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一回战·冲绳励学(4)

作品:《[钻石王牌]棒球场生存指南

    重新回到赛场上,太阳晒得人露出的皮肤一阵刺痛。


    格外炽热的空气让投手丘与本垒板之间的空间变得扭曲,透明的热流在此能被肉眼观测,这时棒球帽沿的遮挡就显得相当重要。


    使劲眨了眨眼,让视野更清晰,白鸟握着棒球的手背到身后,弯腰侧身,修长的双腿一前一后站立。


    手指微微拨动棒球的缝线。


    身处投手背后二垒的小凑能清楚看见这个不算小动作的小动作,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包裹着白色的棒球,棒球红色的缝线在指尖若隐若现。


    他曾近距离观察过白鸟的手,那是一只手背和手掌完全不像一个人的手。


    单看手背的话,莹白的皮肤绷得很薄几乎能看见下面淡青的脉络,手指长,骨节根根分明但并不显得粗大反而灵活柔软,指甲修剪很整齐透着贝壳般的光泽。


    乍看之下,就是一双养尊处优之人才能拥有的手。


    但翻过去却令人见之心惊,大大小小、新新旧旧的痕迹交叠,斑驳了那份高高在上,无论如何保养修剪,只要继续投球,手总会磨出水泡,水泡再破开结成新的茧子。


    虽然强棒们手掌上的茧子更可怕,但白鸟的反差更让人心惊。


    听人说,白鸟曾弹过钢琴。


    无可遏制的,小凑亮介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那双手落在黑白琴键上的样子。


    它们也曾在昂贵的乌木与象牙上跃动,敲出或沉重或清越的音符,现在却扣着粗糙沉重的棒球,指尖因投球烙下细密的疤痕。


    白鸟的身世不是秘密,在一堆棒球少年无聊的训练生活中,总是会聊起各种各样的话题,队里的新星人物自然也避不开茶余饭后的打趣。


    集体生活中几乎没有秘密,吃穿用度,礼仪姿态总能看出一个人的家底如何。


    山中前辈说白鸟平时用的笔都和他们不一样,是牌子货,老天真是不公平,把好的家世、样貌、天赋都分到一个人头上。


    他怀抱着想象出来的愤恨,喋喋不休。


    但小凑看见的,一直是那个来到青道棒球社后的白鸟,他属于青道,属于棒球,绝不是那个被臆想出来的「幸福」的小少爷。


    那种想法在碰到白鸟修时达到了巅峰。


    “……”


    小凑眼中,那个背号1的身影直起了身。


    他整个人像一张缓缓拉开的,绷紧到极致的弓,空气的扭曲热浪成了他身后的背景。


    抬腿,转身,挥臂。


    动作流畅得像一道劈开热浪的白色闪电,那灵巧的手指,赋予了棒球爆炸性的力量与刁钻的旋转。


    白色的小球脱手而出,划过被晒得滚烫的空气,起初是笔直的轨迹,却在接近本垒板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扯,骤然下坠、横向滑动。


    “啪!”


    他看不见本垒具体的细节,却能听见棒球落进手套清脆的响声。


    裁判声音洪亮:“Strike!”


    小凑收回了目光,微微压低重心,专注地守着自己的位置。


    无论过去如何。现在,这是属于他们的王牌,他们走到这里,来到这个做梦都想来的舞台,自然要一起走得更远。


    白鸟接回捕手抛来的球,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用另一只手拉了拉帽檐,重新侧过身去,准备下一球,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眉眼,只露出紧抿的唇线和线条清晰的下颌。


    阳光依旧毒辣,晒得他后颈发红,汗水顺着脊柱的沟壑滑进球服深处。


    冲绳的下位打线的第一个打席挣扎都无法挣扎,夏日沉闷的空气如此令人窒息,瞄准直球的打击好不容易碰到球,却被球威压制,只能打出被接杀的软绵绵的高飞球。


    而滑球更是连影子都碰不到,那出手轨迹和直球太过相似,等到球在接近本垒时的变化弧度又大的吓人,打者已经完全错过了反应的时机。


    想要触击也接连失败。


    一切构思都被这对投捕压制,只能等到下一局打线再次回到上位。


    “干脆利落的三振!青道的王牌状态火热,此时甲子园地区气温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来到了35度,在户外的大家要注意好防暑措施啊!”


    “一般第一次来到甲子园的队伍总会因为紧张而失误频发,青道的表现相当出色啊。”


    不仅年轻的投捕发挥出色,内野外野的守备犹如铁壁,打线也颇有建树。


    “别着急。”冲绳的监督冷静道,“越着急越无法打中,回想起我是怎么教你们的……‘海静蓄势,动则滔天’进攻要做到彻底,但不是让你们胡乱挥棒!”


    打线们沉声应是。


    而青道这里,他们本想延续上一局的攻势,却发现金城已经调整好了状态火力再开,果然是相当有韧性的王牌。


    “冲绳和青道果然都是棘手的强敌,让他们在一回战碰上,提前让其中之一退场,对我们而言也是好事。”桐生的手指敲打着栏杆,这是他在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


    柚木泽烦躁地皱紧眉头:“你觉得我无法打败他们吗?!”


    桐生熟练地安抚:“当然不是,界人你的才华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的曲球可是职业级的。”


    柚木泽并不开心,他想听见的是他比场上那两个投手都要厉害,他一定会打败这里的所有人,为清正社拿下夏甲的冠军,就像预选赛时打败大阪桐生拿下甲子园门票那样。


    可他也明白,这样的话只有池田会说,柚木泽不想相信池田其实是在骗他,他平时说的那些只是恭维与讨好,那他曾付出的那些感动不就像是一场笑话了吗?


    “金城使用指叉球的时刻变多了。”克里斯看着笔记本上实时记录的数据。


    “他的指叉球依旧不好打。”东清国拿着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汗,除了他之外,青道还没有一个打者能将金城的指叉球打出去。


    无法确切击中球心的话,很容易就会打成软弱的滚地球被内野封杀出局。


    白鸟再次上场时冲绳的打线正是从1棒开始的第二轮。


    他敏锐感觉到焦躁从冲绳打者身上退却了很多,他们的选球变得慎重了很多,不再那么急于求成。


    看来是板凳席里说了什么啊……


    投捕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两人开始加快投球节奏。


    既然你想放慢那我就加快。


    冲绳的监督看得明明白白,他抱着双臂眼中满是凝重,他们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打出去一发突破那种被带着走的感觉。


    若鲛丝蛛网,被围困在投手丘上的那人想要的牢笼里。


    “呯!!”


    小球倏忽间倒飞而出穿过内野,擦着村田的手套落在地上,弹跳着滚远。


    “与那原!!!冲啊!!”冲绳的一棒富田从板凳席跳出来大喊。


    三棒与那原在打出球的一瞬间就丢下球棒飞奔而出,他跑过一垒在垒指挥舞的手臂下向着二垒狂奔。


    他的余光有看见球大概落在了外野中间偏右的位置,不够深远但是对他来说刚刚好,因为青道的外野手站得远,就算那个中坚手拥有镭射臂,赶到球的落点也需要时间。


    可出乎预料的,当他快要达到二垒时,棒球的影子已然进入了他的视野边缘。


    与那原瞳孔骤缩,咬牙往前一扑,小凑大跨步伸长手臂,一只脚留在垒包上,棒球仿佛同时进入小凑的手套。


    尘土飞扬的二垒,垒裁紧盯之下吹响口哨:“Safe!”


    “Yeah!!!!”冲绳方顿时欢呼声骤起。


    “对!”冲绳的监督忍不住挥了下手。


    伊佐敷放下手臂啧了一声:“跑得真快。”他已经尽力赶到球的落点了,却还是慢了一步。


    与那原擦擦粘在脸上的土,龇牙笑了起来,他双目灼灼盯着转过身看着二垒的白鸟,挑衅般在白鸟的目光下离开了几步垒包。


    他以为此举会让投手皱眉,却不想白鸟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了身,好像有跑者上了二垒且离垒挑衅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与那原:“……”


    这孩子这么淡定的吗?这么想着,他在投手背后悄悄又远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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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垒包几步,不过顾忌着情报中捕手的强肩,他到底没敢离开太远。


    就在他怀疑人生的时候,白鸟却突然转身投球,那速度太快也太突然,与那原差点没反应过来。


    好在他离二垒不远了及时扑了回去。


    灰头土脸站起来,就见投手已经转了回去,重新留下个无情的背影。


    与那原:“。”


    御幸原本的担心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挑眉笑了,这家伙。


    白鸟看向在打击区调整姿势的冲绳四棒。


    ‘如果这个打者被淘汰,那就算有跑者上垒也没用,你明白吧?’御幸拍了下手套。


    ‘当然。’


    深呼吸,鼻腔里全是尘土和阳光的味道,要说阳光是什么味道,那是一路灼烧到肺腑的火焰,让白鸟战意盎然。


    ‘第一球是滑球吗?’他微微眯起眼睛,确认了捕手的暗号。


    握着球的手在手套里调整了一下动作,白鸟将手背到身后,确认捕手的手套正放在内角。


    内角啊……抬高腿一脚踏出。


    目取……加油啊!在这里打出去!让我们吹响反击的号角!蹲在打击准备区的五棒打者咬紧了牙关。


    棒球直冲本垒板。


    被队友期盼着的目取呼吸放缓,让想要挥棒的身体强行停下,这球的路线看着是在好球区之外,可对面的投手几乎没有投过诱导挥棒的坏球,节省球数到吝啬的地步。


    也许是个从坏球区进去好球区的滑球。


    可旁边这个捕手是个狡猾的人,他的配球总是出乎他的预料,戏耍打者的“自以为”。


    思考的时间只有一瞬间,无论是四缝线直球还是滑球,白鸟京的球速都快得离谱。


    目取决定不挥棒,他要等待直球,就算是会进入好球区的滑球,他也不打算挥棒。


    做好决定后,目取便一动不动。


    “啪!”


    “Strike!”


    目取脸上满是汗,还真是滑球啊……


    御幸瞥了一眼目取,一动不动,究竟是觉得这球是坏球所以没挥棒,还是另有目的?


    白鸟接住御幸扔回来的棒球,没有急着投,而是弯腰捡起脚边的防滑粉包捏了捏,直起腰的瞬间,他忽然将棒球换到右手转身。


    与那原在观察到那双脚动的刹那,转身向着二垒奔去扑回二垒,半天却没听见球进手套的身响。


    抬头一看,还是投手的背影,他额角冒出几根青筋,从地上爬起来。粉发的二垒手笑眯眯的,虽然什么都没说,他却从那张笑脸上看出无尽的嘲讽。


    白鸟倒不是故意逗与那原,他是为了拖延时间,这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如果与那原自持盗垒速度能够比过御幸的阻盗球,那他就试试好了。


    四棒目取的目标大概率是他的直球,白鸟和御幸对视,见御幸明白了他的意思,白鸟摆好投球姿势。


    目取屏息以待,是直球吗?!还是滑球?!


    这个位置……目取眼前一亮,这个球稍稍偏高,算是这个投手投出的球路不错的直球了!就是深切的怀疑一直烙印在目取心中。


    可是想要打中球就不能怀疑!尤其不能怀疑自己!


    他没有动,棒球在他面前拐弯,擦过他胸前的空气坠落在捕手的手套里。


    “啪!”巨大的响声炸在耳畔,反而让目取松了口气,果然是滑球。


    由好球区进入坏球区的滑球没有骗到目取,投捕与打者的博弈来到了一好一坏的平局,与那原在二垒动弹不得,他想要盗垒却受制于白鸟刚刚那两发牵制球与录像计算的御幸的阻盗球球速。


    他不是盗垒能手,深怕自己贸然求成会破坏队里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葬送这一局。


    ‘他确实在等待直球,但下一球,投高角度的四缝线直球,你能做到吗?要贴近胸口,难以出手的那种哦。’御幸举起手套,眼中满是兴奋。


    ‘你还真是恶趣味。’白鸟用手套遮住嘴角,瞳孔微微收缩,眼珠慢慢移动到目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