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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被心机坏女人缠上了

    许愿总觉得哪里奇怪,头皮都绷紧了。


    健身房里来来往往很多人,偶然也会有目光落过来,她对这些都已经脱敏了。可今天被虞无回盯着却感到莫名就有压力,好像被视奸了一般。


    她让自己不要多想,也可能是最近的工作压力太大了。


    两只手稳稳握着分量不轻的哑铃,哑铃被肩胛骨引导着,沿体侧一条完美的直线拉起……


    汗水浸透了运动背心,她的思绪总在不断飘乱……虞无回始终盯着她的方向看,而她们的眼神从未交叠,就显得刻意。


    在健身房呆了两个小时左右,见许愿有要走的迹象,虞无回也站起身来,沙发坐了个凹陷捂热了都。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沉,路边老人裹着棉衣勾勒出冬夜的剪影,几个身影步履匆匆,还有两人并肩不徐不疾地走在暮色四合中。


    这片社区很宁和,许愿很喜欢在这散步,可走着走着忽然有人叫她:“许医生。”


    定睛一看她眉心紧促起来,是同一科室的魏创医生手上还拉着一条狗,今天魏创约她下班去吃饭,她以要溜狗为由婉拒了,可不想这都能遇到。


    她呵呵笑了两下,尴尬地问:“魏医生,怎么在这。”


    魏创喘着气,让那只狗坐下,但他们貌似不熟似的狗不听他的话,他只好尴尬地笑笑问:“许医生,不是要遛狗吗?”又看看许愿身旁的虞无回,诧异问:“这是…许医生要溜的狗啊?”


    “哈?”虞无回气炸了,*fuck,这是不是骂她是狗的那意思?她刚想要开口大骂,就瞧见许愿平和的眉眼顿时犀利了。


    许愿拧着眉,目光从温柔变成厌恶,愤然道:“这么样说话,你讲礼貌吗?”


    魏创笑了笑:“许医生,要一起走走吗?”


    一点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有人撑腰,虞无回突然委屈起来,在许愿的胳膊肘上戳戳,喃喃告状:“他骂我……”


    “道歉!”


    她口吻严厉地和魏创说,话语间没了平时在医院的冷静随和,更像是一种明晃晃的警告。


    魏创毫不感觉羞耻,万籁俱寂之下他脸上常挂的笑意显得格外阴沉,他态度敷衍地说了一声:“抱歉啊,这位女士。”


    说完许愿瞪了他一眼,一把拽上虞无回手腕,沉稳说:“走了。”


    虞无回眼神低垂着打量魏创而过,她不生气了,反而嘴角向上弯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更是一种不屑的观摩,仿佛无声地雕刻着‘不过如此’的箴言。


    今天这样的事,无论是虞无回还是换成别人,许愿都会出头,她虽然不喜欢麻烦事,但也厌恶魏创这样不尊重人随意辱骂别人的人。


    走着虞无回忽然闲闲地感慨:“追许医生的人真不少呢,那看来我的竞争压力不小啊…”


    不像惋惜和担忧的语气,倒像是一种志在必得的优越。


    许愿不语,她现在没什么心情应付虞无回的玩笑话。


    虞无回又说:“不过,我最喜欢竞争和刺激了。”


    “……”


    回到家许愿先去洗澡,虞无回就坐在客厅看电视,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有些心痒难耐。


    许愿对她的影响太大了,总在无眠的深夜里让她辗转反侧,浮想连连。


    那是为什么呢?


    她想过这个问题,可能是过去28年里她除了比赛就是在模拟器上刷赛道和各种训练,许愿是第一个破坏她规则的人。


    水声停了,没一会儿,浴室里的人开门出来。


    许愿站在浴室门边擦头发,水汽像一层薄薄的纱,在她身后缓缓流淌消散。


    她的脸颊和肩头都泛着一层被热水蒸腾出的薄红,像初春的桃花映入在细腻的皮肤中。


    裸露在外的肩臂和小腿,残留几颗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弧度缓缓下滑,最终消失在浴巾的边缘。


    虞无回看得挪不开眼视线游离着跟许愿一块进了卧室,随后她起身往浴室去。


    空气里还残留着潮湿温暖的气息,混合着沐浴露留下的清淡馨香,也许是铃兰也许是柑橘,一丝丝一缕缕,若有若无地飘散着。


    许愿从屋里传来声音问:“你是要洗澡吗?”


    “嗯。”


    “你有衣服洗澡吗?”


    虞无回心想,许愿不会要拿自己衣服给她穿吧?


    “没有。”


    许愿顿了顿问:“那你洗完澡准备果奔吗?”


    “对啊,”虞无回把头探进卧室里看见她在涂身体乳,笑了笑,留下一句余音缭绕在空间里。


    “来你房间奔。”


    她总是这么不着调,一天相处下来许愿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浴室门关上了,传来淋浴的水声。


    许愿用干发帽把湿发包起来,去衣柜里找之前去旅行用剩的一次性浴巾和内裤挂在浴室门把手上,然后进了书房。


    她先给医院里值班的护士打过电话说:“v3床的病人今晚有事回家住,明天早上回来。”


    护士奇怪:“那她怎么不来护士站说,和许医生你说?”


    许愿清清嗓,淡然解释:“下班电梯里遇见了,她才和我说的。”


    “好的,明白了。”


    挂断电话,浴室的水声也停了,虞无回的脚步声往她房间里进去,一会儿又出来停在书房门口,门把手被扭了两下,发现门被锁着,随后没了动静。


    放在桌面的手机震了震,虞无回发来一个「中指·jpg」。


    她耽搁了好几天的进度只能趁这两天赶一下,这一赶就写到了凌晨的一点钟,她关掉电脑起身拉了拉腰活动。


    打开书房的门,正对卧室门里还亮着灯,躺在床上的人闭着眼睛手机放在额头上贴着,睡得很板正。


    她又把灯关了,打开手机电筒照着走进去,躺在床的另一侧,把被子抢过来确保能把自己盖起来。


    枕头被虞无回靠着,她只能平躺着。


    很不爽,明明这是她家,她的床和枕头。


    想了想她又起来,把虞无回头上的手机拿开,然后出力直接就把枕头抽出来。


    这么一折腾虞无回肯定醒了。


    她刚靠上枕头,躺好已经准备入眠,一阵热气靠拢过来,枕头也下沉了一节。


    虞无回把脸凑到她的耳边,贴在她耳边轻轻吸了吸,随后正对着她耳朵呼气又吐气,语气轻浮又缠绵地说:“许愿,你好小气啊。”


    虞无回很香,轻轻一贴近就能闻到,可以说那种香味是有毒的香,会放空人的大脑,会短暂麻痹人的思考能力和理智。


    “睡觉,”她冷声警告,“要不然我会把你赶出去。”


    当然也不算警告,因为她真会把人赶出去。


    虞无回紧贴着她,隔着服面料都能感觉到的热火朝天,炽热的手心捧在她侧脸摩挲,指腹在她嘴唇边轻轻揉了揉。


    “才过半年就要这么冷淡吗?”


    究其原因可能是少了点酒。


    许愿仍然不为所动的,对比虞无回的炙热,她显得像个灭情绝爱、削发出家的佛子。闭着眼睛她只想到,以前看白蛇传‘法海你不懂爱’。


    她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有些事情她可以允许自己随便一次,但绝不会有第二次。


    这一觉睡得很麻木,一整晚她都僵着身体,导致第二天睡醒四肢都发麻。


    她定了五点半的闹钟,起来把虞无回摇醒去医院抽血。


    虞无回拧着眉,有些不耐烦的姿态,把头又捂进被子里,迷糊问:“几点了。”


    “五点半。”


    她把被子拉上:“再睡十分钟。”


    许愿把被子拉开:“你得去医院抽血。”


    虞无回死气沉沉地坐起来,头发垂落毫无生机,像个阴湿的女鬼。


    *fuck,她无声的骂。


    许愿双手抱臂盯着她拿着衣服去浴室,紧跟其后地关上房门又反锁了一道。


    门外传来一声大大的疑问:“why?”


    她回道:“我八点上班。”


    跟着一块起来,虞无回以为许愿要跟她一块呢,合着就是起来监工而已。


    许愿趁被窝的热度还没散,又捂回被子里,旁边没人睡得自在多了,她又合眼睡到下一个闹钟响起。


    八点上班,许愿下楼和出门买菜的邻里问了早,在小区门口停车买两个包子,听见门卫大爷唠嗑。


    “天哦,不知道谁家的跑车,你们是没见着天还没亮开来门口停着等人……”


    “么么,不知道谁家的娃娃这么有出息的啊?”


    许愿照常骑着电动车上班,早高峰拥挤,在夹缝中求生。


    “许医生,早啊。”


    从门口的保安开始,就一路有人问候到科室。


    走到护士台,许愿问了一下病人的情况。


    “8床的病人昨晚有无任何不适?”


    “就半夜说疼,一会儿得开个止疼药。”


    “v3的病人今早来抽血了吗?”


    提到这,护士面面相觑了一下。


    许愿翻病例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她们神情不对,就问:“怎么了?”


    护士迟疑地回:“来了…就是她说许医生…”


    磕磕巴巴,明显不对劲。


    “什么?”


    “她说许医生你晚上不让她盖被子,还有。”


    她打断了护士接下来的话,严肃道:“都是谣言,不要乱传。”


    护士给嘴拉上链条,点头:“明白了。”


    许医生大家一个科室都是知道的,在附院两年了兢兢业业,多少人的追求都被拒绝了。年轻医生身上多数都沾点绯闻,许医生就是一股清流,据说当年在北城最权威的骨科医院实习,是可以留在那的,最后不知为何的来了附院。


    总之她们听到一个患者口中说出来许医生的绯闻,还是不太相信。


    照例的开完早会,然后查房。


    查到虞无回房里时,多了位女士穿黑西装端坐在沙发上很肃穆,虞无回则懒懒散散地躺在病床上交叉着腿看手机,时不时余光瞥一眼许愿。


    实习医生正要交代明日手术的准备,沙发上的人站起来说:“需要准备的和手术流程任何与我沟通就好,我是虞无回的私人助理,秦雪。”


    许愿撇了一眼虞无回,一时分不清谁是大小王,好像秦雪更像老板一些。


    出了病房。


    有人问道:“许医生,你笑什么?”


    许愿疑惑,自己何时笑了。


    “有吗?”


    “有,”很肯定的,“你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她解释:“慰问病人时要保持良好的态度。”


    “……”


    许医生平静无波澜的脸颊上仿佛写着‘权威’两字,导致一些不合理的解释也合理起来,又说不上来的哪里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