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的道,走错了!
作品:《综武:大婚之日,我一步踏入宗师巅峰》 陆泽的声音并不响亮,甚至可以说是平淡,却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惊鲵的心口。
你的道,走错了。
五个字,如魔音贯耳,让她那因琴音反噬而气血翻涌的身体,骤然一僵。面纱下的那双明眸,瞬间失去了所有焦距,只剩下无尽的茫然与混乱。
错了?她从懂事起,就在罗网那不见天日的牢笼中接受最残酷的训练。人命,在她眼中不过是草芥;任务,是她存在的唯一意义。
琴音化剑,杀人无形,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手段,是她立足于天字一等杀手的根本。怎么会是错的?
可眼前这个男人,一曲《广陵散》崩断了她的琴弦,击碎了她的武道之心。此刻,他又用一句话,试图彻底瓦解她的意志。
一股源自本能的杀意,试图从心底升起,可刚一凝聚,便被那首《广陵散》残留在心神中的浩瀚剑意冲得七零八落。
她就像一只被拔了牙、断了爪的雌豹,空有凶性,却再无伤人的能力。
上官海棠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她看着陆泽的背影,只觉得这座天香楼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压抑。
今夜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颠覆了她对这位陆家庄主的认知。
陆泽无视了惊鲵那混乱的眼神,也无视了上官海棠的紧张。他缓步上前,目光落在那张断弦的古琴上,语气依旧淡漠。“以琴为剑,杀伐之道,本无对错。”
他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给惊鲵一丝喘息之机,但接下来的话,却比之前更加诛心。
“错就错在,你的剑,没有魂。它只是罗网的意志,是你主人的命令,唯独…不是你自己的。”
轰!惊鲵如遭雷击,抱着古琴的手臂猛地一颤,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半步。
他知道罗网!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划破了她混乱的脑海,带来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罗网行事何其隐秘,天字一等杀手的身份更是绝密。眼前这个男人,不仅能一语道破她的来历,甚至能精准地剖析出她武道意志的根源!
这已经不是武功高低的问题了,这是一种全方位的碾压!一种从实力到心智,再到眼界的,令人绝望的碾压!
她感觉自己在这男人面前,就像一个未着寸缕的婴儿,所有的秘密,所有的伪装,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琴弦可断,人心亦可碎。”陆泽的目光从古琴上移开,重新落回她的身上,“但弦能再续,人心…也能重铸。
是继续做一柄没有灵魂的屠刀,还是去寻你自己的道,握你自己的剑,路在你脚下。”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
他转身,施施然走回雅间,整个过程,没有丝毫防备,那宽阔的后背,就那样坦然地暴露在一名天字一等杀手的面前。这是一种极致的蔑视,也是一种极致的自信!
惊鲵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面纱下的嘴唇,已经被她自己咬出了血。那股咸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让她混乱的神智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想动手。可她做不到。她引以为傲的琴音杀伐之道已经崩溃,若是拔出藏于琴身之内的惊鲵剑,她也没有半分把握。
对方那身宗师巅峰的浑厚真气,如同山岳大海,深不可测。更可怕的是,那股融入了《广陵散》的剑意,已经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神。
只要她敢动杀念,那股剑意便会瞬间爆发,将她的精神世界彻底撕碎!
“唯独…不是你自己的……”陆泽的话,如同魔咒,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
她握着冰冷的古琴,站在原地,仿佛一尊石雕。周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与女子身上的香粉味,可她什么都闻不到。
整个天香楼的死寂,楼外街市的喧嚣,她也什么都听不见。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一句诛心之言。
许久,许久。她终于动了。她没有再看雅间内一眼,而是抱着那张断了弦的古琴,默默地转过身。
她的脚步有些踉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无比孤寂与萧索。吱呀一声,雅间的门被上官海棠下意识地关上了。
直到那道素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整个天香楼那凝固的空气,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
一楼大堂,二楼雅间,压抑了许久的呼吸声、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刚才发生了什么?没人能说得清。他们只知道,一首琴曲,惊天动地。一场对峙,无声无息,却比任何刀光剑影都更加惊心动魄。
雅间内。陆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端起之前那杯茶,送到嘴边,又放了下来。“茶凉了。”他抬头,看向依旧站在门口,神情恍惚的上官海棠,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海棠兄,这是被吓到了?”上官海棠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她看着陆泽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吓到了?何止是吓到了!她此刻看着陆泽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骇然,有不解,更多的,是一种面对未知深渊时的本能敬畏。
一夜之间,从一个武功尽废的纨绔,变成一位宗师巅峰的绝顶高手。
一曲广陵,琴音论道,竟将罗网天字一等杀手逼退,甚至在其道心之中,种下了一颗不知会开出何等花果的种子。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陆泽留下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便再也没有看上官海棠一眼,径直走出了雅间。
他身后,上官海棠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反复回响着今夜发生的一切,只觉得如坠梦中。
那个曾经需要她庇护的纨绔子弟,如今已经成长为一尊她需要仰望,甚至感到畏惧的庞然大物。
穿过依旧死寂的天香楼,陆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杭州城的深夜,褪去了白日的喧嚣,显得格外静谧。
清冷的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和水乡特有的潮湿气息,晚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让他那因饮酒而微醺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