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韩斐被带到3号审讯室的门前时，卫翔还未离开，他正在两名警员的搀扶下往外走。


    四目相对，韩斐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


    “是你啊！在秘境时，你还问我要肉吃，然后你就跑了。其实那肉虽然不好吃，但能加体力值的，可惜你跑得太快了。”


    他是要给我肉吃？


    看着韩斐，卫翔心中一阵愧疚。


    他虽然目睹了韩斐杀人，但是被杀的冯帆等人都该死。


    在此之前，他小队的成员就是被冯帆他们杀掉的。


    他若不是职业特性，又恰好在周围找怪，他恐怕也难逃一死。


    可惜，他就是看到了啊！


    那个老警员的职业似乎有催眠的能力，能够让人回答一些简单的问题。


    他真的想替韩斐瞒着来着，但根本就瞒不住啊！


    “对不起！”


    他愧疚地低下头。


    “废什么话？快走！”


    韩斐身后的警员推了韩斐一把，催促他快点进审讯室。


    “对不起？”


    韩斐微微皱眉，这家伙为什么要道歉？


    “难道……他看到我杀人了？”


    与卫翔擦肩而过，韩斐的心里有些忐忑。


    他一直都以为没有目击者，可这个家伙又道歉。


    搞得人心里很慌啊！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韩斐横了一下心，走进审讯室内。


    此刻，老警员正满脸笑容的抽着烟。


    他这次立功了，署长说，他只要拿到韩斐的口供，就给他升职加薪。


    熬了快二十年，没有背景和关系的他终于可以迈上一个台阶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先攻克韩斐这个难题。


    “坐吧！”


    老警员指了指座位，韩斐被两名警员带到椅子前。


    “喂喂喂！手铐打开啊！”


    见两名警员就要走，老警员赶忙提醒。


    其中一个警员当即给韩斐打开手铐，这才转身离开。


    随着审讯室的房门关闭，强光灯立刻打在了韩斐的身上。


    他用手遮了遮，才渐渐适应下来。


    “韩斐，这一次打破纪录的超级新人，你的未来将无比光明。可惜，你怎么就杀人了呢？”


    老警员作出遗憾的姿态，不知道还以为真在为韩斐惋惜。


    可眼神之中的兴奋劲却藏不住，也瞒不过人。


    “警官，你在开玩笑吧？我可没有杀人。”


    韩斐一口否认。


    承认是不可能的，他若是承认了，凭冯帆老子的手段，估计他今晚就得脑袋搬家，毕竟是杀子之仇。


    “不承认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老警员将烟头在烟灰缸里碾灭，然后搬了把椅子，在韩斐的对面坐下，并向后面的两名警员招了招手。


    嘎达！


    录音设备的按键被按下，一段录音随即播放。


    “你在秘境里有没有看到考生行凶杀人？”


    “有！”


    “杀人凶手是谁？”


    “韩斐！”


    嘎达！


    录音关闭。


    老警员摊了摊手，“够了吧？还要我播放更多内容吗？韩斐同学，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个时候就不要硬撑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父母和哥哥想想吧？”


    很有意思的审讯方式，很有意思的说词。


    韩斐摇了摇头，“警官，我没有杀人。真的没有！至于这段录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也许是诬告？我不太懂法，但你肯定懂。”


    “呵！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老警员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在韩斐身前的桌上。


    “你以为你不承认，就不能给你定罪了？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了。我们有证词有证人，这些就足够了。至于有没有你的口供，根本不重要。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老实交代你的杀人经过。”


    韩斐忽然笑了，“警官，你是想诈我吗？我没有杀人，就是没有杀人。我交代什么？我怎么交代？”


    “好好好，你够硬。那我们就换个方式！”


    说到这里，老警员俯下身。


    “看着我的眼睛！”


    看着他的眼睛？


    韩斐瞬间警觉起来，这是要用技能吗？


    “心虚了？如果不心虚，就看着我的眼睛！”


    老警员持续加压。


    这让韩斐终于确定，对方的职业，应该和催眠有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杀人的事情，岂不是就要瞒不住了？


    不行不行！


    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韩斐的大脑飞速运转，可这一时间，又哪里想得出来？


    不等他抬头，老警员一把将他的脑袋向上掰。


    四目相对，这一瞬间，韩斐只觉得天旋地转。


    像是有一个时钟进入了眼中，钟摆来回的摆动，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糟了，中招了！


    韩斐想要动用自己的技能，但理智迅速占据主导。


    不能使用技能，在这里使用技能，会以拒捕罪论处。


    那怎么办？


    滴答！


    滴答！


    这声音就像是魔咒一般，在韩斐的脑中挥之不散。


    他的心神渐渐开始迷失，渐渐开始被人控制。


    忽然！


    他的右手颤抖了一下。


    于右手的手背上，传来了“通通通”的敲击声。


    随着这敲击声的出现，滴答声明显减弱了许多。


    手背？


    “那是苏院长之前和我握手时，手指在我手背敲击的声音。难道，他提前预判到，警员会对我动用催眠手段？”


    韩斐这才忽然想起苏院长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既坚信便是真！心怀坦荡，神奈你何？


    只要内心坦荡，无比坚信，那么任何催眠手段，都奈何不得。


    “对，我只要坚信我杀的不是人，他们就没办法催眠我！”


    或者说，给自己做个心理暗示，这样就能对抗催眠。


    “你有没有杀人？”


    老警员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在韩斐的脑中突然炸响。


    这一刻，审讯室内和观察室内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韩斐。


    只要他承认，那么就可以立刻定罪。


    甚至，立即执行。


    H市，山高皇帝远的小城市。


    在这里，先斩后奏不是问题。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韩斐如同醉酒了一般，双眼无神，表情呆滞。


    然后，他缓缓张开了嘴，作出回答。


    “没有！”


    没有？


    这一瞬间，审讯室内的三名警员，都不禁瞪大了双眼。


    而在观测室内密切观察的一众领导们，也都目瞪口呆。


    韩斐竟然回答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