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池所任职的高中是排在D市第一的重点高中，因为政策原因，今年的准高三生都正常放暑假，因此，李池收获了长达两个月的有薪假期。


    放假次日他就收拾好行囊，先是回趟老家看奶奶，在老家待了半个月后，他独自飞去了国外旅行。


    这段时间他没有联系方智，方智也没有联系他。


    他拍了很多好看的风景，偶尔有动过分享给方智看的念头，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方智不知道他的行程轨迹，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活动，他最近出不了门，因为齐浔生病了。


    齐浔是他养父，身体一直不太好，感冒发烧是常态，动不动晕倒也是常态。


    陈医生说齐浔心病难医，方智一直以为陈医生指的是齐浔的心脏，因为齐浔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后来才知道，所谓的心病指的是他的亲生父亲方淮。


    方智从记事起就是齐浔带着他一起生活，他对方淮的唯一记忆是贴在墓碑上的相片，他和相片上的人有七八分像。


    从小到大，只要齐浔生病，他就哪里都不能去。


    接了温水给齐浔服完药，方智就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点滴瓶发呆，手指被齐浔轻轻握住，他没有掙开，任由齐浔握着他的手，等齐浔睡着后，他才轻轻抽开自己被握到发酸的手指。


    陈医生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打盹，他放轻脚步往楼下走去，陈医生还是醒了，他揉了揉眼睛问:“齐先生睡了吗？”


    方智点了点头:“药水打完了，我帮他把针拔了才下来的，你累了就去客房休息一会吧。”


    陈医生伸了伸懒腰，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你黑眼圈都出来了，我看着他，你抓紧时间去睡会。”


    方智整个人靠在沙发上，说不累是假的，但睡是睡不着的。


    他拿起手机，随手点开某软件，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红点，只有那个用海鸥当头像的人没有一点动静。


    方智给人回了十几分钟信息，他今年刚大学毕业，熟悉的几个同学都陆续找到工作了，只不过找的工作大多数跟自己专业不相关。


    谁叫他们学的是冷门的哲学呢？


    方智没有继续深造的想法，当初选哲学是因为齐浔让他学，他磕磕绊绊的学了四年，好不容易熬到毕业，实在是不想再碰相关知识了。


    跟同学唠嗑完，方智找到海鸥头像，轻轻点了点海鸥的眼睛。


    你拍了拍“李池”


    另一边，李池很快回拍了他一下，然后他的对话框就出现了一句:


    你拍了拍“智慧星”说你长得真好看。


    李池忍俊不禁，打了一行字回复: 你确实长得很好看。


    方智笑开了眉眼，正想打字回复，楼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是玻璃碎掉的声音。


    方智忙丢开手机，和陈医生一前一后跑上了楼。


    齐浔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刻正半趴在床上，地上躺着被摔烂的杯子。


    方智避开玻璃走到床边，把半趴在床上的人扶起来靠在枕头上:“您是想喝水吗？我给您倒。”


    齐浔摇了摇头，声音带了点虚弱:“我想上厕所，但没力气。”


    “我扶您去。”


    齐浔不出所料的拒绝了:“让周伯来。”


    方智无奈:“周伯外出采买了，不在。”


    齐浔看向站在一旁的陈医生，陈医生立马恭敬的走过去扶人上厕所。


    方智对此习以为常，随手叫了个佣人上来清理玻璃碎片。


    刚结束旅行准备回国的李池一直等到登机都没等到方智的回复。


    谈不上有多失落，毕竟他们只是各取所需的P友。


    方智不知自己被李池定义为P友，他私心里不想用这个词形容他们的关系，但不是P友又是什么呢？他不知道。


    李池是自由的海鸥，而他是一条被困在华丽鱼缸里的鱼……


    这一次齐浔病了差不多一个月，方智也大门不出的照顾了他一个月。


    李池再次见到的是一个瘦了一圈的方智。


    方智再次见到的是一个黑了一圈的李池。


    他们见面没有寒暄，一进门嘴巴就黏在了一起，小小的公寓见证了他们无数次的ji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