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王爷,我们开始验证吧!
作品:《王爷,您的暗卫又作妖了》 因为潘军看到了周倩那双燃烧着怒火与屈辱的凤眸,那里面除了杀意,更深处藏着的,是如同被困猛兽般的绝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连她自己都可能未曾意识到的脆弱。
她若真想立刻杀他,剑锋早已刺入,而不是仅仅划破表皮。她的愤怒是真的,她的决绝是真的,但她的犹豫,也是真的。
潘军没有后退,他的目光依旧直直地锁着周倩的眼睛,声音因为剑尖的压迫而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
“王爷,您看,连杀我……您都在犹豫。”他语气平静,甚至带着点破罐破摔后的奇异放松,“您若真将我视为无足轻重的工具,此刻我已是尸体一具。可您没有。”
周倩瞳孔微缩,握剑的手更紧了一分。她想厉声反驳,想证明自己绝非心慈手软,但话语却卡在喉咙里。这暗卫的话,像一根尖锐的针,精准地刺破了她强行筑起的心防。
“您不甘心。”潘军继续说着,语速不快,每个字都敲在周倩的心上,“不甘心被命运摆布,不甘心被流言定义,不甘心……连证明自己,都要用这种……连自己都感到屈辱的方式。”
他微微动了动,剑尖又刺入一分,血痕扩大了些,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您把我当成验证的工具,可工具用完即弃。王爷,您要的,真的只是一个用完即弃的结果吗?一个可能依旧无法让您摆脱困境,甚至可能让您陷入更不堪境地的结果?”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最关键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不仅是工具与主人,而是……合作者。我帮您,不只是用这具身体去验证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而是用我的方法,真正去解决您的问题,去打破那些加诸在您身上的诅咒。”
“合作者?”周倩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带着浓浓的讥讽,“你?一个暗卫?凭什么?”
“凭我能看出您并非真正‘宫寒入髓’,凭我敢在您剑下说这些话,凭我……或许懂得一些,您和那些太医,甚至这天下人都未必懂的东西。”潘军豁出去了,将现代医学的概念模糊地包装起来。
“王爷,赌一次如何?赌我这条您暂时还不想要的贱命,或许能给您带来一丝真正的转机。若我失败,您再杀我,或者再用您原来的法子,于您并无损失。若我成功……”
他顿了顿,目光坦诚地看着周倩:“您得到的,将远远超乎一个子嗣的好处。”
寝殿内陷入了更深的寂静。烛火摇曳,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扭曲而漫长。
周倩的剑依旧抵在潘军喉间,但她眼中的怒火似乎在慢慢沉淀,转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审视。
她在衡量,在判断。这个暗卫的每一句话都大胆妄为,都挑战着她的权威和认知,但奇怪的是,他眼中没有贪婪,没有谄媚,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坦诚和……一种她无法理解的、类似于“信心”的东西。
他不怕死,似乎也不是为了活命而胡言乱语。他提出的“合作”,荒谬绝伦,却又像黑暗中唯一一丝不同的微光。
杀了他是最容易的,一了百了,维持她高高在上的威严,然后继续独自在绝望中挣扎。
留下他,意味着接纳一个巨大的不确定,意味着她需要放下部分身段,去相信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奇迹。
终于,周倩手腕猛地一收!
“锵”的一声,短剑归鞘,被她随手掷回床头。
她后退一步,重新坐回床沿,姿态依旧高贵冷艳,只是胸口那细微的起伏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不看潘军脖颈上那道刺目的血痕,目光锐利如刀地射向他的双眼,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冰冷,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好。本王就给你一次机会。记住你的话。若你胆敢欺骗本王,或心存不轨……”她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分量。
“从明日开始,本王要知道你所谓的‘方法’。现在,”她抬起手,指向殿门方向,语气不容置疑,“滚出去。”
潘军看着周倩,心中那块大石非但没有落地,反而被一种更强烈的、混杂着医学好奇与破釜沉舟的决心取代。
走?不。如果今夜就这样离开,所谓的“合作”根基将无比脆弱,他依旧随时可能被当成无用的棋子舍弃。
她需要“验证”,而他自己,何尝不想知道那困扰这位女王爷的“隐疾”真相?是否真如最不堪的传言那般,是天生的“石女”?
他没有依言退下,反而在周倩骤然锐利的目光中,向前迈了一步。
“王爷,”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您既已决意验证,何不……现在就开始?”
周倩瞳孔微缩,握紧的手显示出她的紧绷:“你……”
潘军没有给她斥责的机会,他动作很缓,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抗拒的意味,再次靠近床榻。
他的目光不再是下属的恭顺,也不是狂徒的挑衅,而更像是一个……专注的探究者。他伸出手,目标并非周倩的身体,而是她腰间那根象征着身份与束缚的玉带。
周倩身体瞬间僵硬如铁,杏目圆瞪,几乎是本能的,她再次抓向床头的短剑。
然而,这一次,潘军的动作更快,他的手轻轻覆上了她握剑的手腕,没有用力,却带着温热的、不容忽视的触感。
“王爷,”他看着她,眼神深邃,“信任您的‘工具’一次。”
“工具”二字,他咬得极轻,却像带着某种魔力,让周倩紧绷的神经微微一颤。那冰冷的剑柄在她手中,却仿佛有千斤重。杀了他吗?在一切尚未开始之前?那她之前的决绝,岂不是成了笑话?
就在她这瞬间的迟疑中,潘军的手指已经灵活地解开了那繁复的玉带扣。外袍的襟口微微散开,露出里面素色的中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