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作品:《反面典型

    第三日傍晚,晏冬结束三日打坐,满含欣喜出关。


    从前打坐半日才提升的一点灵气,如今只需半个时辰,大周天小周天经脉便如有神助,畅然自通。


    她在二楼栏杆处升懒腰。


    秋风送来桂花香,她想着叫小厨房做几道桂花点心来吃。


    想到点心,又想起生辰那日的涂思瑾。


    低头垂眸,正对上那个人。


    涂思瑾昂着头,秋风卷起他的袍摆,与她对视。


    他的身后是灿烂金桂,绚丽夕阳,眼中却淡淡苍凉。


    “回来啦?”她开口问。


    他凝望她,不答话。


    玩物又怎样?


    人人都是玩物,被世道玩弄,被更有权势者揉捏。


    在耗去神思精力应试的三天内,他除了面前的考卷,什么都没想。


    直到被放出考场的那一刻,他如隔三秋般,疾驰而归。


    饥渴之人终于见到解渴之人。


    晏冬已到身前,抬手抚摸他的脸:“辛苦了。”


    涂思瑾喉结滚动,握住她的手,一眨不眨看她。


    将她掐腰抱起,让她双腿盘桓于他,笃定上楼。


    “去哪里?”


    “楼顶,看星星。”


    晏冬笑:“太阳都没落下。”


    “那就颠鸾至日落,握雨携云,待蟾光入帐!”


    晏冬为他的胆大心惊。


    “幕天席地,何来的帐?”


    “那就叫天上神明看着我们交欢!”


    金乌鸟飞舞着翅膀,栖回了汤谷,最后一丝金光被黑夜舔入腹中。


    如果仇恨能够通过交合发泄,他们此刻应该不共戴天。


    他把她抱回房间。


    “你不累吗?我可以走。”


    他双臂箍紧。


    “欠你的我会还清,还清了我也不会走,还不清,就下辈子还,生生世世……”


    晏冬怀疑他考试考魔怔了。


    “考场伙食不好么,你吃了毒蘑菇?”


    他把她放进浴盆,指着某处:“你算毒蘑菇吗?”


    晏冬愕然,脸涨红。


    这金丝雀何时脱胎换骨,成了豺狼虎豹?


    她气得砸了一拳水波,水花四溅,飞上他的脸。


    他舔了舔,着迷地盯着她。


    “滚出去。”


    “我不滚。”


    “不滚你替我洗?”


    “又不是没洗过。”


    他弓腰,拿来浴巾,裹上她的身子。


    被她一掌推开,跌倒在地。


    “我还没到半身不遂的地步,用不着你伺候!”


    他主导她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鱼水之欢那是乐趣,她已经让步,不能让他渗透更多。


    人一得势,就猖狂。


    这小子猖狂过了头。


    难道是考得太好?有底气了?


    晏冬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怎么?以为自己不仅能中举人,还能得第一名,是解元?


    果然是解元。


    二十天后,秋闱放榜,红艳艳的榜单上,独占鳌头的三个字:涂思瑾。


    那日涂思瑾缠着她,弄了又弄,从看榜回来的马车,到卧房、浴盆,好容易干干爽爽了,站在镜前穿衣梳头,又勾着腰,贴着面吻,口水糊了她一脸,像毒蛇的汁液。


    坐着都能如登云天。


    他的肩膀被她踩出了淤青。


    晏冬嫌他娇气,给他涂药。


    他不要药,只要吻。


    她吻他的肩膀一下。


    他猪油蒙了心,瞎指,这也要,那也要。


    她懒得理他,糊弄他两下,他眼眸含水,乞求更多,露乖卖惨,她轻轻给他一巴掌,他倒亲她手掌。


    晏冬觉得自己一点威严也没有了,冷了他两天。


    他跟不睡觉的鬼似的,趴在她的房门,透过窗纸看她的影子。


    起夜的侍女被他吓得魂飞魄散。


    全府上下都传他的笑话。


    日子白驹过隙,冬天到了。


    晏冬当了一季的昏君,决定重振旗鼓,把那位姓涂的冰美人打入冷宫。


    他的身体太凉了,夜里被他抱着,如卧坚冰。


    晏冬纵有内丹护体,也耐不住他这么个死缠法,下令分房睡。


    没了美人在怀,身体是清净了,心里却火炉似的燥热。


    捱过了几天,打坐念诀,平心火,好了些。


    “昏聩啊!昏聩啊!”


    齐夏怒斥。


    “你到底快活了多少回?”


    “我已经很节制了。十好几天修身养性。”


    “十几天算久?这么上瘾?”


    “你试过就知道了。”


    “我和谁试?”齐夏酸不溜秋,“再说了,来我这医馆的夫妻也多,没几对合的。砸重金替男人调养身子,奈何先天不足者比比皆是,我就是再妙手,也难回春啊!可遇不可求哇!”


    晏冬听他感叹,想着大好春光何必荒废?


    外头冬日飞雪,这世上总有草长莺飞的地方。


    她拉上涂思瑾去了温暖如春的汤谷。


    沐浴在谷水里,久旱逢甘霖,如鱼得水。


    金乌鸟在头顶飞舞,神兽见过世面,历代有过神仙来此秘密寻欢,盘旋一圈,见无危险,悄然飞走。


    在汤谷居留数日,闻鸟语花香,迎林间清风,将人间寒冷冬日错失的,悉数补回来。


    涂思瑾失而复得,比先前痴缠千倍,醒了便要,睡了在梦中也全是她,一度侵入她的识海勾缠不去,晏冬被他搅扰,竟做起了噩梦。


    梦中是五年前在天界进修,她生死关头在识海中与巨魔缠斗。


    她惊异于此,连忙拉着涂思瑾回京城,去回椿堂。


    齐夏把着脉,眉目紧锁:“你又喂他吃仙丹了?”


    “没有。怎么了?”


    “他体内那股灵力更盛了。”


    “灵力更盛……的确如此,他趁我睡着,竟能进入我的识海。”


    “我观测那道冰寒印力,有所松动。”


    “印力好端端的,怎会松动?”


    “神交可以交换灵气,他进入了你的识海,吸收了你的灵气,助长了他的灵力,故而冲破封印的力量增强,加之汤谷之水也有功效。”


    齐夏一锤定音:“总之,戒色吧。”


    “……”


    晏冬道:“我观测自身识海灵气,并未削弱。”


    齐夏没好气道:“太极两仪,相生相克,滋阴补阳,生生不息。懂了吗?”


    晏冬轻咳一声:“那还戒吗?”


    齐夏将药杵怼得咚咚响:“不要问我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