花银子,但今日粉头都不愿伺候他,原因很简单,现在的柳毅凡是个穷鬼。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果然是至理名言,古今俱如此,杜十娘只是个故事。
跟粉头们嬉闹片刻,刘成似乎感觉到了柳毅凡被冷落,推开粉头坐到了柳毅凡身边,端起了酒杯。
“来柳兄,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在意那些粉头,婊子哪有啥情谊可谈?她们眼里看的只是银子。”
柳毅凡忙干了杯中酒,笑着问道:
“刘兄,有件事我觉得很蹊跷,连续两日,天一舫出的对子难易不同,难的几乎都是特别怪的绝对,你见过郡主,你觉得那些绝对真是郡主出的?”
刘成一脸敬佩:“了不得啊柳兄,这你都能看出来?那两幅极难的对子还真不是郡主出的。”
柳毅凡忙问道:“刘兄知道这对联的出处?”
刘成点点头,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
“你可知郡主为何办天一诗会?”
柳毅凡摇摇头。
刘成接着说道:“安南国使臣进京了,安南国跟咱南诏宿怨极深,南疆交手数次,咱南诏丝毫占不到便宜,朝中大臣就上表,劝陛下议和,南越使者就是为议和而来。”
柳毅凡一皱眉:“可这跟诗会有何关联?议和无非就是商议土地城池,交换俘虏和赔款啊?”
刘成一竖大拇指:“柳兄不愧是将门之后,果然对战事了如指掌,可这回南越使者却给朝廷出了个难题,以文会友,其中就有对联,但满朝文武都对不上。
所以汝阳王这才让郡主弄天一诗会,目的就是寻找民间的对联高手,打压南越的嚣张气焰,你今日那两幅对子彻底打压了南越的嚣张气焰,解气!”
柳毅凡这才了然,感情自己还帮朝廷解决了难题。
若议和顺利,父亲也该回京了,于家于国,这对联自己都要接着卖。
酒过三巡柳毅凡感觉有点晕了,忙跟刘成等人告辞,答应明日还去燕子矶,就坐着小舟回到了岸边。
冷风一吹,腹内酒气乱窜,他赶紧扶着大树一阵狂吐,吐完两眼渐渐恢复了清明。
有趣,天一诗会还有如此内幕。
只是不知南越使臣会在金陵待多久,这可关系到自己的收入。
金陵六朝古都,城内的房价不菲,买个四合院都要千两银子,照今日这赚钱速度,也需五六日才能凑齐。
他今日来蔚然湖上花船还有个目的,麻痹敌人。
他的敌人目前看只有崔家母子,可背后还有谁算计他,柳毅凡也不清楚。
纨绔十年无人问,一招回头遭人恨,这就是现实,为了稳妥这纨绔还要继续装下去,起码得装到父亲回来。
一身酒气回家,红姨打水服侍他洗漱躺下,虽然皱着眉,但却什么都没说。
这一觉柳毅凡睡得很沉,脑海里不时浮现出一道女子的倩影,朦朦胧胧看不清样貌,衣着也一会一变,时而衣袂飘飘,时而又短裙长腿,最后居然变成了月儿,柳毅凡直接被吓醒了。
还好是个梦,月儿虽美却太彪悍,典型川渝暴龙,还是远观为妙。
第二天他没穿那么破烂,换上了一袭青布直裰。
今日去做买卖无所谓,但再破衣烂衫,就是不给崔舅爷面子了。
走到蔚然亭,果然看见三爷坐在亭子里,身边站着个穿粉色长衣的女子,柳毅凡紧走几步,一进亭子吓了一跳,那女子居然像是月儿。
见柳毅凡一脸古怪,月儿不自然地捻了捻裙裾。
“乱看什么?我本来就是女人,我就穿不得裙子?”
柳毅凡这才将竹笈卸下,月儿这么说话他还算习惯些。
从三英战吕布讲到大闹凤仪亭,柳毅凡又停了,背上竹笈跟三爷告辞就走,月儿咬着银牙跟在他身边,气呼呼地说道。
“你都多余去卖对联,应该去茶肆说书,每次听到兴头上你就不说了,真讨厌!”
柳毅凡上下打量一下月儿。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你不该扮成个假小子,这样挺美。”
两句古诗,一句挺美,居然让月儿小脸泛红,也不再跟柳毅凡拌嘴,步态都扭捏起来。
柳毅凡现在都成了燕子矶名人,远远见他过来,学子们自发闪开一条路,柳毅凡还是爬上湘源诸,盘膝而坐,静待天一舫出联。
“兄弟,今日我们哥几个能否上船,可就看你了,这回咱就一百两一联,你写完直接给我等,别再大张旗鼓地拍卖了。”
刘成挤在石头下低声嘱咐。
柳毅凡忙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刘成这是要脸面,昨天刚喝了人家的花酒,面子必须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