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书瑶姐是吓唬我，就算她真给我爸说我对她有那种想法，我也不怕。


    我爸让我别错过机会，不就是暗示我先下手为强吗？


    于是我没有去拦书瑶姐，她气呼呼地走了几步，发现我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最后只能折返回来，揪住我的耳朵说：“陈杰，翅膀硬了是吧，你觉得我治不了你是吧？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


    书瑶姐好像真的生气了，我才意识到玩笑开过火了，于是我赶紧认错：“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都记不清做的什么梦。”


    “以后再敢开这种玩笑，就别认我这个姐姐了！”


    说这话的时候，书瑶姐满身寒气。


    我缩了缩脖子，赶紧保证再也不敢了。


    一路上书瑶姐都没有再理我，我也挺后悔的，也不敢去触霉头。下了山，书瑶姐叫来一辆网约车，回到市区里面才跟我说了第一句话：“等会你先回家，我晚点再回去。”


    “姐，你去哪？”我弱弱地问了句。


    “别管。”书瑶姐说。


    以前我和书瑶姐开玩笑的时候，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生气，可见书瑶姐虽然经常逗我，但其实她心里是有界限的，所以开玩笑可以，但绝对不能越界。


    后来我也不敢再说什么，网约车停在小区外面，我只能灰溜溜地下了车。


    回到家门口，我正准备开门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耳朵贴着门仔细一听，声音更加明显。


    家里真有贼？！


    我余光一扫，正好看到墙角里放着一把笤帚，拿起来轻轻打开门，里面的东西都没被翻动过，声音是从书瑶姐的卧室传出来的。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举起笤帚就准备开打：“不许动……李……李警官？！”


    居然是大胸女人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直到这时，我才猛地反应过来，之前就是李警官和书瑶姐合租的，所以她肯定也有门上的钥匙，所以才趁我和我姐去探监的时候，回来拿走自己的东西。


    李警官看到我举着笤帚站在门口，眼神中也有些慌乱，但很快就变得平静下来，将自己的东西装进行李箱里面，拎着出来了。


    看到李警官准备走，我急忙放下笤帚说：“李警官，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既然被我撞见了，那我就不可能轻易让她离开，必须把事情搞清楚不可。


    李警官拎着行李箱走向门口，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李警官，其实我已经知道了，我姐是你的线人！”


    “谁告诉你的？”李警官回头看了我一眼，不怒自威，眼神让人不敢对视。


    我说不是谁告诉我的，是我自己听到的，我住院的那天晚上你去医院找我姐的时候，我根本没睡着。


    李警官的眸子微微凝住，“你还听到了什么？”


    “你们说的所有话我都听到了，我姐是你线人，她去名诚会所上班表面上是为我爸妈报仇，但其实你是想让我姐把水搅浑，然后一锅端。对不对？”


    我故意不去看李警官的眼睛，“李警官，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你是个好警察，我妈的案子多亏有你才能翻案，我爸服刑期间也全凭你暗中照顾，所以我非常感谢你。”


    听到我这样说，李警官的眼神才逐渐变得柔和，顿了顿松开行李箱，然后走过去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问道：“你姐为什么没和你一起回来？说好回来之前给我发消息，她居然给忘了！”


    书瑶姐八成是被我给气到了，所以才忘记通知李警官。


    “我姐有别的事情，等会才回来呢。李警官，请坐。”我比了个邀请的手势。


    李警官端着水杯坐下来，看着我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和你姐之间的秘密，那我也没必要再有所隐瞒，你说的没错，你姐去会所上班确实是我的意思，但这也是你姐自己的意思。她想给你爸妈报仇，而我想将违法的人绳之以法，虽然我们的出发点不同，但目的是一样的。”


    我笑着点头说：“李警官，我明白，我只是担心我姐遇到什么危险，只要李警官能确保她的安全，我是没有意见的。”


    “她是我的线人，我当然要保证她的安全。但很多突发情况还得她自己解决，如果我露面的次数太多，对她反而不利。你姐比任何人都聪明，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书瑶姐聪明我是知道的，但很多时候她都不能表现得太聪明，否则就会引起杜名诚和王洪新的疑心。就比如每次遇到麻烦的时候，书瑶姐就会故意装出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甚至用眼泪来迷惑众人。


    但通过这段时间我和书瑶姐的接触，我觉得书瑶姐绝对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女人，遇到事情的惶恐和软弱，也都是故意伪装的。


    “李警官，那我姐接近王洪新也是你安排的？”


    “前段时间我让你姐收集赌场的证据，本想以杜名诚非法开设赌场为由，对整个杜家展开调查，没想到杜名诚居然安排了一个替罪羊进来，嘴巴比黄汉宁的嘴还硬，所以只能暂停计划。但杜名诚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才主动去找王洪新。”


    我说会所是杜名诚的，出了事，他随随便便就能找人顶罪？


    “赌场在四楼，而四楼早就被杜名诚租出去了。”李警官看了眼时间，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还有事，得先走了。陈杰，知道我的计划的人不超过五个，我是看在你和杜名诚有血海深仇才告诉你的，我相信不会说出去，也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我赶紧说：“李警官，你放心好了，这件事关系到我姐的安危，我绝不可能告诉任何人。”


    “如此最好。”


    看到李警官要走，我就提前走过去拎着行李箱说：“李警官，我帮你提下楼。”


    “不用。”


    李警官话音刚落，门忽然开了，书瑶姐慌张地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