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遇白一僵,缓缓松开她,骨节因为刚刚的用力泛白。


    他嗤笑一声,面上看不出情绪。


    “时倾,你好样的。”下一秒,他踩下油门。


    两人一路上谁也没理谁。


    回到家里之后,楼遇白去洗澡。


    时倾拎着装了结婚证的包,上楼,还没走出两步,身后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脚步一顿,走过去将手机拿起来。


    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备注。


    只有一个字母W。


    时倾眯起眸子,女人的直觉再次出现。


    她敢肯定,这个人是温晗。


    时倾指尖一划,直接接通电话。


    手机里传来甜腻的声音。


    “老公~人家想你了。”


    “老公,你怎么不说话呀?”


    时倾顿觉可笑,凉凉讽刺:“温小姐打来的可真不是时候,遇白去洗澡了,你等下,我帮你叫他。”


    电话那头的温晗呼吸一滞:“怎么是你?”


    时倾直接往楼上走。


    下一秒,楼遇白匆匆披着浴袍出来,结实胸膛上还沾着水珠。


    他神色带着几分慌乱,看到时倾便怔了下,视线落在她手上。


    “倾倾……”


    “温小姐找你。”


    时倾挑眉,将手机递过去。


    楼遇白的面容浮现一抹心虚,接过手机就要去楼上房间接。


    身后,时倾悠悠叫住他:“打个电话还需要躲着我吗?”


    楼遇白僵住,在她面前站定,“没,我是怕吵到你。”


    “我不怕吵,把免提打开吧,我听听温小姐有什么事,大半夜打过来,还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着。”


    时倾靠在楼梯扶手上,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楼遇白一顿,立刻道:“她肯定是打错了。”


    他对着手机,语气不悦又疏离:“温晗,以后看手机注意点,别按错电话,免得引起误会。”


    楼遇白无情地按断电话,再看向时倾,眼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倾倾,她是打错了,你别误会,人家也是有夫之妇了,我跟她之间没什么的。”


    时倾没说话,与他擦肩而过。


    她洗好澡躺下,不一会儿楼遇白就进来了。


    时倾没睡着,能感觉到楼遇白坐在床边,替她盖好被子。


    接着,楼遇白拿起手机,回消息。


    屏幕光晃得时倾眼睛疼。


    她眯起眼,看到楼遇白的聊天界面。


    是楼遇白的小号。


    给温晗的备注依旧是“宝宝”。


    温晗问:【阿白,你的手机怎么被她拿着呀?吓到我了。】


    楼遇白打字回复:【宝贝乖,以后就别别用这个手机号打电话了,有事让何东叫我。】


    何东。


    楼遇白的一个私人助理。


    时倾藏在被子里的手缓缓攥紧。


    当初何东还是时家公司的人,是她父亲心腹的儿子,和她关系也很好。


    时家一落千丈后,何东本想留在时家集团工作的计划泡汤。


    何父来求她,是她特地趁着楼遇白那会子疯狂挽回她的时候,提出条件,让他把何东弄进楼家工作。


    时倾本以为,何东是可以信任的人,她便拿着自己的伤口,去和楼遇白交换条件。


    没想到这些年何东表面上对她恭敬忠心,私底下干着帮这对狗男女隐瞒真相的勾当。


    恶心至极。


    时倾有些呼吸不畅,看到楼遇白又回复一条:【她现在睡着了,我去找你,记得换上那身兔子裙等我。】


    她的眼眸被这条消息刺痛,闭上眼睛。


    楼遇白朝这边看了一眼,抬手抚着时倾的脸颊,确定她已经熟睡,才起身抓起外套离开。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时倾立刻撑着身体坐起来,冲向卫生间,趴在马桶边吐了。


    她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干净,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缓着,手机铃声忽然乍响。


    时倾撑着身体不适,起身去拿了手机。


    是律师打来的。


    “时小姐,楼遇白的资产已经清查清楚,通过诉讼,您可以平分到五套房产、两块地皮和五十亿资产。”


    时倾攥紧手机,声音有些沙哑:“再加上我的股份,我就只能拿到这些?”


    “是的时小姐,楼遇白已经把他的大部分资金流投入公司运营,如果你想获得更多钱,可能就需要抓住他的一些其他错处和罪证,作为证据起诉赔偿。”


    时倾几乎立刻想到了楼遇白和那个女人领证的事。


    重婚罪。


    骗她投资扶持公司,还耽误她的美好年华。


    这些加起来,才可以让楼遇白把大部分财产赔偿给她。


    眼下必须继续搜集证据,让楼遇白辩无可辩,只能拿钱赔给她,最后身败名裂。


    这样,才解她心口郁结的这股气。


    时倾闭了闭眸,忽然想到还有一处房产。


    她想到这栋别墅,一阵揪心。


    当时母亲病重,得知她和楼遇白和好准备结婚,就在松月江馆买了一处江景别墅,作为他们的婚房,还特地写的他们两人名字。


    母亲去世后,时倾怕触景生情,一次都没过去住过。


    这也是唯一登记在两人名下的房子。


    但,楼遇白休想从房子这里分走一平米,一分钱。


    时倾沉吟:“我名下在松月江馆的那栋别墅,是和楼遇白共同所有,这栋别墅在我应得的五套房产里吗?”


    律师顿了顿:“不在,房产证上是你们两个人的名字,就算你们不是离婚,这房子也要归你们两人,想要房子完全属于你,得在离婚协议上标注好让他签字,或者让他自愿转让。”


    时倾沉默。


    她要无声无息把财产分割干净,以重婚罪的证据让楼遇白付出沉重代价。


    在此之前不能惊动楼遇白。


    协议是行不通的,自愿转让……楼遇白肯定要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好糊弄。


    时倾忍不住蹙眉:“要是这两个办法都行不通呢?”


    律师想了一下:“还有个办法,联系你的亲朋好友,把房子卖给他们,等过户之后,你离了婚再把房子买回来就行。”


    时倾眼前一亮,觉着这个办法好。


    她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吴素素,她的好闺蜜。


    发生这么多事以来,时倾忙着和楼遇白做切割,并没时间把这件事告诉吴素素。


    她挂断电话后,又联系吴素素。


    吴素素也是个IT领域的女强人,出差回来正泡脚蒸桑拿倒时差。


    听完事情经过,她气得险些在桑拿房里红温过去。


    “楼遇白这个天生怀种!偷腥一次还不够,你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他居然不珍惜!这样烂裤裆的男人不要也罢!你说,想让我怎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