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姜梨初心慌意乱地想将箱子藏到身后。


    两人手臂在推搡间轻轻一撞——


    盒盖掉落。


    两个物件箱子里滑落出来,掉在两人之间的地毯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一对手铐,还有一对恶魔小翅膀。


    再看箱子里,是一套极其省布料的、由白色蕾丝与细腻缎带巧妙缠绕而成的……小衣服。


    傅清越准备拿箱子的手顿在半空。


    他的目光从地上的物件,缓缓移到姜梨初瞬间煞白又迅速爆红的脸上,匪夷所思。


    傅清越:“……”


    姜梨初:“……”


    狗:能吃吗?


    空气死寂。


    几秒后,男人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轻笑,抬眸看她,眼神里充满了玩味和了然,拖长语调:


    “这就是你说的零食?”


    他目光顿了顿,再次扫过那抹白色,意有所指地评价:


    “你还挺……有品。”


    姜梨初觉得眼前一黑。


    社死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都带上了绝望的颤音:“不是你想的那样……”


    傅清越看着她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样子,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他弯腰,将那对翅膀和小手铐捡起,将他们放回盒子里。


    他随即向前一步,靠近她,嗓音里含着再明显不过的笑意,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嗯,我懂。”


    “个人口味,隐私嘛。”


    只剩姜梨初僵在原地,抱着那个烫手山芋盒子,脑海里刷过一行大字:


    完、蛋、了!


    傅清越看着她连脖子都在绯红,恶作剧般想再逗逗她。


    “不过,个人建议……”


    他看到她连呼吸都屏住了,才慵懒地继续,“下次可以试试其他颜色,”


    他微微偏头,唇瓣几乎要贴上她发烫的耳尖,声音低沉而诱惑:


    “……毕竟,白色容易脏。”


    姜梨初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她猛地抬起头,羞恼交加:“谁要穿给你看了!本来也不是……”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话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果然,傅清越眼底的笑意瞬间加深。


    像是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姜梨初再也不顾他是什么反应,落荒而逃。


    回到卧室,反锁上门,心跳还在狂跳。


    姜梨初感觉自己的脸快烧起来。


    就在这时,手机如同鬼魅敲门一般响起。


    屏幕上跳跃着“夏夏”的名字。


    夏夏美滋滋:“怎么样,我宝,收到我给你的战袍了吧?”


    姜梨初想刀了她:“你寄的什么东西!你快害死我了!我恨你!”


    夏夏的声音带着计谋得逞的得意:


    “我特意挑的最新款,辣吧,我跟你说,你穿上肯定特别漂亮,到时候往你老公面前一站,还不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任你拿捏?”


    “你快闭嘴!”


    姜梨初听着闺蜜在那头越说越离谱,感觉自己快窒息,“我还以为是狗粮,当场拆开了。”


    然后她就社死了。


    永久性的那种。


    她至今记得傅清越那震惊的眼神


    夏夏:“耶?那岂不是更刺激?直接省去铺垫步骤。”


    姜梨初:“!!!”


    夏夏哈哈笑几声:“那他怎么说的啊?”


    男人的呼吸仿佛还萦绕在耳畔。


    姜梨初把脸埋得更深,咬了咬下唇,声音闷闷的:“他说下次建议买别的颜色,白的容易……脏。”


    “哇哦——”


    “你看我就说,他果然是对你有意思嘛。一个男人对你有意思,生理性喜欢是藏不住的。”


    “他都在脑子里想象你穿上是什么样子了,他明明是……”


    姜梨初感觉刚刚降温的脸,又一次烧了起来。


    她“啪”的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耳不听为净。


    夏夏:“……”


    姜梨初心慌意乱。


    手机再次响起来时,还以为是夏夏打回来的,姜梨初看也没看就下意识地挂断,


    顺手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然后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与此同时,另一端。


    喻延看着挂断的手机,脸色阴沉。


    他这几天都在处理宴会后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


    先是处理网上的爆料和照片,再是喻家急剧下跌的股价。


    喻父喻母精神受到刺激,去了一座私人小岛休养。


    喻延一人打理公司,还要照顾梁月薇。


    梁月薇摔断了腿是小事,但她那天似乎是受到了刺激,精神格外脆弱,动不动就会哭。


    只有喻延亲自安抚,她才能稍微平复些心情。


    这已经是他陪梁月薇的第三天。


    病房里,此时喻延站在窗台前,看着姜梨初挂断的电话,心中的阴翳更深。


    她是当真,一点旧情都不念了。


    知道她将他拉黑,甚至特意用新号打过去。


    他姿态已经放的足够低,她还想怎样?


    把喻家搅得天翻地覆,毁了喻母的生日宴。


    让父母蒙受奇耻大辱,伤心欲绝。


    事后,她竟然能如此干脆地抽身,一句解释,一句道歉都没有。


    宛若人间蒸发了。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转身拿起西装外套,准备离开这个弥漫着消毒水窒息的病房。


    “阿延……”


    一声虚弱的呼唤自身后响起。


    喻延动作一顿,回过头。


    病床上,梁月薇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睛望着他。


    “阿延,你是要走了吗?”


    梁月薇的声音细弱,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别走好不好?”


    随即又像是生怕给他添麻烦一样,红了眼圈:“不,你还是走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我不过就是断了一条腿而已。”


    话音刚落,她便像是被自己的话呛到。


    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


    单薄的身子带着床剧烈颤抖,脸色白到不行。


    她扯出一个懂事的微笑,却比哭还难看:


    “真的。你不用管我。我不过是无心冤枉了初初一次,她就这样报复我,让我断了腿,我认了。”


    “你是要去找她吗?你去吧,不用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