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刘禾遇险
作品:《三国:从焚尸卒捡属性到黄天当立》 “轰隆隆——!”
起初,那声音只是从远方的山林深处传来。
沉闷而细微,如同夏日午后密集的滚雷。
但仅仅几个呼吸之间,那声音便急剧放大,化为万马奔腾的咆哮!
大地开始颤抖,道路两旁的树枝开始摇曳晃动!
不等众人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一支装备精良的汉军骑兵。
带着凛冽刺骨的杀气,从山道侧翼那片茂密的松林中突兀杀出!
他们身披铁甲,手持长矛,马蹄翻飞,径直朝着这支手无寸铁的队伍猛冲而来!
“敌袭!是官兵!快跑啊!”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尖叫,恐慌瞬间如瘟疫般蔓延开来。
这支由老弱妇孺组成的队伍,在训练有素的骑兵铁蹄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堆被狂风吹散的沙丘。
希望的火焰被恐惧的冰雨瞬间浇灭,尖叫声、哭喊声、孩童的啼哭声、战马的恐怖嘶鸣声混杂在一起。
希望之路,在这一刻变成了通往地狱的修罗场。
“保护刘禾!快!所有人,保护刘军候的妹妹!”
赵魁的双眼瞬间变得血红,目眦欲裂。
从腰间抽出那柄早已卷刃的防身短刀,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不退反进,竟主动迎着那道死亡洪流冲了上去!
他要用自己那并不强壮的血肉之躯,为身后的人,为他心中那位军候唯一的亲人,争取哪怕一丝一毫逃离的时间!
然而,个人的勇武,在集团冲锋的骑兵面前,显得如此渺小而可笑。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侧面狠狠撞来,战马的铁蹄如同攻城锤般,重重地踹在他的胸口。
剧痛传来,赵魁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着山道边的悬崖滚去。
在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凭借着最后一丝本能,拼尽全力。
死死地将身边那个被吓得呆立当场的瘦小身影,紧紧地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山风呼啸,卷起漫天尘土与血腥。
将所有惨叫与哭喊,都无情地吹散在了这片刚刚还充满希望,此刻却只剩下绝望的山林之中。
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石子,在无尽的黑暗中缓缓上浮。
当赵魁再次睁开双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简陋却异常干净的茅草屋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心安的草药香气。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胸口却立刻传来一阵仿佛要将他撕裂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头。
“别动。”一个温和而沉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苍然有劲的力道,奇迹般地安抚了他焦躁的神经。
“你肋骨断了三根,其中一根还刺伤了肺腑,内腑也受了不轻的震荡。”
“若再胡乱动弹,就算是扁鹊重生,也难救你的性命。”
赵魁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一个身着朴素葛布长衫、须发已然半白的中年男子。
正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木墩上,手中端着一碗散发着浓郁苦味的汤药。
他面容清瘦,颧骨微高。
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深邃,仿佛能洞悉人心,带着一种久经世事后的沉静与温和。
“我……我这是在哪儿?”赵魁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
“此地乃高邑县城外,老夫的草庐。”
中年男子将药碗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嘴边,动作轻柔。
“你和你怀里护着的那位小姑娘,从山上滚了下来,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幸得我那劣徒上山采药时恰巧发现,才将你们二人捡回了两条性命。来,趁热喝了,这是续骨活血的汤药。”
“小姑娘……刘禾!刘禾她怎么样了?!”
赵魁心中猛地一紧,昏迷前的恐怖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他挣扎着四处张望,全然不顾胸口的剧痛。
“她在那边。”中年男子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另一张简易床榻。
“那孩子比你幸运得多,只是受了些皮外擦伤,加上惊吓过度,才昏睡了过去。”
“老夫已经为她施过针,也喂了安神汤,再安睡上一会儿,便无大碍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赵魁终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刘禾。
小姑娘的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身上盖着一床浆洗得发白的旧被褥,呼吸平稳而悠长,睡颜安详。
看到这一幕,赵魁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终于重重地落了回去。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感激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接过药碗,强忍着苦涩,一饮而尽。
三日的光阴,在浓郁的药香和静谧的山林中悄然流逝。
在医者那神乎其技的医术调理下,赵魁的伤势已大为好转。
虽然还不能剧烈活动,但已能下床缓行。
刘禾也早已苏醒,只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
时常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望着远方的天空发呆。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道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望。
那些平日里对自己照顾有加的伯伯婶婶们,眨眼间就从她眼前消失。
这三日里,赵魁并未闲着。
他旁敲侧击,不动声色地从医者口中打探着外界的消息。
老者名叫赵义珍,是隐居在此间的一名大夫。
当他得知,就在他们离开常山郡后不久,刘峥已经率领大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尽数攻克了中山国十三县时。
那份压抑在心底的惊喜与振奋,几乎要让他当场从床上跳起来!
“先生大恩,我兄妹二人没齿难忘!”
确认消息后,赵魁当即便要带着刘禾起身告辞。
他心中焦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到卢奴县,将家眷遇袭的消息禀报给渠帅。
“我等需即刻赶往中山国治所卢奴县,与亲人会合,日后必当重报先生救命之恩!”
“卢奴县?”赵义珍闻言,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极为复杂的光芒。
他抚着花白的胡须,温和地笑道:“倒是巧了,老夫也正准备动身,前往卢奴县探望一位多年未见的远亲。”
“既然同路,不如结伴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你伤势未愈,带着一个女娃,路上也不安全。”
赵魁与刘禾自然是喜出望外,连连称谢,只觉是天无绝人之路。
然而,就在他们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准备与赵义珍一同离开草庐之时。
站在门口的刘禾,却无意中看到了一幕让她心生困惑的景象。
只见那赵义珍将他唯一的弟子叫到身前,将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木匣郑重地交到他手中。
赵义珍的神情异常严肃,眼神中充满了平日里从未见过的郑重与难以言喻的不舍。
他低声嘱咐着什么,那谆谆教诲的口吻,不像是去邻县走一趟亲戚。
反而更像是一场……再也无法回头的诀别。
察觉到刘禾投来的目光,赵义珍立刻转过身。
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温和慈祥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小姑娘的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