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浴室里水雾蒸腾。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


    方修文泡在木桶里，哼得正欢，忽然“咻咻”两阵小凉风掠过光溜溜的后背。他猛地回头——浴室门开了一条缝。


    “奇怪，我不是插了门闩吗？”


    嘀咕两声，他继续搓泡泡。


    结果那两阵风又飘了进来，还自带“嘿嘿”的傻笑特效。


    “谁！”


    哗啦一声，他抱胸缩进水里，只露出双警惕的眼睛。


    桶外探出两颗脑袋——鹤炎、岚云，脸上挂着同款“讨好客户”的微笑。


    “师傅，晚上好呀。”


    “好你大爷！”


    砰！砰！


    两记爆栗拳落下，世界瞬间安静，鹤炎和岚云头顶大包，蹲墙角数蘑菇。


    纯净房里，天珝搬个小板凳坐着，正拉着二胡，曲子《离歌》。


    方修文长发过肩，捏着白手帕，一副被欺负的小女人模样，抽抽噎噎：“孽徒啊孽徒，居然偷看为师洗澡，连根都看到……我不活了！”


    他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像个小屁孩。


    岚云：“师傅，别滚了，地板刚拖。”


    方修文一把抱住天珝，像抱大型安抚玩偶，蹭脸、亲亲一气呵成：


    “还是小棉袄贴心，以后咱俩过，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天珝被亲得一脸懵，小声抗议：“师傅，您口水……”


    鹤炎举手：“师傅您对可爱小男孩小正太和小男娘下嘴的毛病，可是历史悠久。”


    “我乐意！”方修文把天珝搂得更紧，朝二人吼：“你们俩，赶紧滚！”


    岚云递出一张明信片：“冷静，师傅，我们是来送对方的战书的。”


    方修文接过，把明信片倒过来抖了两下，只见卡片上几个字。


    正面：【仙魔传媒】


    背面：“12点前小男孩不签约，就把你山头改成5G基站，24小时直播你洗澡。”


    右下角还盖着鲜红公章。


    方修文：“………”


    天珝乖巧补刀：“师傅，您好像要上热搜了。”


    尖叫声直冲屋顶：


    “夭寿啦——居然要对我下手！还有我的小徒弟！”


    鹤炎贴心地递上手机：“师傅，热搜已经预定，词条是方修文洗澡24H，目前预约人数三千八百万。”


    岚云补话：“网友弹幕投票，想看您边搓边唱《孤勇者》。”


    天珝被抱得喘不过气，弱弱举手：“师傅……我可以帮你把信号塔砍了。”


    方修文泪眼汪汪地蹭了蹭他额头：“还是小棉袄贴心！”


    【倒计时11:59:59】


    一位匿名网友发消息：赶紧洗澡，我等不及了！除非让你的小徒弟跟我们一起工作。


    方修文拿过手机发消息：想的美。


    网友回复：敬酒不吃吃罚酒！


    下一秒——


    全球所有联网设备自动弹出同一条直播间，标题屠版：


    《仙魔传媒·午夜档：方修文洗澡24H》


    房管按钮灰掉，连关机键都蒸发。


    画面里——


    方修文正泡在木桶里，一手毛巾一手浴花，哼着《我爱洗澡》的魔性副歌。


    满屏弹幕瞬间海啸：


    【哇！锁骨让我亲亲！】


    【小哥哥缺搓背的吗？我自带五险一金！】


    【前方高能——泡沫要滑下来了！】


    【截图截图截图！】


    【这是我不付费就能看的吗？】


    礼物特效直接叠出火山爆发：


    “嘉年华”×999连击


    “火箭”×8848


    “宇宙战舰”×6（仙魔君自己刷的，至于怎么刷就不知道了）


    直播间热度秒破50亿，服务器热得开始冒白烟。


    微博热搜同步空降：


    #方修文洗澡名场面#


    #仙魔君带货首秀#


    #全网一起云泡澡#


    鹤炎端着瓜子冲进来：“师傅！你上热搜第一了，比昨晚电视剧大结局吻戏还爆！”


    岚云举手：“我乌鸦嘴一句——不会全网卡顿吧？”


    话音落，全球网络瞬间404，只剩直播间□□，弹幕清一色：


    【Flag之神乌鸦嘴实锤！】


    方修文终于发现事情大条，对着镜头怒吼：


    “仙魔君！你完了！我要举报——”


    系统提示音冷冰冰：


    【举报按钮已拆除，请安心洗澡，距离强制签约还有11:58:00。］


    屏幕外，弹出房管公告：


    【礼物破百亿，即可解锁‘小徒弟同框’彩蛋。】


    网友瞬间疯魔，礼物雨直接下成流星雨。


    天珝站在门口，一脸呆萌：“师傅，需要我砍了信号塔吗？”


    方修文泪目：“等等，等一下，等我消息再砍。”


    倒计时继续——


    11:57:59


    11:57:58


    ……


    与此同时，寮奇正端着平板对向仙魔君，屏幕里的内容是方修文满篇“吾爱汝母，同床共枕”语音输出。


    “哈哈哈哈，对面已经狗急跳墙了，暴龙，那个家伙还没妥协吗？”仙魔君问起来。


    暴龙单手提着中介的衣领，像拎小鸡仔似的，它大声对中介说：“这里的地盘是我们的了！不要给我再提什么合同房租了，敢说我们霸占这层楼你就死定了！”


    下一秒，写字楼某层窗户破碎，中介掉下楼去。


    亢魁拖着伤过来问：“大人，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暴龙：“是啊，大人，要不这次让我去直接把他们家给扬了？”


    仙魔君制止，只是一味的召唤出神兵神将伪装成员工开始干活。


    “好了，我现在就是个挂在墙上的装饰品，我现在只要你们给我做一件事。”


    三神煞齐声回复：“大人请说。”


    仙魔君要求三神煞通过直播形式不管播什么内容，只要能有观众进来就行，随即它将一段奇怪的咒语投射出来。


    “你们只需要有一个人在背景音乐里偷偷说出这句咒语，便可让观众成为我们的信徒，到那时我就可以通过信仰值恢复真身摆脱这个该死的青铜圆盘！”


    “大人所言极是，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寮奇先发话，随即拿起一部手机开启直播内容。


    一名观众进入直播间，寮奇夹声：“欢迎xxx进入直播间，爱你哦……阿莫撒撒。”


    另一边的观众此刻眼里闪过黑红色的光，整个人突然变得呆滞，嘴里只慢慢念叨着：“仙魔万岁……仙魔万岁……”


    过了五秒后，从呆滞中变回正常人，“嗯？怎么回事？刚刚睡着了？”


    看着寮奇的操作后，仙魔君大笑：“哈哈哈哈，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把人类变为我的信徒吧！变成我最忠实的仆人！咳咳咳……艾玛，给我杯水。”


    镖局这边，方修文盯着手机一整晚都没休息。


    房外，鹤炎、岚云正单手单指倒立，他们现在比谁坚持的时间更久。


    “师兄，你说昨晚上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师傅现在都被刺激成这样了。”


    “害，别管……师傅平时的样貌不去当模特可惜了，再说了我昨晚确实是拍了视频，可是手机怎么突然切换成直播状态了？”


    岚云用空着的手挠挠头说：“我猜肯定是那个叫仙魔君的家伙搞的鬼，诶，你说那个叫仙魔君的和之前遇见长着翅膀的家伙会不会是一伙的？”


    “根据剧情里的正反两派…肯定是！”


    二人聊来聊去时，天珝正端着一碗面条走进纯净房。


    “师傅，吃早饭了。”


    他将碗放桌上，只见得方修文像着了魔般盯着手机，长发乱乱脸煞白，这不免让人后背发凉——简直跟《午夜凶铃》里的女鬼恐怖。


    天珝只是出了纯净房，径直来到二位师兄面前，“师兄。”天珝双指点点，低着头。他说：“你们上次说的比试还没进行，我想这次看看谁是赢家。”


    鹤炎与岚云二人四目相对，好！走吧！


    湖上亮如镜面，倒影清晰。


    二人此刻正各执武器，脚踩湖面稳稳当当，任凭风吹发丝扰眼也不动丁点。


    鹤炎倒提炎龙胆，枪尖垂入水中，湖面“滋啦”一声腾起一圈白雾。


    岚云三节棍轻轻一旋，风盾贴水展开，整个湖面顿时分成两半。


    岚云那一侧平滑如镜，连风都被切成静音；鹤炎那一侧则沸水翻涌，火舌舔着日光。


    天珝蹲在岸边一块凸岩上，筷子还插在面碗里，吸溜一口面条，含糊地宣布规则：


    “三招定输赢，谁先沾水，谁今晚劈柴挑水外加帮师傅抢双十一优惠券！”


    来！


    鹤炎主动出击，枪尾一挑，掀水如丝巾朝岚云泼过来，岚云挥舞三节棍将泼来的水从中打散。


    鹤炎将龙炎胆枪打向过来，岚云将棍横挡住枪头，快速翻转将枪按进水里，踩着长枪杆子弹起打去。


    鹤炎蜻蜓点水，抬脚踢开岚云，他凌空后翻轻点水面朝鹤炎跑来，鹤炎也朝他跑去。


    双方同时起跳，挥动手中的武器打来。


    “当！咔啦！”


    水面震起高高的浪花。


    鹤炎长枪穿过浪花，可岚云早就将三节棍合成一根棍，另端打开刺来的枪头，换势一棒子朝鹤炎脑袋打去。


    “好了，两位师兄别打了！”天珝在岸边大喊。


    风与火同时溃散，湖面重归平静。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收势，踏水而归。


    鹤炎耸肩：“算平手？”


    岚云叹气：“平手就平手，反正优惠券一起抢。”


    当晚，浴室门上贴着一张纸：


    泡澡顺序表


    1.师傅（VIP通道）


    2.天珝（萌娃优先）


    3.两逆徒（烧水赎罪）


    二人感叹：


    师傅这招太狠了！


    鹤炎脸上写满郁闷：“我堂堂未来宇宙枪王，居然要给师傅烧洗澡水？”


    岚云叹气：“别抱怨了，谁让咱俩昨晚给师傅当场直播。”


    话音未落，大门外响起了喇叭声。


    三辆贴着“仙魔传媒”logo的直播车呈“品”字包围，车顶升降灯牌打出霓虹大字：


    【午夜档·预告——《男梁跳槽记》大型真人秀】


    车门“哗啦”打开，一队穿黑西装、戴工作牌的神兵神将鱼贯而下，人手一台云台相机，随时等待命令冲进去要拍照。


    暴龙扛着镁光灯走在最前，龙角上缠着一条横幅：


    签约即送终身免费牛奶浴！


    现场直播实时弹幕飞速刷屏：


    【前排围观方修文出浴！】


    【牛奶浴赞助商：仙魔奶牛场】


    【小天会不会一起泡？！】


    【打赏嘉年华×9999】


    鹤炎和岚云看着门外的阵仗，惊得合不拢嘴，这家伙居然这么厉害？


    “哈哈哈，请问方修文大师在不在家呀？”


    “咳咳，师傅他不在，有什么事吗？”


    “我想找他商聊。”


    “什么是商聊？”岚云好奇地问。


    对方一脸认真地说：“就是商业上的聊天啦。”


    “哦——”鹤炎拖长了声音，同时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真·狗仔队啊！”


    “我记得还有一个小家伙呢，他在哪里呀？”


    “在我这儿呢！”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方修文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衫，衣袂飘飘，他那双眼睛警惕地盯着暴龙，问：“你们想干嘛？这里不是网红打卡点，请你们离开。”


    “我们想要你的徒弟。”


    方修文把鹤炎和岚云拉到身后，“这两就是我的宝贝徒弟。”


    “不对，还有一个呢。”


    “我可不知道哦。”


    哦？那把5G基站运过来吧。


    咋运呢？


    暴龙飞天冲进云层里，不过一分钟突然落下一个巨大的阴影，


    那个5G基站竟然完好无损地被暴龙扛着运到了青峰山旁边的山头上。


    轰隆一声，尘土飞扬，基站就这样稳稳地扎下了根。


    “礼我们可全部送过来了，现在谈谈吧？”


    方修文呵呵一笑，双指一挥，远处的基站塔突然被一条黑线切割成两半坠地。


    双方僵持起来，气氛焦灼。


    方修文：“现在呢？还想要吗？”


    暴龙：“呵呵，如果我坚持要人呢？”


    方修文：“那就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呗。”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方修文和暴龙已经大战了五百回合


    暴龙自知硬碰硬不可行，它先后退一步，满脸阴险：“方修文大师，你后面可要小心点，人类可贪财了，别把自己的钱袋子给弄丢了哦。”


    它带人撤退，车子原地化为黑影消失，鹤炎大惊：“我说车子怎么开上来的，原来是变出的法蒙人！”


    “来者不善。”


    方修文感受到对方邪气凛然，不是好对付的主，仙魔君肯定还会派人上门掳走小徒弟天珝。


    他抬头看向站在屋顶上的天珝，招呼声：可以离开了。


    天珝离开，方修文拿出一张照片给岚云叫他把此物拿回来，岚云接过一看：封魔球。


    “师傅，这玩意儿是之前我们护送的宝物！”


    “你去古董市场给淘回来，有用处。”


    好的，我收拾行李就下山……


    是立刻！


    方修文一脚踹在岚云屁股上，少年化作流星飞出镖门直坠山下，惨叫回荡成悠长尾音。


    鹤炎举手：“师傅，我呢？”


    “你？”方修文抛给他一枚铜铃，“去把基站残骸捡回来，我有用，对了！别让护林员发现半点痕迹。”


    鹤炎：“……”


    山风掠过，月光如雪。


    方修文负手而立，望向远处被压平的山头，轻声道：“风雨欲来，先收伞，再收命。”


    今晚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一只蝙蝠飞过山头朝市区前进……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那个封魔球居然沦为古董市场里的货物，亢魁，明天你就去给我抢回来，先把直播放一边，如果这一趟成了就用封魔球恢复我的真身！”


    “是！大人。”亢魁随即化为一团烟雾消失不见。


    明日，便是第一场关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