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宁一脸懵逼地打开突然出现在手中的钱包，里面是几百块现金和一张身份证。


    他抽出身份证，照片上是一个长相平平无奇、带着雀斑的年轻女性，他对此人毫无印象。


    “系统，杀毒是什么意思？”他压低声音问道。


    没办法，这系统不支持意念交流，有问题只能开口问。


    【有未知生命体对系统进行了非法转移操作，系统已对其调用的概念法则进行反向推演溯源，并启动防御性杀毒程序。】


    【当前杀毒程序运行模式为节能，优先选用系统储存库中已存在的负面状态。】


    【本次杀毒程序应用的状态为：宿主进行基础强化+1时，从宿主身上剥离的【轻度骨折（多发性）】，宿主如有异议，可提出，系统将在下次启动杀毒程序时进行优化。】


    几乎在这条系统提示弹出的同时，远处考生人群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女性哀嚎。


    那名拥有【窃物】异能的女考生，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只感觉胸膛被狠狠的锤了一下，肋骨一下子折了好几根。


    好几根肋骨瞬间传来清晰的骨裂声和剧痛，毫无预兆地，她痛呼出声，整个人失去平衡，直接摔倒在地。


    当她忍着钻心的疼痛，挣扎着想爬起来时，发现周围所有考生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她顺着众人的视线向前看去，瞬间明白了原因。


    刚才摔倒时，她一直紧攥在手里的那块蓝绿色花纹的三角布料，脱手飞了出去，此刻正醒目地躺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道冰冷刺骨、蕴含着实质般杀意的目光看向了她。


    她恐惧地抬起头，正好对上端木叶那张因暴怒而几乎扭曲的俏脸。


    “能……能给个解释的机会吗？”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解释你马！”端木叶一脚狠狠踹在了她脸上。


    几颗带血的牙齿直接从她口中飞了出去。


    韩宁远远看着这场女人打架，特别是当女考生的兜帽被踢飞，露出真容时。


    他确认了，这就是身份证上那个人，唯一的变化就是多了副眼镜。


    他默默将钱包收好，取出身份证，仔细擦掉上面的指纹，然后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他继续小声追问系统：“你说……把我以前身上剥离下来的骨折状态，用在杀毒程序上了？具体怎么回事？”


    【当宿主进行自身强化时，强化过程中判定为负面或冗余的状态效果将被剥离。】


    【若宿主有特殊需求，可指令系统予以保留。】


    【未被指定保留的负面状态，将以概念化形式储存于系统备用库中。当前储存库剩余状态如下：【全身重度烧伤】【全身皮肤剥夺】【内脏破裂】【全身重度骨骼粉碎】【轻度双眼失明】【无力化】【失血过多】【供血失效】【思维呆滞】【开放性创口】【轻度流血】【亚健康】。】


    韩宁看着这一长串触目惊心的状态列表，沉默了片刻，很快想起了它们的来源。


    倒数第二、第三个状态【轻度流血】和【开放性创口】，应该是当初和李清坤战斗时，被李清坤用饮锋剑所伤。


    而上面那一排看起来就必死无疑的状态，根本不用想。


    唯一一次让他濒临死亡，就是李清坤临死前发动的恶人觉悟。


    那场将整个殡仪馆都炸上天的巨大爆炸，当时若非他不在爆炸中心，早就灰飞烟灭了。


    此刻，韩宁对系统这个新暴露的功能产生了极大兴趣，接着问道：


    “这些储存的状态，只能在杀毒程序运行时释放出去吗？系统储存库还能存别的东西吗？”


    【当有目标主动对系统或宿主进行概念层面的调用，且系统成功完成反向推演与锁定时，可进行远程状态附加。】


    【若无此类触发条件，则需宿主主动接触目标，建立物理连接后，方可将储存状态传导至目标身上。】


    【当前系统储存库无法储存实体，仅可储存部分概念。】


    ‘！！！’


    韩宁心中巨震，一方面震惊于系统这能力的强大，另一方面又觉得系统是个大煞笔。


    这么实用的功能，居然要等被动触发、自己追问才说出来。


    平时主动说出来好像不行似的，跟他穿越前的那些食品包装的沉默寡言设计师一样。


    他顿时有点后悔当初强化得太快太直接了。


    早知道就应该先想办法给自己叠点Debuff，比如喝点毒药、砍自己几刀、弄点内伤。


    然后再进行强化，这样系统仓库里就能存上各种好东西，以后遇到强敌，只要摸到对方，直接送他一个负面效果礼包。


    “你有这么多功能，能不能主动点告诉我？非得等我被动触发才发现吗？”韩宁忍不住抱怨。


    【很抱歉，系统当前对自身功能的认知也存在部分缺失，若宿主希望彻底解决此问题，请尽快前往红天世界，完成信息通道的改良与连接。】


    【待系统成功接入主信息库后，此类问题将得到根本性解决。】


    韩宁：“……”


    他无语地再次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打架。


    端木叶下手是真狠，那个女考生的衣服都快被撕烂了。


    幸好楚雄阔和钟离云及时上前，一个死死拉住暴怒的端木叶，另一个则将满脸是血、牙齿掉了几颗的女考生控制住。


    “冷静！冷静点！影响不好！这里可是管理局总部，她跑不了的！放心，等调查清楚，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楚雄阔一边用力拦着挣扎的端木叶，一边安抚道。


    而刘涵则被钟离云反扭着胳膊，押送往楼上。


    她内心充满了疑惑，怀疑人生，要不是莫名其妙突然骨折，她就不会摔倒，布料就不会飞出去，她也就不会暴露！


    可为什么会突然骨折？就算有精神修炼者发现她偷窃，用精神力攻击，也该有征兆或者冲击力啊！


    怎么会像这样毫无征兆地直接骨裂？她怎么也想不通！


    …………


    闹剧收场后，韩宁乘坐电梯回到一楼大厅，正准备离开，却被楚雄阔叫住。


    “小兄弟，别急着走啊！海选结束了，老大那边估计也忙完了，一会儿一起去吃个饭？算是欢迎你加入。”


    韩宁没有拒绝，跟着楚雄阔再次走进电梯。


    电梯里，韩宁好奇地问：“笔试内容很多吗？卡姐帮我写份答案，居然要这么久？”


    “那倒不是。”楚雄阔解释道：


    “你的身份是老大一手操办的，你的笔试内容她想怎么写都行。


    问题是，内推的不止你一个，主任不在，B队队长钟离玥上午出外勤了，A队队长那老家伙又跟我们不熟，不愿意帮忙。


    所以老大得一个人写三份，你的，公孙照的，还有端木叶的。


    本来没记住那小姑娘叫啥，经过上午这一出，想忘都难了。”


    韩宁点头附和：“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楚雄阔叹了口气：“我就想不明白那个考生怎么想的，偷窃类异能前景不错，她老老实实考完试绝对能过。


    干嘛非要去偷端木叶？还偷……偷那种东西。”


    韩宁扭头问：“这么快就审完了？不到三分钟就知道她异能了？还是档案上有写？”


    “那倒没有，她报名档案上没填异能。”


    楚雄阔摆摆手：“但是吧……端木叶虽然穿的是裙子，可是能把人贴身衣物隔空弄下来，还没被当场逮住，除了偷窃异能，还能是啥？”


    韩宁点头：“有道理。”


    聊到这里，他也彻底明白了系统的杀毒机制。


    估计是那个女考生对他使用了偷窃异能，结果被系统反向溯源，并送了一份骨折。


    也就是说，如果她不贪心，偷完端木叶后见好就收，就不会触发系统防御，也不会暴露。


    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不过，她要端木叶的肥次到底想干嘛？真搞不懂……’韩宁在心里嘀咕着。


    电梯在十六楼停下，两人走到一间办公室前，楚雄阔直接推门而入。


    只见卡洛斯正趴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一看到楚雄阔，她立刻哀嚎起来：


    “杀了我吧！我不想写这些破文书啊！


    我当年就是因为读书不行，又不想干别的，才跑去参星界军的！


    凭什么现在退伍了，分配我来干外勤，还得遭这份文书罪的折磨啊！”


    楚雄阔拿起一张已经填好的表格看了看：“哟，写得还挺详细嘛……”


    他又扭头问韩宁：“老大给你设定的背景是父母双亡，没问题吧？”


    “没问题，很合理。”韩宁答道。


    楚雄阔又看了看另外两张只写了一半的表格，问道：“老大，小静呢？她送完韩宁应该回来帮你了吧，没帮你写点？”


    卡洛斯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怨念：


    “小静有事！上次开会不是说总局长要来咱们这儿任命新局长吗？


    再加上确认有两个噬界魔封印出现在了十二区，上头又说这回世界交汇改变了蓝星的地脉，十二区的地脉改变的更是离谱，需要详细考察，所以一堆领导都要来。


    小静她爸就借着这机会提前过来了，小静快两年没见她爸了，好不容易见一面，我能拦着吗？就让她好好陪她爸去了。”


    卡洛斯说着，突然想起什么，看向韩宁：


    “正好，等你的特勤外援手续办下来，差不多也快到总局领导们来十二区的时候了。


    到时候肯定有任命庆典之类的活动，嗯……这么说可能不太准确，反正场面不会小。


    到时候安保力量肯定紧张，估计会发布一些相关的委托，你到时候可以接一下。


    活儿不累，干一天就够你一个月不用再接别的任务了，还正好熟悉一下环境。”


    …………


    审讯室内，女考生经过简单的治疗，伤口已经止血。


    她被绑在特制的审讯椅上，面前坐着一位神情冷峻的管理局内勤部队军官。


    军官翻了翻桌上的档案：“刘涵……嗯。


    知道规矩吧？是直接说，还是想先体验一下我们这儿的传统节目？别指望什么人道主义。”


    军官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管理局处理的事情，很多都见不得光，所以，上面那些条条框框，在这里不怎么适用。”


    说着，他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样闪着寒光的工具。


    “这个铁钳，一般是用来拔指甲的，不过我不太爱用，我更喜欢先用细针，把你指甲和肉连接的地方，一点一点地挑开……


    然后再用手，慢慢地把你的指甲掀起来，过程是繁琐了点，但非常解压。”


    “这个烙铁嘛，算是个好东西，温度控制得刚好，接触血肉后不会立刻碳化，却能瞬间止血。


    等玩够了指甲，我可以从你肩膀开始，一小块、一小块地帮你松弛一下皮肤。


    这时候烙铁就能派上用场了，既能帮你止血防晕，还能让你时刻保持清醒！


    还有这个小钻头，别看它细，可有意思了，它能顺着你的……”


    “我招！我全招！！”军官的话还没说完，刘涵的心理防线就彻底崩溃了，带着哭腔喊道：


    “我是奉世会的人！我是前几天刚自主觉醒的异能，刚觉醒没多久就被奉世会发现了，他们抓了我父母！


    逼我来偷一些大家族成员的物品，用来证明我的能力和价值，我真的不想来啊！我是被逼的！”


    听着刘涵的哭诉，军官默默地将工具放回托盘。


    这时，另一名军官推门走了进来，语气温和了许多：


    “放心，我们管理局是官方机构，讲道理，你并未造成实质伤害，既然愿意配合，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相反，奉世会这种危害社会的反动组织，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你我从不是对立面，管理局会尽力帮助你救出你的父母。”


    这名军官解开了刘涵身上的束缚，对她伸出了手：“来吧，欢迎合作。”


    刘涵泪眼婆娑地看着对方，在这一黑一白、一硬一软的配合下，心理防线彻底被攻破，颤抖着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