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她从前见过叶枕戈

作品:《你拿军功换平妻,我诰命加身嫁王府

    沈明月惊呼:“凭什么?!”


    她被谢敞理所当然的样子惊呆了。


    怎么能有人不要脸成这样?


    谢敞拧着眉,大方提出一个交换条件。


    “你从前不是总想改变我对你看法?今日你帮我付钱,我就承认你有些良善,不是满心铜臭的商贾之女,会对你稍有改观。”


    这个条件很不错了吧,沈明月一定无法拒绝。


    “……”


    沈明月被气笑了。


    软饭硬吃?


    靠他的一句改观就想让她付钱,他做梦呢!


    “我不!”


    她干脆利落地拒绝。


    谢敞明显一愣。


    她上下扫视谢敞一眼,扬声:“你这人也真有意思,没钱就在家里吃吃稀饭咸菜得了,来望江楼装什么阔少。还让女人帮你付钱,没脸没皮的!”


    她的声音顿时引来不少人侧目。


    谢敞连忙改口:“垫付!垫付行了吧!今日我出门太急没带钱,你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


    后半句话几乎是压着声音说的,谢敞一直把名声看得格外重要。


    如今仔细想想,当初谢敞那么嫌弃她,或许也是因为与商贾之女有婚约让他觉得丢了脸面。


    沈明月微微一笑,“想要面子?自己花钱买啊!白嫖算什么本事?”


    她顿了顿,声带嘲弄:“你不是说你和望江楼东家关系匪浅?现在看来,你也没什么了不起。”


    谢敞脸色铁青。


    身后一群好友还在看他。


    她非要让他下不来台?


    “你那么有钱,帮我垫付一下怎么了?”


    语气恨恨的,仿佛她不付钱是什么天大的罪过。


    沈明月笑盈盈地和他拉开距离,“我是有钱,但我就不帮你付!”


    难不难受,气不气?


    他该!


    小厮没了耐心,看着谢敞语气不善道:“谢公子,你该不会想吃霸王餐吧?”


    谢敞的脸色又青又绿,他回头看向自己的三五好友。


    那些人瞬间默契地看鞋的看鞋,看花的看花,就是不和他对视。


    他们就是来蹭吃蹭喝的,三百多两的饭钱,谁付谁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开始议论。


    “这不是永安侯府的小侯爷吗,怎么混到吃霸王餐了?”


    “出门不带钱还理直气壮,真给侯府丢人……”


    流言如刀剑,谢敞眼角抽搐。


    半晌,他终于从贴身衣物里取出一枚玉佩。


    “这是侯府的传家玉珏,够付你这顿饭钱了吧?我用它暂时抵押!”


    掌故一眼看出那是上等货色,顿时笑道,“那我们便给谢公子一天时间,要是一天后饭钱没送来,这玉珏我们可就送去当铺了!”


    谢敞顿时怒道:“我还能欠账不成?”


    他都拿出传家玉佩抵押了,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商贾竟然还不信他!


    掌柜撇了撇嘴。


    从前望江楼说不收他钱,他就真的一次不给,还时常带朋友来大吃大喝。


    论其脸皮,当比城墙还厚。


    谁知道他会不会一直赊账不还……


    见掌柜不语,谢敞气急败坏。


    “用不着一天,今日我便让家仆把钱送来!”


    “噗……”


    夜里,沈明月躺在床上想到谢敞吃瘪的模样,还会忍俊不禁。


    “就这么高兴?”


    叶枕戈刚洗漱完躺到床上,听到她的笑声出声问道。


    沈明月转身趴到他身边,带来清雅的栀子香。


    双手支着粉嫩的脸蛋,兴致勃勃的,“你不知道,从前他对我特别不好。他花我的钱,却说我庸俗粗鄙。我买东西讨好他,还要被他贬低。今日我不为他花钱,他反倒气急败坏了。我从未见他如此丢脸过!”


    真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她别提有多开心了!


    只是想到从前,她又有些心酸,“那时候我也怀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才让他这么不喜欢。”


    叶枕戈心中一软。


    “你很好,是他配不上你。”


    谢敞不懂珍惜,是他的损失。


    他道:“今日那碗醒酒汤,我还没有谢谢你。”


    沈明月一愣。


    “你去查了?”


    “何须查,我自幼在太后膝下长大,与母亲并不亲昵。纵然我从前在军中宿醉,她也不曾送过一碗醒酒汤。在她眼中,我与长安终究不同。”


    从不关心他的人,在他与沈明月成婚的第二天就学会了关心。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沈明月怔了怔。


    她母亲虽然疯癫,但至少爱她。叶枕戈出生在尊荣显贵的定王府,却连定王妃炖的一碗醒酒汤都喝不上。


    她只是希望叶枕戈能开心一点。


    如今他还双目失明,不知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


    她心疼他。


    “世子,我想看看你的眼睛。”


    沈明月看着他覆眼的白绸,忽然说。


    想起他们大婚之日,他也从未摘下过那条绸带。究竟绸带之下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她想知道。


    薄唇微抿。


    他的神色有一瞬间沉寂。


    沈明月怔了怔,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连忙坐起,正色道:“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件事……”


    叶枕戈不过是稍对她好点,她就想窥探他的隐秘。


    是她太得意忘形了。


    一双手绞在一起。


    沈明月咬了咬唇,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叶枕戈消气?


    这时,叶枕戈忽然抓住她的手。


    沈明月的心猛地一跳。


    “别被吓着。”他轻声道。


    沈明月一愣,纤若无骨的手已经被他抬着伸向覆眼的缎带。


    沈明月错愕地看着他。


    “真的可以?”


    “可以。”


    三年前,他刚刚失明,母亲曾来看过他一次。那时他的双眼还未恢复,就连瞳仁都一片惨白。


    母亲却因看到他的模样而受惊,甚至险些昏厥。


    此后他便以缎带覆眼,再也没有摘下来过。


    他沉默,只是怕吓到她。


    沈明月咽了口唾沫,将手伸向叶枕戈耳后。因为紧张,她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鸽灰缎带落下。


    长久阖着的双眼动了动。


    他试着睁眼,浓长的卷睫上抬,露出漆黑如墨的双眼。眼尾长而轻扬,为他凌厉的双眸添了一分柔情。


    可就是这样一双叫人沉溺的双眼,没有一点光亮。像是一潭寂静的死水,激不起半点涟漪。


    沈明月一怔。


    “世子,我从前,好像在哪儿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