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边的起哄声更大了。


    “完了……”张超低声嘟囔，眼神里开始有了慌乱和不自信。


    楚南走到他身边。


    “超子。”


    张超看向他。


    楚南的声音很平静，像平时在空场练习时一样。“记得我们怎么打隔壁班那帮体育生的吗？”


    张超一愣。


    楚南继续说：“你比他快。”


    说完，他接过底线发球，开始推进。


    你比他快。


    简单的四个字，像锤子敲在张超心上。他看向何彪，那个高大、强壮、不可一世的副队长。快？我真的比他快吗？


    楚南已经运球到了前场。这一次，他没有呼叫掩护，直接面对控卫。


    连续的体前变向，肩膀大幅度的晃动。


    控卫重心微微提高。


    就是现在！


    楚南一个极快的胯下回拉，后撤步！瞬间拉开了半个身位！


    跳投！


    动作干净利落。


    球在空中划出平直的弧线。


    “铛！”


    砸在后筐上，弹了出来。


    何彪卡住位置，准备收下这个篮板。


    但就在球脱离篮筐的瞬间，一个红色的身影猛地窜起！


    是张超！


    他就像一道红色的闪电（如果他们穿红色球衣的话），从何彪身侧掠过，在所有手指碰到球之前，用指尖轻轻一点！


    补篮！


    球在篮筐上颠了一下，落进网窝。


    4：1。


    进球了！


    沉寂了片刻的场边，爆发出一些掌声和叫好声。尤其是几个女生，喊得格外响亮。


    张超落地，狠狠挥了下拳头，看向何彪。


    何彪脸色阴沉。“捡漏而已。”


    楚南跑过来，与张超击掌。“看，你比他快。”


    张超眼中的阴霾散开了一些，多了点光亮。


    士气回来了那么一点点。


    但实力的鸿沟，依然存在。


    校队进攻。何彪显然被张超那个补篮激怒了。他再次要球，这次直接在三分线外一步，强行突破李琛。


    身体对抗，李琛被撞开一步。


    何彪起速，直冲篮下。


    楚南放弃自己的防守人，协防过来。


    何彪面对楚南和张超的前后夹击，没有丝毫传球的意思，强行起跳！


    身体在空中碰撞。


    楚南跳得很高，手封到了何彪的脸上。


    何彪凭借强大的核心力量，在空中有一个短暂的停顿，扭曲着身体，右手一个小拉杆，躲开封盖。


    球打板，进。


    裁判示意，进球有效，防守犯规！


    2+1！


    何彪落地，站稳，冷冷地看了楚南和张超一眼，走向罚球线。


    罚球也进。


    5：1。


    分差再次拉大。


    “妈的，太硬了。”李琛揉着被撞得生疼的胸口，喘着粗气说。


    楚南深呼吸，调整着节奏。他知道，不能跟着对方的节奏走。必须打出自己的东西。


    下一次进攻，楚南示意李琛提上做一个扎实的掩护。


    李琛像一堵墙，挡住了追防楚南的控卫。


    楚南利用掩护摆脱，何彪立刻换防，扑了上来。


    楚南没有犹豫，一个小幅度的背后运球调整，直接干拔跳投！


    何彪的手掌几乎封到了他的指尖。


    球再次飞出。


    还是有点短，砸在前沿。


    但李琛早已判断好落点，他死死卡住身后的校队中锋，在何彪冲进来之前，奋力跃起，抢下了这个宝贵的前场篮板！


    “南哥！”李琛在空中就把球传了出来。


    楚南接球，何彪因为冲抢篮板失去了位置。面前一片开阔。


    起跳，投篮。


    这次，节奏很好。


    “唰！”


    清脆的擦网声。


    5：2。


    “好板！”楚南和李琛用力击掌。


    何彪眯起了眼睛。这几个家伙，比想象中难缠一点。但他不在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点挣扎只是徒劳。


    他对着控卫队友做了个手势。


    校队的进攻节奏变了。不再一味单打，开始频繁的传导球，跑位。


    楚南他们的防守开始顾此失彼。


    一个简单的无球掩护，校队控卫跑出空位，接球中投命中。


    6：2。


    回过头，张超想利用速度突破，被何彪提前判断，一把切掉了球，快攻轻松得分。


    7：2。


    差距又一次无情地显现。


    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水泥地上，瞬间蒸发。楚南的呼吸也变得粗重。防守端消耗了太多体力。


    张超的眼神又开始急躁。


    李琛的移动似乎也慢了一点。


    场边的议论声又起来了。


    “还是不行啊……”


    “实力差距太大了。”


    “估计要被打个10比2了。”


    何彪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他享受着这种碾压的


    “暂停！”


    楚南向裁判示意。他需要打断一下对方的势头。


    三人走到场边，拿起矿泉水瓶，大口灌着。


    “怎么搞？南哥？”张超用球衣擦着汗，急切地问，“那家伙太难搞了。”


    李琛没说话，只是看着楚南。


    楚南看着两人，缓缓开口：“他们没那么可怕。”


    张超和李琛都愣了一下。


    “彪子（何彪）力量好，但横移慢。超子，你利用这一点，多无球跑动，别硬突。”


    “琛子，你卡位很好，继续。抢下篮板，立刻找我们。”


    “防守，我们换二一二联防。琛子站中间，我和超子扩出去。放他们中远投，死守篮下。”


    楚南语速很快，但清晰。


    “我们输在哪？急躁，跟着他们节奏跑。打我们自己的。记住，我们练过无数次的东西。”


    他顿了顿，看着张超和李琛的眼睛。


    “篮球，不是这么打的。”楚南重复了一句何彪开场时带着轻蔑说过的话，但此刻，他的语气里是冷静和自信，“不是谁个子高，谁跳得高，谁就一定能赢。”


    张超和李琛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躁动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暂停结束。


    比赛继续。


    7：2。校队球权。


    校队控卫显然想快速结束战斗，他运球到弧顶，发现楚南他们没有紧逼，而是站成了一个二一二联防的阵型。


    他愣了一下。野球场很少见这么有纪律性的防守。


    他尝试把球吊给低位的何彪。


    但传球路线被李琛和楚南隐隐卡住。


    何彪要不到深位置。


    控卫选择自己突破，楚南迅速上步，把他往边线赶。同时，张超回收，切断了传给何彪的线路。


    控卫被迫停球，只能回传给提到罚球线的中锋。


    中锋犹豫了一下，尝试中投。


    “铛！”


    球没进。


    李琛牢牢卡住何彪，楚南冲进来，保护下后场篮板。


    “好防！”楚南喊了一声。


    攻守转换。


    楚南运球推进，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在弧顶控制节奏。


    张超开始沿着底线反复奔跑，利用李琛的掩护，寻找机会。


    何彪被李琛结结实实地挡住了一下。


    就这一下！


    张超在左侧零度角出现了瞬间的空位！


    楚南的球几乎在同时传到！


    张超接球，屈膝，起跳，出手！


    动作一气呵成。


    何彪奋力扑过来，但慢了一步。


    球在空中飞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它。


    “唰！”


    空心入网！


    三分球！


    7：5！


    分差瞬间缩小到两分！


    “吼——！”张超仰天怒吼，压抑了半场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场边彻底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