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法坛
作品:《活人出殡》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法坛的两侧,各摆放着一口一尺来长的黑漆小棺材。
棺材盖上似乎也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散发着一股令人极其不舒服的阴寒气息。
而法坛的正中央,一个古旧的铜香炉里,赫然插着三支仍在静静燃烧的线香。
香头亮着暗红色的光点,青烟袅袅升起。
显然,布置这一切的人,刚刚离开不久!
或许就在我们抵达前的几分钟!
然而,更让我们头皮发麻的是。
在那三炷清香的前方,有一枚锈迹斑斑但足有半尺长的棺材钉,狠狠地钉在桌面上。
棺材钉下面,压着一张普通的白纸。
白纸上,用仿佛尚未干涸的朱砂,写着八个狰狞刺目的大字。
“多管闲事,必须惩罚!”
这八个大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们的视网膜上。
一股冰冷的恶意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几乎就在我们看清纸条内容的同一时间,整栋废弃水塔所有的门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摇晃起来。
“哐当!咯噔噔噔!”
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剧烈撞击声和摩擦声。
就连我们所在的这间二楼办公室,那扇破旧的木门也疯狂地开合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急切地想要闯进来。
紧接着,一阵沉重得令人心悸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那声音异常缓慢,却又无比扎实,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我们的心脏上。
就像有一个巨人正扛着千斤重物,一步一步沿着楼梯向上逼近!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冷汗唰地一下浸湿了后背。
然而,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在那沉重的脚步声之外,从一楼更深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片细碎而密集的“窸窸窣窣”声。
那声音像是有无数人在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什么。
又像是无数只虫子在爬行,听得人头皮发麻,心烦意乱。
这栋废弃的水塔仿佛在瞬间变成了一个被无数邪祟包围的孤岛。
“小心!来了!”
老乞丐脸色剧变,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手中的铜钱剑横在胸前,眼神锐利如鹰,死死地盯住那扇疯狂摇晃的房门。
他的话音刚落,那扇门“砰”地一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了。
门板重重地拍在墙上,震落一片灰尘!
门口赫然站着一个身影!
正是那个在养生堂被“业火”烧成焦尸的大波浪女负责人。
她此刻依旧是那副焦黑干瘪的恐怖模样。
光秃秃的头颅,扭曲模糊的五官,但她的那双眼睛却闪烁着怨毒无比的红光。
她伸出两只被烧得只剩下焦黑骨头和残留皮肉的爪子。
带着一股腥臭的焦糊味,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直接抓向老乞丐的咽喉。
老乞丐反应极快!
他不退反进,口中暴喝一声。
“敕!”
手中铜钱剑划出一道金光,精准地横挡在那一双鬼爪的必经之路上!
“铛!”
一声金石交击般的脆响,铜钱剑与鬼爪碰撞处竟然爆起一溜火星。
那女鬼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爪子被震得向后一缩。
但她攻势不停,张开那张焦黑的嘴巴,露出黑洞洞的口腔,就要朝老乞丐喷出什么。
老乞丐见此猛地深吸一口气。
胸腔鼓起,然后他脖子一伸,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响。
一口浓稠的老痰“噗”地一声精准无比地吐在了那女鬼的脸上。
那口痰似乎并非寻常唾液,在接触到女鬼焦黑皮肤的瞬间,竟然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冒起一缕淡淡的白烟。
女鬼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仿佛被泼了硫酸一般,双手下意识地就去捂脸。
老乞丐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他腰腹猛地发力,右腿如同铁鞭一般带着破风声,狠狠地踹向了女鬼的腹部。
我本以为这一脚会像踢中空气一样穿透过去。
然而随着“砰”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
老乞丐这一脚竟然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女鬼的身上。
那女鬼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焦黑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出去。
重重地撞在走廊的墙壁上,然后软软地滑落在地,一时间竟然挣扎着爬不起来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师父他竟然能用物理攻击打到鬼魂,那口痰,那一脚,这到底是什么法术?
然而,就在我心神震撼,注意力完全被门口的战斗吸引的刹那。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袭来一股刺骨的阴寒!
紧接着,两只冰冷僵硬得如同铁钳般的手毫无征兆地从我身后的阴影中伸了出来。
一把死死地卡住了我的脖子!
“呃!”
我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呼吸瞬间被阻断,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拖着我猛地向后倒退。
我手中的桃木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开始拼命地挣扎,双脚胡乱地蹬踹着,双手下意识地向后抓挠,却什么也抓不到。
只能感觉到那掐住我脖子的是一种冰冷粗糙,就如同老树皮般的触感。
我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拖拽着飞速向后。
后背狠狠地撞翻了那个布置着邪门法坛的八仙桌。
“哗啦啦——!”
香炉法器散落一地,那三炷还在燃烧的线香火星四溅。
但我根本顾不上这些。
那双手依旧死死地掐着我,拖着我继续向后,直冲向房间另一头那扇没有了玻璃的破旧窗户。
窗外是黑漆漆的夜空和冰冷的寒风!
我惊恐地意识到这东西是想把我从窗户扔出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求生本能爆发。
被拖拽的过程中,我的双手拼命地在空中挥舞,终于在经过窗边那张翻倒的供桌时,我的手指猛地抠住了桌腿。
“刺啦——!”
指甲翻裂的剧痛传来,但我死死地抠住,整个人连同那张沉重的供桌都被拖得一起向窗口滑动。
然而,我的抵抗在那巨大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那双手猛地一用力,我的手指被迫松开,整个人被彻底拖到了窗边。
紧接着,我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按住了我的后脑勺。
狠狠地将我的脸朝着窗台上那些参差不齐的、尖锐的碎玻璃碴砸了下去。
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