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舅爷登门

作品:《从侯门庶子到状元郎,我权倾天下

    柳毅凡不知道的是,天一舫内不少双眼睛也在隔窗望向他,有学社大佬,有国子监的教授,也有州县学官。


    “这真是司南伯那个傻儿子?他怎可能对出如此工整的对联?既然有此大才,为何十年院试不中?”


    发出质疑的是林社大佬,国子监祭酒李兆麟,边说边看宝坻县的学官杜仲。


    杜仲赶紧躬身施礼:“李大人明鉴,学生可丝毫没打压过此子,历年的县考卷子都封存在册,若大人存疑,尽可派人彻查。”


    “李大人多心了,此子与我沾亲,下官虽不敢因私废公加以提携,但若有人刻意打压,我岂能坐视?此子平素连官学都不上,每日流连烟花之地,这楹联的本事,或许是借鉴了花船妓馆的对子,照搬的吧?”


    替县学官解围的是州府提学崔护,崔氏的堂兄。


    李兆麟摇摇头没理会崔护。


    照搬?


    还借鉴花船妓馆的对子?


    这话要是让郡主听见,就不怕治你个大不敬?


    天一舫三层,一个白纱遮面的紫衣女子,正隔窗看着潇湘诸。


    这昨日口出污言秽语的家伙,怎么忽然变成了楹联高手?


    为何他宁可卖钱也不上船?难道真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


    “来人,将南越使臣第三联挂出去,不限时,对仗工整的学子,可直上三楼与我谈诗赋。”


    屋外侍女喏了一声,进来捧起一条白绢,上了船头。


    “快看又出联了,卧槽,这对联咋弄……”


    柳毅凡抬头一看,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古怪了。


    (寄寓客家,寂寞寒窗空守寡)


    对联没啥意境和内容,但却都是空宝盖字入联。


    这种对联考的就是你的识字量,而且还要平仄对仗整齐,绝对考基本功。


    足足冷场一刻钟,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坐在巨石上的柳毅凡。


    “凡哥儿只能看你了,莫落了咱金陵士子的气势。”


    “就是,一个诗会,弄这么古怪的对联作甚?这又不是春闱考进士?”


    很显然,这种同首楹联,已经超出了普通学子的理解范畴。


    “你们都看我作甚?平日进学都学了个寂寞?还不如我这被迫辍学的废材?此联何难?无非是考识字量,看我对之……”


    柳毅凡提笔刷刷点点,居然连写了两个同首下联。


    (倘修仙佛,何偕佳侣但依僧)


    (芙蓉若荷,苍茫薄暮苦葬花)


    满场惊诧。


    不但燕子矶的学子,就连船上的学界大佬都惊得张大了嘴巴,因为他们到现在都没对工整。


    “我出百两求一联,我出一百一十两,还有我,我出一百二十两……”


    燕子矶彻底沸腾了。


    蔚然湖畔的学子被柳毅凡的楹联功夫折服,就连抱着看笑话心理的月儿,也一脸震惊。


    “没想到这废物还真不是瞎懵,花街柳巷多是香艳楹联,这种同首绝对如何能抄到?倒是小觑了他。”


    连对出三联,第三个柳毅凡居然对了两个下联,彻底惊艳了天一舫内诸位大佬。


    “崔大人,此子跟你沾亲,居然能十年县考都不过,看来崔大人还真是清廉不阿,举贤避亲啊?”


    李兆麟斜眼看着崔护,捻须阴阳。


    “我也没想到,此子居然在楹联方面天赋颇佳,看来我是该去一趟司南伯府,过问一下此子的学业了,不过科举可不考楹联,若他经史诗赋荒废,科举也是无望。”


    崔护一脸尴尬地解释,不过在场的学界大佬心里明镜的。


    金陵谁人不知司南伯府三公子是庶出?


    而且一直被崔氏打压?


    很快下联就被两个纨绔抢了,柳毅凡又有二百六十两银子入账,虽然面无表情,可他心里却乐开了花。


    赚钱如此容易,谁他妈还科举啊?


    只要自己不参加科举,崔氏母子就不会忌惮自己,与其跟大房针锋相对,还不如退而求其次。


    两幅下联送到船上不一会儿,那两个纨绔就如约登船,边往跳板上走,边回头对着柳毅航挥手示意。


    不想船头那个胖大丫鬟居然走了下来,站在巨石下对柳毅凡施礼。


    “传郡主的话,请柳三公子上楼上一叙。”


    卧槽,就这一句话,燕子矶上众多学子都看向了柳毅凡。


    直上三楼?


    柳毅凡这回可真赚大了,银子赚了几百两,还能跟郡主隔帘和诗,若被郡主赏识,即便不能入幕,那也是前途无量啊。


    就在万众瞩目之下,柳毅凡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收拾好对联摊子,对着画舫一拱手。


    “郡主之邀学生受宠若惊,但学生才疏学浅且破衣烂衫,实难登大雅,郡主厚爱,学生谢过。”


    就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柳毅凡跳下巨石扬长而去,不但众举子和那胖大丫鬟懵了,就连月儿都惊得张大了嘴,赶紧追了上去。


    “你傻了吗?邀你上船的可是郡主,你居然婉拒?”


    柳毅凡哼了一声:“你没看破衣烂衫脚趾头都露在外面,上天一舫岂不是自取其辱?你真以为郡主是惜才?她那是作态给天下学子看的,傻不傻啊你?”


    “你……”


    本来月儿对柳毅凡的态度大有改观,可这几句话又惹毛了月儿,呲着牙挥舞着小拳头,一副要咬人的架势。


    柳毅凡笑了:“月儿姑娘,你明明长得貌美如花,体态妖娆,为何非做男人打扮?我觉得你要是换上女装,气质上能更好一些,起码不会动不动就打人。”


    啊……


    月儿气得直跺脚,可又不能真打柳毅凡。


    尚未走到蔚然亭,三爷已在亭边等着了。


    “小哥果然文采斐然,最后那个绝对,我苦思冥想都没想明白,你却连对两联,不简单,我看天一舫的丫鬟似在邀你上船,你为何跑了?”


    柳毅凡苦笑了一下,展示了自己带着补丁的直裰。


    三爷一脸古怪。


    “你就因为自己衣衫破烂不上天一舫?你觉得郡主会以貌取人?”


    柳毅凡恰巧此时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三爷见笑了,相比于吟诗作赋,我觉得填饱肚子更重要,我一个吃上顿没下顿的穷书生,风花雪月太不现实,还不如拿学问换银子实在。”


    “哦?朝廷大开科举,不拘一格降人才,若天下寒门都如你所想,这科举还有何用?”


    柳毅凡叹了口气:“别人还有爹娘供着,节衣缩食搏个鱼跃龙门,可我……”


    三爷捻须不语,面色凝重,边上的月儿却低声嘀咕道:“有因就有果,你早知道上进何至于此?”


    柳毅凡自是听见了月儿的话,不过却没理会,而是放下竹笈,绘声绘色开始讲三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