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中，顾长生与顾涵钰把酒言欢，酒意正浓。


    就在这时，小顺子慢慢走了进来。


    盯着正在畅饮的顾长生道：“陛下，赵福等人的住所已经全部查抄。”


    “所获字画文玩共四十八件，更有白银十余万两。”


    听到这个数字，顾长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余万两？


    这要是换到市井街头，就算是整条街的人干一辈子都赚不到啊。


    几个小太监就弄了这么大一笔银子，可想作为太监总管的赵无咎贪墨了多少银两。


    顾长生面色平静道：“朕知道了，把银子收入库中，你们都下去吧。”


    小顺子点了点头，伸手招呼了一下养心殿中服侍的太监宫女便离开了养心殿。


    “皇叔，请。”


    顾长生亲自为顾涵钰斟酒，顾涵钰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微臣谢陛下。”


    顾涵钰满饮杯中酒后，养心殿中除了二人，已经没有了外人。


    顾涵钰的面色也变的冷肃下来。


    烛火闪烁，顾长生也察觉出了顾涵钰的异样，更要继续给他倒酒，却被顾涵钰打断。


    声音略显沙哑的响起：“陛下，可曾听说过前朝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此话一出，顾长生手中的酒壶差点掉在了地上。


    自己是傀儡的事情，按理说只有大太监赵无咎，李太后，王丞相等少数京中权贵知道。


    听顾涵钰的话，似乎这位南信侯也已知晓。


    此人虽不是皇家嫡系，但却也是血脉纯正的顾氏皇朝的后代。


    若是他不顾一切的揭穿自己，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这时，系统再次发出声音。


    【事件：面对南信侯的猜疑和质问，全身而退。】


    【下策承认】：告知南信侯自己是被赵无咎威胁的，请求南信侯的帮助，后果南信侯揭穿赵无咎的阴谋，揭竿而起，从新册立皇帝，宿主可能回到平静的生活。也有可能，宿主在失去价值后，被各方势力嫌弃，最终死无葬身之地。


    【中策破局】：承认自己身份有假，并与南信侯里应外合，拥立南信侯为帝，禅让皇位。后果，南信侯将宿主带离皇宫，另立朝廷，一开始南信侯挟天子令诸侯，后成为大乾皇帝，宿主有可能被封安乐侯，享受荣华富贵。此事会激怒大太监赵无咎，也会引起天下大乱。


    【上策匿名】：死不承认，装傻充愣，并挑拨南信侯与赵无咎，为南信侯心中埋下未来与赵无咎决裂的种子。后果，南信侯有可能认为宿主烂泥扶不上墙，不值得在西南用兵，宿主短时间内难以逃出皇宫。


    顾长生微微思忖。


    说实话，身处乱世之中，顾长生并不奢求做什么真龙天子。


    本身就是个冒牌货，要是能安安稳稳的做个安乐侯什么的，荣华富贵一辈子，自己挺知足的。


    但是，赵无咎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吗？


    就算是顾涵钰手下的高手如云，可在这皇城之中有数万禁军精锐。


    自己一旦承认是冒牌货，顾涵钰将来便有了起兵的理由。


    到那个时候，自己失去了价值，赵无咎会毫不犹豫的杀掉自己。


    所以，不管是下策还是中策都不可取。


    顾长生昂首而立，眼神复杂。


    随后脸色一缓，装傻充愣道：“狸猫换太子？没听说过呀，皇叔，这是什么民间杂闻吗？”


    顾涵钰撇了一眼顾长生，似乎是没想到这个傀儡皇帝心思还是挺沉重的。


    笑着说道：“原来皇上没听说过呀。”


    “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那就算了，不过是一些无聊的民间传说而已。”


    顾涵钰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顾长生沉吟了片刻之后，又给二人倒上了酒，这次，南信侯没有阻止。


    “皇叔，西北边城的事情您大抵也知道一些吧。”


    南信侯点了点头，抿了一口就说后，直视顾长生。


    眼神犀利，像是一只下山猛虎。


    “知道。边关告急，虽说前些日子，户部已经送去了许多军粮，幽州，并州的官军也去驰援，但效果不佳，北蛮的攻势依旧不减。”


    顾长生连连叹息，缓缓起身。


    “赵无咎派去了监军梅九郎，幽并两州的将军又大多是王丞相的门生故吏，边军又是李太后的势力，军政不能一统，上下不能一心，怎么可能会取得胜利？”


    此话一出，顾涵钰的目光瞬间一变，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顾长生。


    似乎是有点不敢相信，一个傀儡，一个赵阉狗从市井找来的混混，居然有如此见识！


    顾涵钰和先皇的关系极好，又是宗亲，若顾长生是真的皇帝，他会毫不犹豫的为其赴汤蹈火。


    就算是拼上七万平南军精锐都在所不惜。


    只可惜他是个假的。


    “陛下所言极是，朝内有赵无咎这种奸臣，天下怎么可能安定！”


    顾涵钰一拱手。


    “陛下，不知对此，您有何高见？”


    听闻顾涵钰总算是说到了重点，顾长生眼前一亮。


    转身，眼神一凝，望着顾涵钰，目光逐渐坚毅起来。


    “皇叔，朕想要御驾亲征。”


    顾涵钰猛的一惊。


    按理说，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是顾家人的传统。


    但眼前这小子分明是冒牌货，虽然与皇帝有着一样的外貌，可他哪来的这份胆识和气魄？


    “此时的边军，正需要一名有威慑力可以一统多方势力的将军存在，只有这样，所有的军令上行下达，才能让全军一心，誓死保卫我大乾天下。”


    说到激动处，顾长生还伸手紧紧抱住了顾涵钰的双手。


    “皇叔，朕就算是战死疆场，也不愿意在宫中苟活！求皇叔，务必助我一臂之力！”


    一时之间，顾涵钰的眼神有几分恍惚。


    竟然在顾长生的身上看到了些许先帝的影子。


    不管这个傀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终究此人的心思能够保全皇家的体面。


    就算是让他御驾亲征，战死疆场，那天下也会因皇帝的战死，而更加聚拢在大乾皇朝之中。


    若是那样，顾涵钰打着为君报仇的旗号，也能长驱北上，收复山河，荡清寰宇！


    至于到时候，不管是立谁为帝，那血脉也比眼前这个傀儡纯正的多。


    “好！”


    顾涵钰拍案而起。


    “陛下，难得您有此雄心壮志，改日朝会，我一定力挺陛下御驾亲征！”


    “可是，朕担心赵总管……”


    顾长生一脸忧愁的样子。


    顾涵钰冷笑一声。


    “陛下，本侯此次前来，有一万平南军精锐驻扎京外，那赵阉狗若是不答应，我便平了那赵阉狗的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