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彻夜陪伴

作品:《我在酒厂搞联谊

    尖锐真实的疼痛有时反而是确认自己还活着的最好方式——你的神经末梢还在工作,你的感官还没有失灵,你的身体还没有放弃,愿意承载你不堪的灵魂。


    所以,在这个退烧后依旧虚弱的夜晚,一种莫名的叛逆冲动在我心底滋生。我突然很想做点出格的的事情,用疼痛去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反正我的人生已经朝不保夕,偶尔叛逆一下又能怎样。


    “安室透,我的意思是,今晚陪我一整夜吧。”


    我想用疼痛确认我还活着。


    而且,我不想再继续当傻乎乎的小女孩山口由纪了。


    安室透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或者,更可能的是,他明白我的想法,却故意选择了温和地回避。


    他没有追问,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只是对着我露出了一个温柔笑容,轻声承诺道:“好,我今晚陪你。我保证,如果你又做噩梦了,醒来第一时间就能看见我。”


    他的声音很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其实,我隐约期待的并不仅仅是单纯的陪伴,但既然安室透这样回应了,用一种更安全的方式接住了我的不安,那就算了吧。


    毕竟,我也不想成为一个会强迫别人的人。


    “那……我现在能抱抱你吗?”我试探着开口,生怕又被他拒绝。


    这次安室透没有迟疑,也没有拒绝我。他温和地应了一声“没问题,当然可以”,随即自然地张开双臂,将我整个揽入他的怀中。


    他一只手稳稳地环住我的后背,另一只手轻轻地按着我的头,让我的侧脸贴在他结实温暖的胸膛上。


    “抱一会儿吧。”他在我耳边低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发丝。


    我闭上眼睛,在他的怀抱里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让自己完全沉浸在这个拥抱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耳边传来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砰、砰、砰——


    一声接着一声,稳定、清晰、充满生命力,奇异地抚平了我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我的心跳呢?


    它也这样稳定有力吗?


    它能不能也能像这样,挣脱恐惧的束缚,永远坚强地跳动下去?


    “安室透,你在组织里是做什么的?”我在他的怀抱里,喃喃地问,“结城是狙击手,你呢?”


    既然能拿到代号,他也应该是很厉害的人物才对,总不会真的像伏特加哥给我画的大饼那样,只凭干好思想教育之类的文职工作就能拿到代号。


    但我还是存在着侥幸心理——宫野明美的妹妹不就是凭借科研能力获得了代号,那万一安室透也是这样呢?


    我好希望他是干净的、无辜的、不需要沾上他人鲜血的人啊。


    听到我的问题,安室透的身体好像僵了一瞬。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心跳的节奏似乎悄悄加快了一些,频率变得更密,鼓点一样重重敲在我的心上。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且轻声反问我:“由纪,你会因此害怕我吗?”


    怕他?


    是因为我之前拒绝了结城辉的靠近,转而寻求他的陪伴,所以他才会这么想吗?


    奇怪,我好像的确会格外信任他,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他。


    但波本和狙击手苏格兰又有什么样的不同呢?


    “……我不知道。”最终,我还是诚实地迟疑着回答。


    还好,安室透没有因为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松开手,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继续稳稳地抱着我,声音平静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是情报组的。之前和你说的是实话。”


    我想起来了,他的确和我说过。那时候我还天真地猜测他是什么商业间谍。


    “情报组?”我的大脑艰难运作着,“国防情报总部?公共安全情报局?公安调查厅?”


    虽然这几个例子不太恰当,但我有限的人生阅历和知识储备也只能让我联想到这几个负责情报工作的机构。


    ……如果安室透真的是这里的情报人员就好了。


    听了我的举例,安室透低声笑了,似乎是被我的联想逗笑了:“算是吧。”


    低笑声中,他原本有些的心跳又恢复了平和,像催眠曲一样,把我最后的清醒意识抽离。我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皮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


    就在我意识逐渐模糊,即将沉入睡眠时,头顶突然传来安室透低沉的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其实,我刚刚以为你也会怕我。由纪,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


    他顿了顿,手臂收紧了些,声音变低了些:“所以,别害怕我。我会保护你的。”


    我的大脑昏昏沉沉,再也无法进行清晰的思考。所有的思绪都搅在一起,变成一片混沌的暖意。


    没办法思考的时候,就索性顺应本能吧。这是高烧退去后,这具身体留给我的唯一指引。


    “好……”我含糊地应着,“帮我把手机拿来……我要和结城说声抱歉……”


    意识逐渐涣散,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算了……”我几乎是呓语着,“你帮我说吧……我想……就这样抱着你睡一会儿……”


    ·


    降谷零感受着怀里女孩子逐渐变得平稳悠长的呼吸,知道她终于陷入了安稳的睡眠,忍不住跟着松了口气。


    他试图稍微松开手臂,想将她放平枕在枕头上,让她能睡得更舒服些。然而,他刚一动,山口由纪就在梦中不满地哼唧了一声,环在他腰上的手臂下意识地收得更紧,好像在无意识中拒绝着他的离去。


    降谷零哑然失笑,动作却顿住了。


    以他现在的身份,无论是安室透还是波本,都绝对不会是山口由纪会继续亲近的人。


    降谷零可以预感到,山口由纪在清醒后想到今晚的事情,一定会感觉慌乱尴尬,一定会想办法躲着自己。


    就像她会躲着杀过人的狙击手苏格兰那样。


    甚至,更极端一些,如果她之后偷偷去报警或者自首,试图把组织成员都抓起来,他也会觉得格外合理——山口由纪本质上是非常纯真、在正常秩序下生活成长的乖孩子。她在家里听父母的话、在学校里听老师的话、在公司里听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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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话,按部就班地长大,成为了三观正直善良的山口由纪。


    她最近持续的高烧和低落的情绪,以及有意地回避他们,除了受到了惊吓之外,大概也是因为内心格外挣扎吧?


    明明以为自己只是加入了一个无名黑/瑟/会的小公司,结果竟然闯进了真正残酷的黑暗世界。


    她太天真善良了,天真善良到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如果山口由纪认识的不是波本和苏格兰,不是安室透和结城辉,而且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就好了。


    如果他们是在阳光下的世界,以真实的身份认识就好了。


    可偏偏他现在只能是安室透,只能是波本,只能隐藏起自己的真实身份。


    看着山口由纪即使在睡梦中依旧微微蹙着眉头,却执拗地紧抱着自己的模样,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上了降谷零心头,让他忍不住放纵自己的真实情绪。


    他不再尝试松开她,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一起缓缓躺了下去,让她能继续枕着他的手臂,蜷缩在他的怀里。


    她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带来细微的痒意,酥酥麻麻的。


    “好好睡吧,由纪,睡醒了就把不愉快的事情都忘掉。”降谷零低下头,吻着她的发丝,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着。


    睡吧,睡醒了就又是新的一天。


    也许是他愿望成真,山口由纪睡得很香很沉,呼吸均匀而绵长,仿佛要把这段时间因高烧和噩梦而亏欠的睡眠,一口气全部补偿回来。


    降谷零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心情却格外复杂,困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诸伏景光说,他对山口由纪的关注与担忧,早已超出了普通组织成员之间应有的冷漠界限。


    那是因为什么?是同情吗?是保护欲吗?还是……


    他想,也许是因为山口由纪太天真活泼,所以让他情不自禁去保护她的烂漫。


    他想,也许是因为山口由纪被伏特加骗进组织,让他觉得可怜。


    他想,也许是因为山口由纪真的在耐心照顾他的西芹,每天找他聊天分享日常。


    他想,也是是因为山口由纪染成的那头金发,还有笨拙地想让他变得开心的举动。


    他想,也许是因为他想把误入歧途的山口由纪拉回光明的世界里。


    降谷零想,也许,是因为喜欢吧。


    那种无法用逻辑解释,不受身份立场约束,在最黑暗的土壤里,依旧可能悄然滋生、顽强生长的东西。


    它或许以不同的形式呈现。保护欲、怜惜、责任,或者更深沉的、无法言说的情感。


    但根源都指向同一个答案。


    降谷零喜欢山口由纪。


    降谷零下意识地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一些,怀中温热的触感和规律的呼吸声奇异地安抚了他内心翻涌的思绪,他也随之闭上了眼睛。


    他喃喃自语着:“由纪,你猜对了,我真的是公安警察哦。好好睡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会保护好你的。


    所以,千万别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