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帘外雨潺潺
作品:《曲径通幽休折花(重生)》 第一百零一章 帘外雨潺潺
(蔻燎)
花月阴直勾勾凝睇着花辞树的侧颜,咽了咽口水,嗤道,“我知道你是,那天在武林大会,我就留意你这个美人胚子了,腿脚又长又壮硕,肩背也宽阔,脸蛋五官更是靓丽俊美得没话说。虽然你那时易容了,可你的骨相气质是改不了的。今日见了你的真容,堪称为天人之姿,妙妙妙啊!我算是明白落花啼为何喜欢和你窝在一起玩了,就算什么也不干,每日盯着你这张脸皮儿看,那也是秀色可餐的典范啊!”
“哀悼山天相宗的人都是这般轻佻无礼吗?你们宗主便是教你们口出狂言,肆意妄为?”
花辞树闻言,如鲠在喉,眉宇冷硬,唇线绷直。
“我口出狂言,我肆意妄为,那是我花月阴有本事,况且我不觉得我轻佻无礼,你是正常的单身汉,我是正常的单身女,我调戏调戏你怎么了?无伤大雅。”
花月阴色眯眯地前后左右扫射着花辞树身体的每一寸地方,简直用可怕的眼光将花辞树鞭-笞凌-虐了一番,舔舔嘴唇,“我就喜欢皮囊绝艳的男人,你刚好长在我的癖好上,这样吧,要不你别赖着落花啼了,转头跟着我吧。我虽不是一国公主,但是在江湖上也是头角峥嵘的大人才,咱们俩的地位更加相配。人家落花啼已为人妇,与你是没有未来的。”
“……你,不可理喻!若无要事,请你离开此地!”
花辞树怒不可遏,真想一刀取了花月阴的性命,他来花谷不是听她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胡话的,他等的是落花啼。
他正愠怒失神,一刹那的光景,花月阴像一朵紫鸢花脱离花枝跃下地面,以迅雷之势抽-掉了花辞树腰间的黑玉蹀躞,斩下上面的一粒紫色宝石珠子揣进袖口,随之把黑玉蹀躞抛给花辞树,没皮没脸道,“呐,这紫玉珠就当是定情信物了,我也不嫌弃这珠子忒小,你可以日后有了大的再送我,我不介意的。”
此人厚颜无耻的水平,世人无出其右。
花辞树梗了梗喉头,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抓过黑玉蹀躞快速栓在腰上,后退十余步,生怕对方再来取他腰带,破了男女大防。
花月阴就爱看男人红着脸庞紧张兮兮的模样,越发来了兴趣,她刚想靠近花辞树去勾勾对方的下巴颌,眸子里蓦地闪了下璀璨的金光,她的视线循势看去。
花海的一株花枝下躺着一枚镂花珠玑钗,在太阳的照耀中折出了七彩的炫光,美不可言。
她捡起镂花珠玑钗,还没说话,花辞树一个箭步冲来,猛的夺走,斥道,“旁人的东西,你怎可随意触碰?”
护若至宝地装进胸口,珍惜如命。
花月阴嗤之以鼻,白眼一滚,“你一个大男人随身携带一柄珠钗,不对劲。看来你早已‘芳心暗许’了,容我猜一猜,这是落花啼的珠钗吗?”
花辞树面对面望着花月阴,郑重其事地点首,掷地有声,“是,是花啼所送。那么,你可否把那紫玉珠子还给我?它不是你的定情信物,你我毫无瓜葛。”
“还真是落花啼送你的?啧,花辞树啊,你和落花啼有缘无分,你们这辈子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何不及时放手?”
“有缘无分?你定的有缘无分吗?”花辞树羞愤交错,冷笑,“是不是有缘无分,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自有定夺!”
语罢,一紫一红的身影如同鞭炮般噼里啪啦撞着碰着,你踢我一脚,我怼你一拳,砰砰作响,拳拳到肉。
缠斗得不可开交,骨碌碌滚作一只大圆球,震得草屑纷飞,花瓣翾舞。
打得忘乎所以,不知天地为何物,冷不丁上空飘来一熟悉的嗓音,“咦?你们两人在干什么?”
落花啼拎着绝艳赶来花谷,就听见奇怪的打斗声,按着声音响起的方向寻觅,定睛一瞧,居然瞅着花辞树和花月阴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花海的草地上滚来滚去。
花辞树一听落花啼来了,芒刺在背,一把推走花月阴站起来,走到落花啼身边,扑扑沾了灰尘泥土的衣摆,不自在地清咳一声,道,“花啼,我,我,我一直在等你来,她,她是突然冒出来的,我……”
“哈哈哈哈,你看见她吓得说话都结巴了!”花月阴起身,似锦剑扛在一边肩头,乐不可支,拍拍肚子,促狭道,“你是怕她误会什么吗?落花啼,我来说吧,我是路过花谷不小心看见他的,索性逗他玩玩儿,嘿嘿,他长得的确挺好看的,美人美人。我们刚刚——”
“我们刚刚,什么都没有做。”
花辞树截断话题,转头看向落花啼,诚恳至极,重复一遍,“花啼,你相信我,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她轻浮无比,不明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还,还抢了我的……”
“抢了什么?”落花啼歪着头觑觑花月阴,瞄瞄花辞树,似笑非笑。
花辞树拧眉道,“没什么,一场误会。”
总不能说,花月阴抢走他黑玉蹀躞上的一紫玉珠子当定情信物吧?那不是越描越黑吗?
落花啼倒是没有花辞树想象中的那么在意此事,一笑了之,对花月阴现身的好奇大过他们滚成一团的事情,她安抚了花辞树,诚言自己相信他的品行,绝不会朝三暮四,眠花卧柳。
再者,她也没合理的身份去质疑控制花辞树的私人感情。
落花啼的平静态度像一把打磨得锃光瓦亮的钢刀,在防不胜防的间隙狠捅至心脏,断绝了一切自主呼吸的能力。
花辞树缄默,扭着拳头,雕塑似的岿然不动。
落花啼这边揪着花月阴打探有关白衣女子的事,花月阴严口似蚌,一问三不知,逼得落花啼无可奈何地朝她胸脯打了一掌,没好气道,“果真一点不透露?”
“天机不可泄露嘛。”
“这是天机吗?问问她如今何在,也是天机?”
“她说是天机就是天机,你能怎么着?你跟她练武几个月,你还不晓得她的脾气古怪吗?你放心吧,她要见你的时候自然会来见你,你逮着我问东问西,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回答。所以,随遇而安,往前走吧!”
“哦。”落花啼气鼓鼓地噘着嘴。
花月阴笑道,“我听说你的曲朝太子变成傻子了,是不是很好玩啊?逗傻子最有趣了,卧石小时候也傻不拉几的,我都怀疑他脑子少根筋,没想到他长大了就正常了,哈哈哈哈,我挺想去逗逗你那傻子夫君的。”
“……”
“……”
这“傻子夫君”四字一下子刺痛了两个人的心肝,落花啼和花辞树不约而同瞪着花月阴,眯了眯眼睛。
花月阴察觉说错话,挑一根眉毛,后撤三步,“哎呀,日头不早,我得下山买点起居物品,再会!”挥挥手,潇洒地疾步跑出了浩瀚花海,眨眼匿迹。
眼见花月阴走得无影无踪,落花啼略略叹息,拧身看着花辞树,柔笑道,“小花,你约我来花谷练武,说要告诉我有关跃鲤的事儿,怎么?他说了‘无情思’的毒药是谁下的吗?”
“花啼,曲跃鲤他跑了,警世司目前没有关押住他。”
“什么?跑了?警世司固若金汤,曲跃鲤怎么会突然跑了,他明明重伤垂死……等等,曲跃鲤?曲跃鲤!为什么要叫他曲跃鲤?”
落花啼一个脑袋三个大,面露苦色,脑筋子转得忙碌不已。
花辞树将曲跃鲤的身世全盘托出,并把其打伤狱卒趁夜逃跑的过程描述一通,绘声绘色,如临其境。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揉揉弹跳的太阳穴,落花啼五官扭曲,瞳仁收缩,“不是,你是说,那面目可憎的跃鲤是曲探幽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被舟自横训练成杀手四处作恶?啊?这么一来,曲探幽是被他弟弟给揍傻了……大街上的说书先生也不敢这么胡编乱造啊!曲远纣也真是,跟只发-情公-狗似的到处留-种,恶心死了!”
一席话,逗得花辞树忍俊不禁,伸手摸摸落花啼的额头,心神摇荡,“花啼,你以为曲跃鲤逃走之后,该当如何?”
“难道,他会验证身世的真假?”
“他若能验证,那便是他的能耐,他若验证不了,下场说不定就是死无全身了。曲朝皇帝可不能容忍有这么一个怪物去认他当爹,舟自横也不会留一个知道真相,随时要为生母洗雪逋负的疯子在身边。”
花辞树冉冉笑道,“得知身份的曲跃鲤,还不如不得知的时候过得舒坦呢,可是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纸终究包不住火。命运的痛苦会紧随其后的,谁也逃不掉。”
落花啼发觉花辞树今儿所言颇有道理,有道理的同时,漫漫散发着无情无义的死寂味道。
她想,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两人在花海坐下,被香气四溢的花朵簇拥,舒心惬意。
落花啼闭目冥思,捕捉到一点,脱口而出,“小花,你说曲跃鲤的毒疮是狡兔窟中人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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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之,是不是因为他有曲朝皇子的身世?”
“嗯,花啼心思缜密,确是如此。”
“那花-径深呢?花-径深为何也得这个毒疮?我眼下只知道曲跃鲤和花-径深患了‘无情思’的毒,如此一来,难不成花-径深也是——也是流落在外的曲远纣的私生子?他也是曲朝皇子?”
花辞树沉了喉咙,冷冷道,“如此猜测不无道理,但,我觉得他并非流落在外的。”
落花啼不解,疑窦丛生,“什么意思?”
“花啼,你往后会明晰的。”
花辞树笑如暖煦春风,他不动声色改了话茬,心疼道,“花啼,落花太子死去,你必定很难受的,你若哪天不高兴,可随时寻我喝酒,我时刻奉陪。对于国王新立二王子为太子的事,我倒觉得不合时宜,不合情况。”
“因为,花啼若是男儿,便是名副其实,文武双修,理政爱民的落花国太子了。”
落花啼一愣,敛暗星眸,但笑不语。
一月后。
秋至,秋初。
雨绵绵,雨霏霏,雨淫淫,雨潺潺。
曲远纣所给的五六个月的省亲时间,转瞬将至。
落花啼和曲探幽不得再过多耽搁,需得收拾行囊,打点马车队伍,启程赶回曲朝。
此间落花国的花氏众多贵族联名上书要求国王落花啸罢黜新太子落花吟,称其胸无大志,只知读死书,不是合格的太子人选。
奈何落花国没有其他王子可拣选,花氏贵族有意无意借机闹事,拒绝的声音沸反盈天,有些冲动之人还搞出暴乱,逼迫落花吟下位。
落花啼一看就明白是花氏贵族想乘此关头推翻落氏王权,他们明面上是在操心国家储君的问题,实际上是想自家人坐上王座。
落花国的落氏与花氏自建国来就暗潮汹涌,花氏被压了一头,压了百余年,肯定不愿意屈尊在下了。
国王落花啸也深谙此道,设法落花吟多多抛头露面表现得聪颖些,并扬言太子之位已定,绝不转圜。
落花啼临走之前,不放心父母的处境,嘱咐花辞树,花月阴,花卧石等人帮着镇压暴动,不允许花氏贵族闹翻了天,待花辞树忙罢,慢慢追上她的队伍即可。
花辞树自不会推辞,只不过稍微反感与花月阴接触交流,面孔白里透青。
灵暝山的两师姐原本要时刻保护落花啼的,但国王王后出面求助红衰翠减去往前太子前太子妃的皇陵进行超度仪式,起初他们想等花下眠来做,但等了几月不见花下眠现身,不得已退而求其次喊红衰翠减来干。
红衰翠减无法抗拒国王王后的命令,低眉答应了。
花-径深也随她们共事超度。
落花啼上马车时,同人潮里戴着黑铁面具的花-径深招招手,鼻头一酸,“花-径深,你回去吧,日后有缘再见!我还会回来看你的!”她是不希望花-径深跟着她去曲朝的,那里不是好地方。
落花啼在花谷,猜测过花-径深是曲朝皇子,然而没有准确的证据,她就没把这些话讲给花-径深听,默默记在心头罢了。
“嗯,公主殿下慢走。”
花-径深僵硬地笑了笑,依依不舍的情绪藏不住,他在攒动的黑色人头后,挥臂道,“再会!”
“再会!”
喊出一句,落花啼失落地撩了锦帘钻进马车,身上的雨点冷涔涔的,一股悠悠湿气扑得马车里小暖炉的火焰弯了几弯。
马车轱辘子摇成风火轮,虚影旋转,“哐当哐当”地碾压着石子路。
两旁的树林草木,有了秋凉的颓败枯黄,在雨水的冲袭下,腰杆子一点点撅下去,水淋淋的。
秋雨斜斜飞射,似绣花针,似头发丝,似蜘蛛线,密密地织着透明冰冷的水帘。
烟雨朦胧,山峦秀美,可堪是神仙之境。
曲探幽正襟危坐,胳膊环胸,将方才落花啼告别花-径深的画面悉数收入眼底,喉结一滑,扁扁嘴,阴阳怪气道,“姐姐,这样的丑八怪你也能对他笑得那么明媚,他比姓花的野男人还差劲十几倍。姐姐,你是饥不择食了吗?”
“曲探幽,你嘴真欠!”
落花啼因落花鸣的死极度怀疑是以前的曲探幽在背后操纵的,她目下怎么看曲探幽怎么不爽,抬手一巴掌想楔过去,与此同时马车帘外浮起一喉音。
朗逸道,“太子妃,属下有要事禀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