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陈锋点头，“虽是两两斗法，但演武台上会适当设置阵法变幻，由各峰金丹执事联合设置，演武开始之前谁也不会知道的，而且每一轮会进行随机变换。


    这，就是为了刷掉那些空有修为，却心性不稳、见识短浅、行事鲁莽之辈。”


    叶清虞心道，不就是在擂台上做手脚么？


    恐怕，是那些执事为了自己的亲信弟子或者长老的亲信而设置的。


    陈锋并不在意她的想法，继续道：“到了最后的决斗环节，常会限定使用统一制式的法器，最大限度地抹平家世背景带来的外力优势，考验的是修士对自身灵力的掌控、对基础术法的运用以及临场应变之能。”


    “所以啊，”陈锋意味深长地看向叶清虞，“修为固然重要，但绝非唯一。神识、心性、见识、乃至丹器符阵的基础知识，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想在这修仙界长久生存，还是得看综合素质，不能只有一技之长。”


    这番话，如同拨云见日，为叶清虞指明了清晰的方向。


    “多谢陈师叔指点迷津！弟子感激不尽！”叶清虞深深一揖，这番话的价值，远超那两百贡献点。


    陈锋摆摆手，笑道：“行了，去吧。好好修炼。


    若以后还对炼器感兴趣，有空可以再来堂里帮忙，如果想加入金沉峰，老夫也随时欢迎！”


    叶清虞再次道谢，这才恭敬地退出了库房。


    看着叶清虞离去的身影，陈锋对老周感慨道：“伪灵根……可惜了。不过这般心性和见识，若是有一番机缘，未必不能有一番造化。”


    老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陈锋收起脸上的笑意，目光转向了库房深处那片被阴影笼罩的角落。


    “听也听得差不多了，出来吧。”他的声音褪去了先前的豪迈，沉凝如淬了铁的锤，在堆满矿石的库房里低低回荡。


    阴影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青布长衫，墨玉束发，正是近来总以“向往炼器”为由，在炼器堂打转的“关系户”弟子墨玄舟。


    他对着陈锋躬身行礼，语气依旧温和：“拜见陈师叔，晚辈一时唐突，还望师叔海涵。”


    库房另一侧的老周瞬间惊得直起身，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


    他在库房值守了这么久，竟没察觉暗处藏了人！


    再定睛去探墨玄舟的灵力波动，更是惊得差点打翻手边的矿石盒：“炼气四层？！


    你……你修了什么功法，怎么我都没探查到你躲这里？”


    相比老周的失态，陈锋倒显得泰然自若，仿佛早已知晓墨玄舟的存在。


    他随手将手中的寒铁石扔回矿石堆，“当”的脆响在寂静的库房里格外清晰：“我道你怎么聚灵演武的内幕都问遍了，还赖在炼器堂不走，原来‘向往炼器’是借口啊。”


    “师叔说笑了。晚辈确实有意深入钻研炼器之道，只是刚才那个师妹，与晚辈有些交集。得知她领了炼器堂的任务，难免忍不住过来看看。”


    墨玄舟面上依旧挂着浅笑，指尖却悄悄捻了捻袖角。


    他哪是对聚灵演武感兴趣？


    今年演武台上的阵法本就是他一手设计的，真要夺魁，简直易如反掌。


    他赖在金沉峰，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叶清虞。


    原本还想多跑几趟，先跟陈锋处好关系，再请这位筑基修士出面指点叶清虞。


    毕竟，只有从陈锋口中说出的话，那个生性多疑的少女才肯信。


    没成想，他还没找到机会开口，叶清虞倒自己找上门了。


    “那丫头是个好苗子，辨矿的神识精度连老周都比不上，心性也比同龄弟子强出一截。


    可聚灵演武比的是斗法，是为筑基丹争抢的‘你死我活’的实战，她这种初出茅庐的新弟子，还是再磨练几年吧！况且，伪灵根本就难以筑基，拿了一颗又怎样呢……”


    陈锋对于今年演武的比试结果，心中早有定数。


    每年，能够拿到筑基丹的都是那些进入大圆满境界许久只差临门一脚即可突破的老弟子。


    这帮人眼馋筑基丹好久了，可不会轻易错过任何夺得筑基丹的机会。


    这个小丫头，还得再练练。


    “修为上的差距，确实不是一时半会能追赶上的。


    不过，我听说这个叶师妹，在上次奉齐师祖之命执行外出任务时击杀了一个炼气十层的散修，护住了本派的一个弟子。”


    这话一出，库房里瞬间静了下来。


    陈锋眉峰拧起：“击杀炼气十层？你确定没听岔？”


    炼气期共十三层，前期至九层之间的差距并不多，可这十层却是一道不小分水岭。


    炼气十层的灵力储量比八、九层高出数十倍乃至百倍，十层以下的弟子，驱使法器尚且容易灵力不足，更别说斩杀同境界的弟子。


    老周更是直接笑出了声，摇着头道：“师弟莫不是听了外门的谣言？


    那丫头看着纤弱，连像样的法器都没有，怎么可能打得过炼气十层的散修？”


    墨玄舟却没辩解，只是淡淡一笑：“晚辈也是偶然听人提起，没去求证真假。只是觉得，今年的聚灵演武，或许会比往年有意思些。”


    陈锋盯着墨玄舟看了半晌，忽然反应过来，这小子对叶清虞的关注，未免也太过了。


    他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这么盯着她，该不是想把人拉去云岚峰？”


    不等墨玄舟开口，陈锋又猛地摆手，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可别！


    你那楚师叔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云岚峰历来不收女弟子，他要是知道你打这主意，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他话锋一转，眼睛忽然亮了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不过这丫头的神识精度、辨矿的本事，还有那份沉得住气的心性，倒是合我炼器堂的胃口。


    不如让她来金沉峰？我亲自教她炼器，保管不出三年，就能成个好苗子！”


    “师叔，”一旁的老周连忙补充，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咱们炼器堂……也从没招过女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