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权小气”

作品:《【韩娱】星之所向

    春节的中国南方小城,到处都弥漫着爆竹燃尽后的硝烟味、家家户户飘出的饭菜香,一种与首尔截然不同的、更传统而温润的年味。初星在外婆家,被浓浓的亲情包裹着。外婆舅舅舅妈慈爱的唠叨,妈妈变着花样做的家乡菜,爸爸在一旁打着下手,还有表妹叽叽喳喳的吵闹声,都让她感到温暖和安心。


    白天的日程被走亲访友和家庭聚餐填得满满当当,热闹而充实。但每当夜幕降临,喧嚣散去,她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遥远的犬吠声,或是看着窗外那片完全陌生的、点缀着零星灯火的黑黢黢山影时,一种细微的、无法抑制的思念便会悄然爬上心头。


    她总会想起至龙。


    想到他此刻一个人在韩国,没有家人的陪伴,只有冰冷空旷的练习室和繁重到令人喘不过气的训练日程。想到他即将面临的那个据说非常重要的、决定能否“存活”下来的考核,压力该有多大。想到他可能因为练习太累,连饭都顾不上好好吃,只能随便扒拉几口便利店买的紫菜包饭……


    而自己,却在这种他最需要支持和陪伴的时候,离开了他的身边,在遥远的异国享受着家庭的温暖和闲暇。混合着心疼和细微愧疚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住她的心。他们才交往不久,本该是彼此更多黏在一起、加深了解、互相支撑的时候,她却因为家庭的缘故,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那个充满竞争和压力的环境里。


    这份带着补偿意味的心理,让初星几乎每天都会主动、甚至有些频繁地给至龙发信息。她会在饭桌上,趁着大家说笑的时候,偷偷拍下外婆做的色香味俱全的拿手菜发过去,附上一句:「外婆做的,超级好吃,可惜你吃不到??」;会在傍晚看到窗外有邻居小孩放起零星烟花时,赶紧录一小段视频发给他:「这边也有人放烟花呢,不过没我们跨年时的大」;还会在调皮的表妹捣蛋后,用略显生疏、偶尔还会拼错的中文打字向他抱怨:「表妹太皮了,把我刚整理好的东西又弄乱了,气死!」……她分享着这些琐碎的、充满生活气息的片段,试图用这种方式,跨越地理的距离,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仿佛自己并未远离。


    然而,至龙那边的回复,却总是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姗姗来迟,而且极其简短、克制,透着一股刻意为之的冷淡。


    常常是:


    她发去一桌丰盛菜肴的照片,过了一两个小时,甚至更久,才收到一个孤零零的:「嗯。」


    她分享一段烟花视频,可能等到她都快睡着了,才收到一个:「哦。」


    就连她抱怨表妹调皮,满怀期待地想得到一点共鸣或安慰,最终也只等来一个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简单的韩语笑声拟声词:「?」(类似于“呵”)。


    初星看着屏幕上这些干巴巴的回复,心里那点因思念和愧疚而燃起的热情,慢慢冷却下来。委屈和不理解渐渐取代了最初的补偿心理。他练习真的忙到这种地步了吗?连打几个字、发个表情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了吗?还是说……他其实并不那么在意她的分享?这种被冷落的感觉,在异国他乡的夜晚,被放大得格外清晰。


    终于,在她兴致勃勃地发去一段小表妹跟着广场舞大妈学扭秧歌、动作滑稽可爱的视频后,等了将近三个小时,直到国内时间都快深夜了,才终于等到了至龙的回复,依旧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冰冷的「?」。


    这个简短的字符,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初星连日来积攒的委屈和耐心。她看着那个“?”,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又掺杂着说不清的失落。她不再犹豫,直接按下了通话的请求。


    电话的嘟嘟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响了很久,久到初星以为他不会接、或者累的睡下了的时候,通话才被接起。


    “喂?”至龙的声音传来,背景音有些空旷,似乎是在练习室走廊或者某个僻静的角落,带着运动后还未平复的喘息,声音里透着浓重的疲惫,还有一丝习惯性的紧张——他怕又是自己哪里没做好,惹她不高兴了。


    “至龙,”初星的声音带着埋怨和低落,“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我给你发信息,你都回得好少,好简单。”她顿了顿,还是把盘旋在心头好几天的疑问直接问出了口,语气里带着不解和一点点受伤:“练习真的有那么忙吗?忙到……连好好回我几个字的时间都没有了?”


    电话那头的至龙,听到她这番话,明显顿了一下,连喘息声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她在埋怨他回得少?她在因为他的简短回复而感到委屈?


    原来,她那些频繁的信息,并不是出于“有空才发发”的随意,而是因为她想他,需要他的回应!她还因为得不到期待的回应而感到委屈!


    这种“被需要”、“被在意”的感觉瞬间抚平了他心中积压多日的不安、猜忌和那些黑暗的胡思乱想。原来她每天都在想他,原来他的回应对她如此重要。


    所有的焦虑、紧绷感和那些自我折磨的念头,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连身体上沉重的疲惫感似乎也减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地安心感,以及随之涌上心头的、强烈的歉意。


    “对不起……”至龙脱口而出,刻意维持的生硬消失无踪,变得异常柔软,充满了真诚的愧疚,“初星啊,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深吸一口气,老老实实地承认:“我……我不是故意回得那么少的。真的不是。”他急切地解释:“我每次收到你的信息,都不知道有多开心!真的!会反反复复看好几遍,练习休息的时候看,吃饭的时候也看……”随后声音压低了些,“我只是……只是怕我太烦人,怕总发很多信息会打扰你陪你外婆,占用你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怕你会觉得我太黏人、不懂事……所以……所以就拼命忍着,只敢回一点点……”


    “练习是很忙,”他继续解释,语气急切而诚恳,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但是再忙,看你的信息、回你信息的时间永远都有!是我错了,是我想太多了,我不该那样回,让你难过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一遍遍地道着歉,声音里充满了懊悔和寻求原谅的渴望。


    电话那头的初星,原本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和火气,被他这一连串急促、真诚又带着点笨拙可怜的解释和道歉,打得烟消云散。她甚至能透过听筒,想象出他此刻在练习室角落恨不得立刻穿越过来当面认错的样子。


    “笨蛋……”她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有些无奈,嘴角却微微上扬起来,“谁会觉得你烦啊……我发给你,就是想让你理我,想跟你分享啊。你不回,或者回得那么少,我才觉得奇怪呢。”


    听到她的回答,至龙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几天来第一个真心的、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嗯!我知道了!我错了!以后绝对不会了!你发多少条我都回!秒回!练习的时候也偷偷回!被老师抓到挨骂也回!”


    “呀!那倒也不用那么夸张……”初星被他这副恨不得立刻表忠心的样子逗笑了,“好好练习才是正经事,别真的耽误了正事。”


    “内~知道啦~”至龙乖乖地应着,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和顺从。


    气氛彻底缓和下来,变得轻松而温馨。两人又隔着听筒闲聊了几句外婆家的趣事和表妹的糗事,笑声不断。至龙的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无意间想起般,轻声提起:


    “那个……初星啊……”


    “嗯?”初星应着,心情很好。


    “就是……我迟到那天,在电影院门口……”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随意,像是在闲聊,“我……看到李叙夏xi了?你们好像……聊了一会?”


    初星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有些意外,“嗯,对啊,就是碰巧遇到的。他刚好看完电影出来,看到我一个人等你等了好久,就过来打了个招呼,问了下情况而已。”


    “哦……这样啊。碰巧遇到的。”至龙应着,声音听起来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但他沉默了几秒钟后,再次开口。声音带上了一种黏糊糊的、拖着柔软尾音的撒娇意味,听起来委屈又可怜,像只害怕被抛弃的小狗:“初星啊……”


    “嗯?又怎么啦?”初星听着他突然变化的声音,觉得有点好笑。


    “下次……如果我再迟到,或者不小心又惹你生气了……”他谨慎地斟酌用词,声音软得不像话,“你……能不能就只等我一个人?或者……只跟我一个人说话?”


    随后继续用那种湿漉漉的小狗般的语气说着,轻轻吸了下鼻子,仿佛真的很难过:“就算生气,也只对我一个人生气好不好?打我骂我都行……”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轻了,带着点难以启齿的羞涩和真实的难受:“我看到你和别人说话……这里……”他用手轻轻按了按自己心脏的位置,虽然她看不见,但语气里的动作感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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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有点闷闷的,难受的。”


    初星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原来他之前那几天的别扭和冷淡,还有刚才那一连串急切的道歉,背后还藏着这点小心思?他这是在……吃醋?


    她顿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意外的心软,但表面上,她却故意哼了一声:


    “呀——权至龙,”她拖长了音调,像在数落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你这是在跟我撒娇吗?就因为这点陈年老醋的小事?” 没等至龙回答,她就继续用那种嫌弃又带着点微妙纵容的语气说道,甚至搬出了小时候的童谣:“真是的……小心眼儿!小气鬼!喝凉水!”


    “知道啦知道啦,”她仿佛很不耐烦地、语速很快地答应下来,带着一种“真拿你没办法”的架势,“下次就只等你,只理你一个人,行了吧?满意了吗,权小气同学?”


    至龙听着这种熟悉的、带着点小公主脾气的回应,反而让他感到无比安心、踏实和喜悦。


    “我才不小气,”他得寸进尺地小声反驳,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语气瞬间明朗起来,带着满满的笑意和甜蜜,“我只是……最喜欢你,最在乎你而已。所以才会不小心变成‘权小气’。”


    “哼,知道就好。”初星又哼了一声,“下次再因为这种莫名其妙、陈年老醋的事情闹别扭,跟我玩冷淡,我就真的不理你了。说到做到!”


    “不会了!保证不会了!”至龙立刻对着听筒发誓,“以后只当你的‘权小气’,只对你一个人小气!”


    两人又隔着电话黏黏糊糊、嘻嘻哈哈地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初星那边传来外婆催促她早点睡觉的慈祥声音,她才带着点不舍,催促道:“好啦,外婆催我睡觉了,权小气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别练太晚,听到没有?”


    “内~遵命!晚安,我的初星!”至龙笑着答应,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至龙背靠着冰凉的练习室墙壁,摸着后颈,低低地笑出了声。“权小气”……嗯,这个外号,他接受了,而且很喜欢。只要是她给的,哪怕是“小气”的标签,他也觉得是世界上最动听的爱称。


    另一边的初星放下发烫的手机,嘴角也弯着一个大大的弧度,小声嘀咕了一句:“笨蛋至龙……真是个醋坛子,小气鬼……”


    ……


    那通电话,像一剂效果强力的安心剂和黏合剂抚平了至龙连日来的焦虑和不安。他不再需要耗费心力去压抑那些念头,因为初星那句带着不耐烦的、清晰又纵容的承诺,像一道被正式授予的、闪着金光的护身符,牢牢地贴在了他脆弱的心口,守护着他摇摇欲坠的安全感。


    他的整个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仿佛久阴放晴。练习时不再容易走神或流露出烦躁,眼神恢复了以往的专注和光亮,继续在休息间隙和永裴他们插科打诨、开玩笑了。 “哟,我们‘权小气’同学今天心情很好嘛?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永裴训练休息时,用毛巾擦着汗,故意用至龙不小心说漏嘴的“爱称”打趣他。至龙也不生气,有点得意地挑眉,神采飞扬:“内~心情好不行吗?羡慕啊?” 他甚至会一边拉伸着酸痛的肌肉,一边哼起不成调但欢快无比的曲子,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轻松、明朗的气息。


    他依旧每天无比期待初星从中国发来的信息,但心态已完全不同。不再像之前那样焦灼地等待、过度解读每一个字眼,或者刻意压抑回复的欲望。收到她分享的生活碎片,他会怀着雀跃的心情,认真地、及时地回复。有时是搞怪有趣的的表情包,精准地表达他的心情;有时是详细的点评和充满向往的回应:


    「外婆做的这个糖醋排骨看起来色泽太诱人了!绝对好吃!回去我一定要缠着我哦妈也给我做一次![流口水]」


    「这个红灯笼好漂亮!挂在外婆家院子里真有气氛!下次我们一起去中国过年的时候,也买一个一样的挂起来好不好?[星星眼]」


    他也开始主动分享自己的日常,拍一下练习室窗外偶然看到的、染红天际的绚烂晚霞;或者偷偷录一小段永裴跳舞时不小心顺拐、然后被老师训斥的滑稽场面,配文:「看这个帕布,笑死我了,今天第N次顺拐了kkk」。


    初星收到这些活泼、充满亲昵和分享欲的回复,心情也变得更加明媚和踏实。两人隔着小小的屏幕和一小时的时差,心却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