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魏副将还在送人头,八皇子已经把刀递我手上

作品:《假太监:开局流放太子妃,我携美争霸

    流民的祸事,总算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旧吏院那扇破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


    敲门声不快不慢,还挺客气。


    张龙和赵四立刻抄起李牧给他们削尖的木棍,警惕的守在门后。


    院门拉开一道缝,外面站着几个兵卒,推着一辆板车,车上是几袋粮食、新棉被和一些黑乎乎的木炭。


    带头的兵卒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开口。


    “周将军有令,天冷了,给各位送些御寒的物资和半个月的口粮。”


    这话一说,张龙和赵四都愣住了。


    连一直靠在墙角闭着眼睛的沈清月,也睁开眼看向了门外。


    昨天还想借流民的手杀了他们,今天就送东西来了?


    李牧从屋里走出来,脸上还是那副谦卑的样子,对着兵卒弯了弯腰。


    “有劳军爷,也请替我们谢谢周将军。”


    兵卒淡淡的“嗯”了一声,挥手让手下把东西搬进院子。


    白花花的大米,厚实的棉被,还有一小袋盐。


    这些以前随处可见的东西,现在让张龙和赵四看得眼睛都红了。


    他们是真的饿怕了,也冷怕了。


    王三靠在墙根,脸色虽然还是白的,但呼吸顺畅了许多,他盯着那些米,喉咙不停的上下动。


    兵卒们搬完东西,一句话没多说,扭头就走了。


    李牧心里清楚,这是周通的态度。流民的事,是他对魏明的警告。


    送来这些东西,是安抚,也是表明他需要一个活着的、能被他控制的筹码,而不是一具尸体。


    “李公公……我们……”张龙看着那袋大米,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想问,这米能吃吗?


    “烧水,煮粥。”


    李牧的回答很简单。


    院子里连日来的沉闷气氛被一股劫后余生的劲头冲散了。


    赵四手脚麻利的架锅烧水,张龙小心的量出几捧米淘洗。


    就连沈清月,也走过来,默默帮着整理那些新送来的棉被。


    有了干净的水和足够的食物,睡在温暖的土炕上盖着新被褥,这里总算有了点能活下去的样子。


    热腾腾的米粥很快熬好,米香在小院里飘着。


    一人一碗。


    寡淡的白粥,对这些天只靠野菜根过活的人来说,已经是难得的美味。


    就在大家埋头喝粥时,院门又被敲响了。


    这一次,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张龙放下碗,又握紧了木棍。


    李牧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自己走到门边。


    “谁?”


    “送水的。”


    门外是一个有些沙哑的男人声音。


    李牧拉开门栓。


    一个穿着杂役衣服,挑着两个大水桶的男人站在门外。


    他长相普通,三十来岁,满脸风霜,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样子。


    杂役放下水桶,一句话不说,拎起院里那口空缸,把水倒进去。


    哗啦啦的水声,是院里唯一的动静。


    李牧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沈清月和其他人也都停下动作,看着这个陌生的杂役。


    院里的空气,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闷。


    杂役倒完水,挑起空桶准备走。


    就在他与李牧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的手飞快的往李牧手里塞了个东西。


    那东西有点沉,裹着粗糙的油纸,还带着人的体温。


    整个过程快到几乎看不见。


    做完这些,杂役头也不回的挑着桶走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李牧的手垂在身边,宽大的袖子正好遮住了那只手和手里的东西。


    他的脸上,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李牧?”


    沈清月的声音传来,带着点疑问。


    她什么都没看见,但直觉让她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没事。”


    李牧转过身,把手背在身后,走向角落的茅厕。


    “肚子有些不舒服。”


    这是一个谁也无法反驳的理由。


    走进那间四面漏风、臭气熏天的茅厕,李牧背靠着冰冷的泥墙,这才摊开手。


    手心里,是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已经发硬发霉的饼子。


    饼子还带着那个杂役手上的汗。


    李牧捏了捏饼子,指尖碰到了里面的硬物。


    他小心的把饼子掰开。


    一张叠成细条的纸条,从发霉的饼芯里露了出来。


    纸条的纸很粗糙,上面的字迹潦草,像是急着写出来的。


    但字里行间透着一股狠劲。


    “李牧亲启。”


    “你是殿下旧人,现命你戴罪立功。沈氏清月,不能留。三日之内,配合魏副将,除掉她。事成,你可回京,重获新生。”


    “若误事,或有二心,旧吏院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落款,是一个红色的“渊”字。


    八皇子,李渊。


    李牧看着那张纸条,一动不动。


    风从茅厕的破洞里灌进来,吹得纸条的边角轻轻动着。


    他终究还是找上门了。


    而且,一开口,就要沈清月的命。


    还真是看得起自己。一个被他们随手扔掉的废棋,一个在他们眼里早就该死了无数次的奴才,竟然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配合魏明?


    那个蠢货,除了仗势欺人,借刀杀人,还会做什么?流民的事,已经把他那点小聪明暴露得干干净净。


    现在,八皇子竟然要自己去配合那么一个废物。


    这哪是命令,分明就是施舍。他们把自己当成了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只要杀了身边这个女人,就能摆脱罪奴身份,重回京城?


    这诱惑确实不小。


    换做原来那个小太监李牧,恐怕早就磕头谢恩,挖空心思去想怎么完成任务,好回到主子身边了。


    可惜。


    他不是。


    李牧慢慢的,将那张纸条重新叠好。


    然后,他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


    他把纸条,塞进了嘴里。


    粗糙的纸混着干硬的饼屑,在嘴里磨得生疼。


    他面无表情的嚼着,直到把那张密令,彻底吞进肚子里。


    死无葬身之地?


    从他来到这里,被扔进流放队伍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在死地里了。


    八皇子,魏明,周通……


    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谁也没有真正把他这个太监放在眼里。


    这恰恰是最好的掩护。


    他们以为交给自己一个任务,一个除掉沈清月的任务。


    他们却不知道,这个执行任务的人,有了自己的想法。


    李牧走出茅厕,外面的天光有些刺眼。


    沈清月正站在廊下,看着他。


    “你还好吗?”她问。


    “没事,吃坏了东西。”李牧随口回答。


    “是吗。”


    沈清月没有再追问,只是收回了打量的眼神。


    她不信。


    但她知道,问了也没用。这个男人藏着的秘密太多了。


    李牧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水漱了漱口,冰冷的井水让他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魏明还在想馊主意,八皇子却已经把除掉沈清月的任务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局面,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沈清月的目光。


    那个曾经的太子妃,此刻穿着粗布麻衣,脸上还沾着一点灰,可骨子里的那份清冷和倔强,却怎么也盖不住。


    她就是所有事情的核心。


    是八皇子用来对付沈家的关键人物。


    也是自己活下去,甚至反败为胜的关键。


    八皇子的命令,不是来要他命的。这是一个送上门来的把柄,一个足以让魏明万劫不复的把柄。


    李牧的唇角,在无人能见的阴影里,向上牵动了一下。


    那不是笑,而是一种冷酷的弧度。


    魏副将,你的死期,到了。


    他走过去,拿起一个空碗,给自己盛了半碗已经有些凉了的粥。


    “娘娘,”他把粥递到沈清月面前,“天冷,再喝点暖暖身子。”


    沈清月接过温热的碗,指尖碰到他的手指,感觉那里的皮肤异常冰冷。


    她抬起头,想说些什么。


    却只看到李牧转身走向角落,开始检查那些新送来的木炭,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