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战场旧伤

作品:《你拿军功换平妻,我诰命加身嫁王府

    每月十五沈明月都要去静灵寺上香祈福。


    佛堂内檀香袅袅,叶枕戈站在她身侧,鸽灰色长袍衬得他风姿卓绝。只是他眉宇中暗藏的几分肃杀之意,与这佛堂格格不入。


    上完香,朝朝照例递给小和尚一袋银子,“这是我家小姐施的香火钱。”


    小和尚却道:“礼佛贵在真心不在银钱,后院住着几位赴京赶考的贫苦学子,沈施主若有心,可以用这笔钱为他们买几件新衣。”


    沈明月点了点头,朝朝便跟着小和尚去了后院。


    叶枕戈:“你这三年每月都来礼佛,到底想求什么?”


    顿了顿,他沉声:“听说静灵寺求姻缘很灵……”


    沈明月:“我娘身子不好,我想求她平安康健。”


    霎时,叶枕戈唇角微扬,“原来如此。”


    沈明月:“一起走走吗?”


    “好。”


    他伸手朝她所在的方向摸了摸,神情中露出几分为难。


    “明月,我对此处不太熟悉。”


    他有意示弱,微微塌下的唇角完美展示出他的无措。


    一旁的明桑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真狡猾啊!


    要不是见过世子在房檐上健步如飞他都要信了!


    偏偏沈明月格外吃这一套,她心软,立刻搀住叶枕戈的手:“我扶你。”


    沈明月牵他来到一棵苦楝树下。


    “这是静灵寺的祈福古树,据说已有百岁,你可以听听它的声音。”


    清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叶枕戈:“树上有布条?”


    风吹过树叶的声响和布条飘扬时的声响截然不同。


    他能听出风中有上百根布条同时飘扬舞动,甚至能清楚分辨那些布条的方位。


    沈明月正要解释,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静灵寺求姻缘者甚多,将两人的名字写在姻缘条上,若姻缘条能顺利挂上树梢不掉下来,两人就能长相厮守。”


    沈明月错愕地看着来人:“谢敞?”


    谢敞今日头戴白玉簪,手握兰花折扇,还穿了一身亮眼的浅青兰纹锦袍,显然刻意打扮过。


    他抬头四十五度仰望树上的姻缘条,忽然开始回忆往昔:“明月,我记得你从前也想和我系一根这样的红绸。”


    前几日永安侯狠狠责罚了谢敞一顿,谢敞知道他若是再抓不住沈明月的心,好日子就真的到头了。


    虽然叶枕戈的出现有些出乎意料,但一个瞎子不足为惧。


    他穿得如此出众,就连抬头的角度都经过精心设计,沈明月一定被他迷死了!


    叶枕戈眉峰一拧。


    都是男人,谢敞一张嘴他就知道对方想放什么屁。


    他当初费尽心思,花了三年时间才找到机会让谢家和沈家退亲。如今沈明月好不容易和谢敞撇清关系,谢敞反倒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


    甚烦!!


    沈明月眯了眯眸子,“陈年往事,何必重提。”


    她觉得谢敞的脑子指定有点毛病!


    不然为什么他们的关系都断干净了,他还来自己面前孔雀开屏?


    “世子,我们换个地方走走!”


    上香的好日子,得离晦气东西远一点。


    谢敞一愣,这不在他的预设里。


    他蹙眉拦住他们的去路,“你如今连见我都不愿意?”


    沈明月笑了:“我们无亲无故,我为什么要见你?”


    谢敞沉默了片刻,“过去是我对不住你……”


    沈明月有些意外,谢敞竟然会跟她道歉。


    谢敞仰头叹息:“我一直以为我最爱的人是玉儿,可这些时日我一直见不到你才发现心里空空的,像是失去了什么……”


    微风拂过树梢,情绪酝酿到极致。


    他的眼角多出一点晶亮。


    叶枕戈蔑笑出声:“应该是失去了钱财吧。”


    沈明月:“……”好有道理。


    谢敞一时语塞,他瞪了叶枕戈一眼,迅速调整好状态,又道:“记得你从前满心满眼都是我,你愿意在冬日里为我攀崖折梅,我喜欢的名家书法,你也费尽心思……”


    “咳咳咳……咳咳……”


    叶枕戈蓦然一阵咳嗽,咳得面红耳赤。


    沈明月心中一紧。


    “世子,你怎么了?”


    叶枕戈轻叹:“唉……一些战场旧伤。”


    突然被打断施法的谢敞:“……”


    沈明月抬头问明桑:“世子的旧伤很严重?”


    明桑:“非常严重!”


    需要时就能犯病的旧伤,严重得不能再严重了!


    叶枕戈:“咳咳咳!咳咳!”


    沈明月蹙眉,心上泛起几分愧疚:“不舒服就在府中好好修养,没必要陪我来祈福。”


    “无碍,无碍的……”


    叶枕戈说着,又虚弱地咳了几下。


    沈明月忙道:“明桑,你去后院替我叫上朝朝,我们即刻回去。”


    她绕过谢敞,扶着叶枕戈径直离开。


    谢敞傻了。


    十四岁就上马杀敌的人装什么楚楚可怜的白莲花?!


    叶枕戈不觉得无耻吗?


    “明月!”


    谢敞想拦住二人,偏偏此时府中家仆来寻他,说府上出了大事,永安侯急唤他回去。谢敞看着离开的二人,心上堵得慌。


    叶枕戈上了马车,靠着车厢颓然道:“像我这样无用的人,大抵有些配不上你。”


    沈明月却道:“别胡说。这是为了大镛子民留下的伤,是世子的功勋,明月心中对世子只有敬佩,没有厌弃。”


    叶枕戈笑了笑,原来她是这么看自己的。


    “明月,改日带我见见你娘吧。”


    沈明月一愣,“我娘她…”


    父兄死后,娘就时常陷入疯癫。她怕带他拜访之时娘恰好犯病。


    可娘的疯病是瞒不住的。


    “好吧,你做好心理准备。”沈明月说。


    ……


    侯府。


    谢敞回府时,就见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三十六个箱子——正是他昨天送去程府下聘的空箱。


    谢敞一愣,他完全忘了提前和程碧玉谈聘礼之事!


    永安侯:“看看你们干的混账事,我的老脸都要被你们丢光了!”


    程家带人闹了一场,要不是他把事情推到管家身上,恐怕侯府今天就要成为京城的笑柄。


    谢夫人努努嘴:“反正聘礼要随着嫁妆带回侯府,先给我们用用怎么了。”


    永安侯快气炸了。


    程家有军功在身,娶程碧玉绝对是一笔好买卖。她却因为一点聘礼差点毁了两家关系,简直是猪脑子!


    “三日之内,你们补齐聘礼送去,否则都给我滚出侯府!还有谢放,他若再敢赌,就打断他的腿!”


    最终,谢敞和谢夫人硬着头皮向富海钱庄借了三万两白银重新置办聘礼。


    谢夫人拿到质钱票据时还在肉痛:“才借一个月就要六百两孶息,也太贵了……”


    谢敞道:“娘,花六百两解决燃眉之急不亏。等玉儿带着我们的聘礼和嫁妆嫁进侯府,我们再把这笔钱还上!”


    玉儿懂事,他相信一定会把聘礼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