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完成了对洛奇亚的精神改造，林默没有在荒岛上过多停留。


    他骑着这只刚刚臣服的海之神，开始了前往湛蓝市的海上旅途。


    洛奇亚的身体依旧虚弱，但飞行的本能还在。


    它载着林默，在广阔无垠的海面上，划出一道银色的流光。


    林默没有让它全速前进。


    他一边赶路，一边用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式，对它进行着基础的训练。


    “加速。”


    “减速。”


    “向左，盘旋三周。”


    “向上，拉升到云层之上。”


    一个个冰冷的指令，通过心灵感应，不断地传入洛奇亚的脑海。


    洛奇亚虽然心中充满了不甘与屈辱，但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契约，让它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它只能像一个最听话的提线木偶，精准地，执行着林默的每一个命令。


    林默在用这种方式，不断地强化着自己对它的绝对控制权。


    让它从身体到灵魂，都彻底习惯，自己作为“兵器”的新身份。


    就在他们航行到一片陌生的海域时。


    林默手腕上，那由火箭队特制的个人终端，忽然发出了急促的警报声。


    终端的地图上，前方一大片海域，被密密麻麻的，刺目的红色光点所覆盖。


    【警告：前方海域检测到高浓度污染能量辐射。】


    【检测到大量水系宝可梦生命体征异常，呈现高度攻击性。】


    几乎在同一时间。


    林默身下的洛奇亚，也发出一声不安的低吼。


    它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混杂着憎恶与恐惧的复杂情绪。


    它感受到了。


    那股熟悉的，让它被囚禁了数十年的，充满了侵蚀与扭曲的，污染能量的气息。


    林默的目光，投向了远方的海平线。


    只见前方那片原本还算清澈的海水，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种令人不安的，浑浊的黑紫色。


    海面上，漂浮着一层油腻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薄膜。


    一股比之前在海底基地，感受到的更加浓郁的污染气息，扑面而来。


    “哗啦——”


    “哗啦——”


    伴随着一阵阵剧烈的破水声。


    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生物，从那片黑紫色的海水中，猛地窜了出来。


    是水系宝可梦。


    一群由巨牙鲨、铁螯龙虾、毒刺水母和利牙鱼组成的庞大族群。


    但它们的样子，与正常的同类，已经截然不同。


    它们的身上，或多或少地，都镶嵌着一些黑色的，如同肿瘤般的结晶体。


    那些结晶体仿佛拥有生命，在它们的血肉中扎根、生长，散发着不祥的幽光。


    它们的眼睛，不再是正常的颜色，而是变成了一种充满了疯狂与暴戾的，纯粹的血红色。


    它们的身体，也发生了各种可怕的畸变。


    有的巨牙鲨，头顶的鳍变得如同锋利的骨刃。


    有的铁螯龙虾，巨大的钳子上长满了尖锐的倒钩。


    它们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混杂了海水腥味与腐烂恶臭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这群被黑色结晶能量辐射而变异的凶猛水系宝可梦，挡住了林默的去路。


    当它们看到悬浮在半空中的洛奇亚时，它们那血红色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了一种无比贪婪，无比渴望的光芒。


    洛奇亚身上那股纯净而又磅礴的神圣气息，对这些被污染能量扭曲了意志的怪物而言，就像是沙漠中最甘甜的清泉，黑夜中最明亮的灯火。


    那是，最美味的，猎物。


    “吼——！！！！！”


    没有丝毫的犹豫。


    成百上千只变异的宝可梦，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群，从四面八方，朝着林默和洛奇亚，悍然发动了攻击。


    铺天盖地的“水炮”与“污泥炸弹”，在空中划出密集的弹道，将他们所有的退路，都彻底封死。


    面对那如同暴雨般袭来的，充满了剧毒与污秽的攻击。


    洛奇亚的身体，下意识地散发出了一阵柔和的银色光辉。


    它本能地，想要动用自己身为海之神的力量，去净化这些被污染的，可悲的同类。


    那是铭刻在它血脉深处的，属于守护神的职责。


    然而，就在它即将发动神力的瞬间。


    林默那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指令，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地刺入了它的意识之海。


    “不许净化。”


    “破坏它们。”


    洛奇亚的动作，猛地一僵。


    它那双银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痛苦的神情。


    破坏？


    让自己，亲手去破坏这些，曾经与自己一同生活在这片海洋的，同类？


    “你的慈悲，毫无意义。”


    林默的声音，如同最无情的宣判。


    “它们已经不是你的同类了。它们只是被污染能量所操控的，没有思想的傀儡。”


    “对它们而言，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


    “而我，需要你来亲手执行这场解脱。”


    “这是你作为‘兵器’的，第一课。”


    林默的意志，如同无法撼动的山岳，死死地压在洛奇亚的灵魂之上。


    他要用最残酷的方式，来磨灭掉洛奇亚心中，那份残存的，属于“神明”的，可笑的仁慈与温情。


    他要让它明白，从它臣服于自己的那一刻起，它就不再是那个守护海洋的和平之神。


    它只是，也只能是，自己手中，一把只知破坏与杀戮的，战争兵器。


    “吼……”


    洛奇亚发出一声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的悲鸣。


    但它无法反抗。


    在林默那绝对的意志压迫之下，它只能被迫地，展开了那对遮天蔽日的巨大翅膀。


    它看着下方那群已经近在咫尺的，曾经的同类，眼中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随即，它猛地扇动翅膀。


    “轰——！！！！！”


    一股由纯粹的空气压缩到极致所形成的，无形的恐怖冲击波，从它身下爆发而出！


    空气爆炸！


    冲在最前面的几只变异巨牙鲨，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


    它们那坚硬的身体，在那股无可匹敌的冲击力下，如同被重锤砸中的西瓜，瞬间爆裂开来，化作了漫天的血肉与碎骨。


    猩红的血液，染红了那片本就浑浊的黑紫色海水。


    洛奇亚看着这一幕，那双银色的眼眸，剧烈地颤抖着。


    这是它第一次，不是为了守护，而是为了纯粹的破坏，而动用自己的力量。


    这也是它第一次，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同类。


    一种钻心的痛苦，从它的灵魂深处传来。


    “继续。”


    林默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停顿，冰冷而又无情。


    战斗，还在持续。


    在林默的强制命令下，洛奇亚被迫地，一次又一次地，发动着攻击。


    它用“空气爆炸”，将成群的变异利牙鱼轰成肉糜。


    它用“神通力”，将那些皮糙肉厚的变异铁螯龙虾，从内部直接捏碎。


    它用最简单，最粗暴，也最有效率的方式，收割着那些曾经与它一同遨游于大海的生命。


    在一次又一次的杀戮中。


    洛奇亚眼中的痛苦与挣扎，渐渐地，被一种更深沉的麻木与冰冷所取代。


    它的攻击，变得越来越熟练，越来越高效。


    它不再犹豫，不再悲伤。


    它开始像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冷静地，分析着战场，寻找着最高效的，清理这些“垃圾”的方法。


    终于。


    当它用一道精准的“神通力”光束，将最后一只体型最为庞大，实力也最强的变异毒刺水母首领，连同它体内那颗巨大的黑色结晶，一同捏成了粉末之后。


    整个战场，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海面上，漂浮着成百上千只残缺不全的，变异宝可梦的尸骸。


    黑紫色的海水，被染成了更加深沉的，令人作呕的暗红色。


    洛奇亚静静地悬浮在这片由它亲手制造的，尸骸遍野的地狱之上。


    它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那双，沾满了同类鲜血的，银白色的翅膀。


    它那双曾经充满了神圣与温情的眼眸中，最后一丝属于神明的，名为“仁慈”的光芒，也彻底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