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丢脸到何时?

作品:《讳爱如深

    “看来它很喜欢姐姐,所以才一路跟着姐姐。”小姑娘继续说,再次望向夏晓北的身后。那目光的落处分明是实的,表情也是一脸认真,让人察觉不出一丝虚假。


    不要想歪!不要想歪!不要想歪!


    夏晓北心中默念着,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顺着小姑娘的视线转过身去。


    “姐姐,看见了吗?”


    “看、看见什么?”夏晓北把眼睛睁大瞪直了。


    “它在对姐姐招手啊!”


    夏晓北:“……”明明什么都没有好不好!


    怎么回事?


    夏晓北努力地回想了一遍方才的场景,越想越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出现得也太是时候了吧?


    “小妹妹,这么晚了,为什么你没回家?”夏晓北旧话重提。


    却见小姑娘眼神灼灼地盯着她看,语气幽幽道:“因为,我要带人一起回家……”


    身周漆黑,只有手电筒的光亮打出小姑娘的脸,照得她的笑容诡异非常,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尤其此情此景之下,夏晓北只觉她的脸色苍白无比,看起来毫无血色。唇齿一张一合间,仿佛血盆大口,欲将人吞咽。


    等等!


    血……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小姑娘的嘴角正慢慢地溢出血液!


    “啊——鬼啊——”


    夏晓北彻底崩溃了,惊叫一声,不顾一切,拔腿就跑。


    要命了要命了!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她要疯了!


    无头苍蝇一般,见着路就跑,夏晓北几乎失去理智,直到猛然撞上一堵“墙”,截住了她的去路。温热的触感令她以为又碰到什么脏东西,再次尖叫一声跌倒在地。


    “晓北?”


    “啊啊啊……不要过来……”夏晓北吓得根本不敢睁眼,坐在地上胡乱地挥舞手臂。


    “晓北,是我,二叔公!”


    “走开!谁是你二叔公!走开走开!”感觉到有一双手伸过来试图抓住她,夏晓北一边喊着,一边甩开对方。


    “夏晓北,你还要丢脸到什么时候?”一把熟悉而低沉的嗓音钻进耳中,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下来。


    夏晓北刹那间不动了,猛地睁眼,首先看到的是半蹲在自己身前的人。


    “二叔公?你怎么在这?”盯了足足有一分钟,夏晓北才认出眼前的人来,可不正是二叔公宋铭。


    宋铭回道:“敏敏出去接你,半天没回来,这不是不放心你们俩嘛。”


    “敏敏?”


    夏晓北蹙了蹙眉,正想问敏敏是谁,突然便听有人甜甜地高喊了一句“阿朗哥哥”,伴着两声狗吠,随即两阵疾风先后从身边掠过。


    夏晓北这才抬起了头,差点又把剩下的半条命吓没了。


    一只半人高的大白狗搭在宋以朗身上,哈喇着舌头邀宠。


    “你、你、你……你不是走了吗?!”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夏晓北才把话说完整。


    宋以朗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一副不屑解释的模样。


    这时,紧紧抱着宋以朗的手不肯松开的人才转过脸来,舔了舔嘴角的“血”,看着夏晓北咯咯直笑。


    嘎!可不就是刚刚给她领路的那小姑娘!


    “你、你、你们……”夏晓北一会儿指着宋以朗,一会儿指着敏敏,直到两人一狗走出好远,她还懵得说不出话来。


    敏敏悄悄地往身后的夏晓北瞥了一眼后,鬼精灵般转了转眸子,掩嘴偷笑着对宋以朗眨眼。


    宋以朗摸着大白狗的脑袋,唇角轻勾。


    宋家关系亲近的亲戚不多。二叔公宋铭辈分虽大,年龄却没有特别大。夏晓北只在三年前刚嫁入宋家时见过他一次。但因为是几个长辈中宋以朗唯一聊得来的,所以她比较印象深刻。


    得知是女儿敏敏搞的恶作剧,宋铭尴尬得向夏晓北连连道歉,还惩罚那只叫嘟嘟的古牧犬晚上不许进门。


    “二叔公,是她自己胆子小又疑神疑鬼,怪不到敏敏和嘟嘟身上。”


    本来夏晓北也没有责怪敏敏的意思,可听到宋以朗冷心冷肺的话,她真想将手里的杯子狠狠摔到他的脸上!


    好心好意帮他和宋钲之间周旋,却无故被他骂贱。不告诉她二叔公的家就在附近,害她吓得至今心有余悸。现在呢,连一句稍稍宽慰人的话都没有。


    她夏晓北之前怎么会瞎了眼地认为,宋以朗是个还不错的丈夫?!


    啊呸呸呸呸呸!


    “夏晓北,你一身泥还没洗,别脏了被子。”宋以朗洗漱出来时,看见她只脱了外套就坐在床上,当即不满地皱眉。


    夏晓北的心底正谴责着他罄竹难书的罪行,闻言,她掀起被子钻了进去,滚了一滚,将自己整个人彻头彻尾地卷在里头,像只裹满面粉的凤尾虾。


    “嫌脏你就睡地板!”挑衅的声音毫不掩饰她的愤慨。夏晓北又委屈又生气,打定主意,这回就算得罪他,也要扳回一局!


    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反应,她自己反倒先受不住——被子里太闷,她快透不过气来了。


    为了不让自己憋死,她只能悄悄地找条缝,把脑袋伸出来。不想,正看到宋以朗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看着她,似早料到会如此一般。


    “闷死我不管收尸。”宋以朗讥诮地说。


    夏晓北被噎得又羞又恼。见他从衣柜里拿出了另一套被褥,上了床来,她连忙反唇相讥:“不是嫌脏吗!”


    宋以朗兀自收拾好自己这一半,关掉灯,背对着她就躺下了,显然懒得理她。


    第一次举旗抗议,敌军却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夏晓北哪里还有斗志一个人唱独角戏?


    最重要的是,关了灯后,房间里一片漆黑,之前刚压下的恐惧又重新升了上来。


    “那个,能不能开着床头灯……?”半晌,她忍不住弱弱地问。而宋以朗似乎已经睡着,并没有回应。


    夏晓北无奈,偷偷地向宋以朗那边挪了挪,又挪了挪,再挪了挪。直到几乎要贴上他的后背,她才略微安了心。


    因为恐惧,她不愿意将被子松开,再加上身上还套着衣服,没一会儿便满身是汗。困倦渐渐袭来,她的视线在宋以朗的后脑勺慢慢模糊,最后不知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睡梦里,一双手将她从闷热中解救出来。她顺势往前翻去,瞬间感觉落入一个厚实安全的怀抱,下意识地寻到舒服的位置。


    迷迷糊糊中,额上有柔软而温热的触感一润即过,轻得仿佛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