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作品:《在逃小夫人

    崔云卿心慌,想起身,偏偏齐砚没有扶她起来的意思。


    就这般勾住她的腰肢,调笑地看向姬淮书:“怀瑾不厚道啊,居然金屋藏娇,这貌美女子哪来的?”


    齐砚跟姬淮书同样是明王的人,不同于姬淮书的好名声,齐砚半点不在乎名声,后来更是京城人人惧怕的酷吏权臣。


    可现在,他只是姬淮书得力的手下。


    崔云卿这么怕他,是因为他有个怪癖。


    专爱挖美人的眼珠子,她曾经见过他拿着眼珠子把玩,无数次对她虎视眈眈。


    她知道,齐砚肯定看上她的眼珠子了。


    这坏东西是个变态。


    “齐公子还不把人放开。”


    姬淮书站在两人身前,眼中晦暗不明,伴有一丝微弱的杀意。


    齐砚稀奇,这不动如山的姬大公子,居然还会生气?


    齐砚不想放开人,姬淮书已经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四目相对,双方暗暗使力,齐砚没想到姬淮书看着文弱,功夫竟不弱于他。


    齐砚看着他,扯唇,突然放开人···


    “啧啧,怀瑾这么不解风情,对娇艳的小娘子,怎么能这么粗鲁?”明明是他故意放开人的。


    齐砚还想上前,姬淮书拦住他:“齐公子先离开吧,改日再谈。”


    齐砚撇嘴,他还得靠姬淮书傍上明王,不敢太过分。


    来日方长。


    崔云卿没想到,他们两人较劲受苦的居然是自己,齐砚这个狗东西,居然直接把她丢地上。


    腰间疼的她忍不住落泪。


    好不容易爬坐起来,却对上他透着寒光的眼。


    “女诫专心篇,抄五十遍。”


    专心篇讲的是女子从一而终,专心正色,不得与异性接触。


    姬淮书这是在怪她?


    崔云卿气红了眼:“凭什么?我什么也没做!”


    她只是被逼到门槛上,是齐砚主动挽住她的,凭什么要受罚?


    姬淮书从不听她辩解,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


    转身进了暖居。


    过会,青阳来请她:“夫人,主子请您进去。”


    崔云卿坐在地上不肯动,她就不进去,有本事姬淮书来咬她。


    青阳离开一会,带了夏荷还有个嬷嬷过来,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硬是把她拖到暖居书桌旁。


    崔云卿没有挣扎,再挣扎就更丢人了。


    坐在书桌前,她半晌没有动,她不会写的,她不是前世那个他一句话就会乖乖任他拿捏的软柿子。


    她也不会承认,是她错了。


    她没有错,要说错,也是姬淮书,是他独断专行,把所有错都归在她身上。


    姬淮书在窗边站很久,闭眼都是她乖巧躺在他人怀里的样子。


    他知道她不是轻浮的女子,可她没有挣扎,难道看上齐砚了?


    齐砚有什么好,表面人畜无害,暗地猪狗不如!


    除了好用,没有一丝优点,难道是他那张脸?


    捏紧指腹,有不知名的酸意在蔓延。


    两人一个站一个坐,竟对峙了半日。


    日暮掌灯。


    崔云卿发现自己身子坐僵了,终于抬眼看向窗边立着的身影。


    像一尊佛,动也不动,他的脚不僵吗?腿不酸吗?


    什么时候放她回去?


    姬淮书不但不放她走,还在她旁边摆饭,他吃她看。


    崔云卿动动僵硬的身子,以往他们一起用饭,他冷清却也照顾她。


    到底从什么时候变了呢。


    前世今生,她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她赶出去。


    他不是要庇佑她吗?她做错了什么?


    只为一副无意间烧毁的画?


    说好的庇佑到头来竟是笑话。


    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却口口声声说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走到桌前坐下,崔云卿忍不住蛐蛐:凭什么他吃她看,她就要吃,把他喜欢的全吃掉。


    他喜欢吃什么,她竟然都知道,真可笑,她最恨的人却也是她最熟悉的人。


    姬淮书手中的竹筷夹哪,她都能先一步夹过去,吃掉,眼中有得逞的笑意。


    不知不觉,撑了!


    崔云卿看着桌上的残羹,心里稍稍舒服一点。


    哼。


    让你吃。


    姬淮书目光落在她吃得鼓鼓地脸上,缓缓划过她红润的唇,脑中是她噘嘴哼哼唧唧的模样。


    无意识捻动腕上墨珠。


    带笑的眼在她看过来地时候,瞬间凉薄,冰冷如霜。


    仿佛对面坐的人无关紧要。


    “姬淮书,若你实在看不惯我,我不是非要留在姬家··· ”


    崔云卿话刚出口,姬淮书突然站起身,眼神淡然:“夫人不必时时威胁,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安闲守正,行止知耻,动静循规,望夫人牢记。”


    崔云卿深吸一口气,很想把汤盆扣到他那张如玉的脸上。


    “姬淮书,祝你孤寡终生!”


    最好是让她离开,不然,她可不会再让他如前世一般跟那个女人琴瑟和鸣。


    回到芙蓉院已经戌时,冬青见她回来,忙把人领进屋。


    她今日出去很顺利。


    “姑娘,联络上秦世子了,清音寺他会想办法来见你。”


    崔云卿闻言心情终于好些。


    难得做个好梦。


    隔日。


    她还是没逃过。


    姬淮书又把她请去暖居,一定要她抄女诫专心篇。


    她知道,她不写,就得一直被他盯着,她只能同意抄写。


    姬淮书有时候执拗的让人抓狂。


    被他盯到去寺庙这一日,崔云卿终于能松口气。


    这几日,她紧赶慢赶做了些安神香,想送给素未谋面的老夫人。


    毕竟是府里长辈,多结交总没错。


    至于院子里的丫头,她赏的是银子,她知道,对于做工的人来说,什么好东西都没有真金白银重要,她可是吃过这种亏。


    清音寺。


    岭南最大的寺庙,都是权贵们在供奉。


    姬府每年捐的银子不少,有一处大院,大院有独立的后门,不会被打扰。


    崔云卿因大房身份有一处独立的院子,姬家在外对她尤其大方。


    安顿好,崔云卿才听说,此行老夫人未必肯见他们。


    若是不肯见,怕是要中秋节前才能回去。


    崔云卿觉得甚好,只要不回姬家,她觉得寺庙里的草都非常喜人可爱。


    她想随意转转,夏荷来禀报:“二夫人请夫人去喝茶。”


    哦?


    这是要暴露自己的野心了?


    想到怎么害她了?


    崔云卿虽然不怕,也得防备着,小人难缠,暗箭难防。


    她没有带夏荷,却给夏荷派了好些活,让她没有时间在自己身后捣乱。


    姬淮书给她的护卫守在外面,崔云卿实在不知道二夫人想怎么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