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入京前
作品:《我家浴缸通古今,养活雄兵百万》 陈伟见对面看到自己,索性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睿亲王的目光一落到陈伟身上,本就暴躁的脾气瞬间被点燃,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凤双双,好啊!你接了圣旨便罢,竟还敢在府中私藏男人?”他厉声嘶吼,鞭子直指陈伟,“本王告诉你,若不亲手杀了这奸夫,本王绝不可能娶你!”
陈伟:“……”
凤双双闻言,眸中寒光骤现。唐横刀再度出鞘,刀锋携着凌厉之势直劈睿亲王面门——
寒光闪过,睿亲王鬓边一缕断发缓缓飘落。
她声音冷得刺骨:“滚。”
睿亲王何曾受过这等屈辱?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凤双双咬牙切齿道:“凤双双,你给我等着!”
说罢转身愤然离去。侍卫们见状,连忙挣脱束缚追随而去。
陈伟站在府邸门前,望着睿亲王风风火火的背影,有些诧异:“就这么走了?”
凤双双静静立于他身后。方才他与春苗的对话,她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
此刻,她眼尾泛红,心中酸楚却无从质问。
神明的思绪本就天马行空。
他扶持凤家军,只为见证华夏一统;他待她关切,与对待其他将领并无二致……这份心意,从未掺杂私情。
是她贪心了,是她生了不该有的妄念。
可自从初见那张照片起,这颗心便再不由己。
陈伟转过身,恰好看见凤双双眼梢泛红、神情哀戚的模样,不禁疑惑:“你药师后悔气走睿亲王,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不,神明,双双并非为他伤心。”
“那你会嫁给他吗?”
“绝不会。”
“那我擅自接旨,是不是打乱了你的计划?”
见他依然关心自己,凤双双忽然释然。
他并非对她全无在意。
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眉眼渐渐柔和:“无妨。如您所说,反正都要造反了,圣旨履不履行,已无意义。”
陈伟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多想了。”
凤双双颔首道:“好。”
“对了神明,”她语气转为郑重,“进入京城后,若遇见睿亲王还请尽量避开。他府中鞭毙奴仆无数……双双若不能随行在侧,实在担心他会对您不利。”
陈伟认真点头。他对这位亲王的印象确实糟透了——在这个时代,皇亲国戚的特权大到可以随意践踏人命。
凤双双话锋一转,眼中泛起些许期待:“明日景州的神明庙即将落成,不知神明可否与双双一同主持开光大典?”
“啊?景州也建了庙?”陈伟有些诧异。
“是。”
“该不会……还有我的等身雕像吧?”
“正是。”
陈伟心情顿时复杂起来——既好奇,又难免觉得有些“社死”。
虽然叶兰曾说过,他确实救了许多人,百姓自发建庙供奉香火,这份功德他担得起……可心里总归有些发虚。
如今大乾境内已建起四座神明庙宇:拒北城两座,矿山一座,景州一座。而景州这座最为宏伟,是凤双双远征漠北前便下令修建的。
城中百姓早已奔走相告,期盼着明日能前往庙中焚香祈福。
......
翌日清晨,春苗早早为陈伟梳洗更衣。
今日他换上蓝夫人特意送来的礼服——衣料是现代工艺织就,腰间佩玉,华贵而不失庄重。
凤双双在门前等候,见到陈伟时,目光再度为之一亮。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庙宇门前。陈伟刚下车,便被眼前景象震撼——四面八方涌来的百姓将庙门围得水泄不通。
这座采用钢筋水泥建造的庙宇巍然矗立。凤家军士兵艰难地开辟出一条通道,护送凤双双与陈伟步入殿内。
庙宇内部极为宽敞,大殿开阔,四壁烛火通明。正中央的雕像仍覆着红绸,静待揭幕。
外面锣声骤响,司仪高呼:“吉时已到,神明雕像开光——”
凤双双转向陈伟,郑重相邀:“神明,请您亲自为神像开光。”
他对雕像的模样充满好奇,对凤双双微笑示意:“一起?”
“好。”
二人行至红绸前,在主持洪亮的“开光——”声中,共同揭开了绸布。
一尊与陈伟等身、通体鎏金的雕像赫然呈现。陈伟怔在原地——古人的技艺居然如此精湛!仅凭图纸与照片,便能将他刻画得栩栩如生,与本人别无二致。
当百姓们看清雕像面容,再望向陈伟时,顿时沸腾了:
原来神明真的存在!
这位立于大将军身侧的男子,就是赐予他们食物、水源、种子、肥料与药物的恩人——
他便是神明!
刹那间,万民俯首跪拜:
“我等拜见神明!”
“神明显圣了!天神真的下凡了!”
“我们能活下来,全凭神明赐予衣食……”
“神明是百姓的再生父母,当受我等叩拜!”
声浪如潮,回荡在殿宇之间。
远处马车内,少年皇帝与几位心腹朝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林相亦在其中。
一位中枢大臣愤然道:“皇上,凤家军明明接了圣旨,应下联姻,却将睿亲王驱逐出门!这分明是接了旨又抗旨,简直欺人太甚!”
另一人随之附和:“这是将皇家威仪践踏于脚下啊!”
皇帝怒斥:“闭嘴!以她如今掌握的兵权,即便接了旨又反悔,朕又能奈她何?”
一旁沉默许久的林相,指间缓缓转动着玉扳指。
若论朝中最欲置凤双双于死地之人,非林相莫属。
他此前因通敌蛮族被皇帝贬黜,却因满朝文武中对凤双双有所牵制者寥寥,皇帝不得不将他重新启用。
虽官复原职,此前抄没的家产却未发还。
如今他空有丞相之名,并无实权。皇帝留他性命、甚至准他重返朝堂,不过是为将来预留一枚棋子——若凤双双真有反意,交出林相这颗人头,或可暂保皇位安稳。
林相阴鸷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雕像与凤双双身旁的男子身上。
他曾数次往凤双双身边安插眼线,深知她之所以能拥兵自重,全因源源不绝的粮草与水源。但这些物资绝非凭空而来。
既然神庙今日开光,再看那雕像与凤双双身侧男子的容貌……
简直如出一辙。
原来所谓“聚宝盆”之说,根本是子虚乌有。
凤双双所拥有的一切,皆拜这名神秘男子所赐。
“陛下,此事未必没有转机。”林相声音低沉,“我们未必会输。”
“凤双双当真如此不可战胜吗?以臣之见,未必!”
“当初她拥兵十余万驻守拒北城,被漠北蛮族打得仅剩不足两万人。她是如何绝处逢生的,臣如今总算看明白了。”
皇帝眸光一凝:“林相何出此言?”
“陛下可曾听闻过''聚宝盆''的传闻?”
“自然。朕曾下旨命凤双双献上聚宝盆,她却抗旨不遵!”
“臣以为,那所谓的聚宝盆,或许根本子虚乌有。”
几位大臣顿时来了兴致:“愿闻其详!”
林相缓缓掀开车帘,指向远处:“诸位请看——那神明雕像的容貌,与凤双双身旁的男子,是否极为相似?”
众人顺着他所指望去,只见陈伟的侧脸在晨光中清晰可见,与那尊鎏金雕像果真如出一辙。
小皇帝瞳孔微缩,紧紧盯着陈伟:“像……简直一模一样!”
林相阴冷的目光锁定在陈伟身上:“不瞒陛下,臣曾多次派遣细作潜入凤双双身边。她之所以能在拒北城大败蛮族二十万大军,歼灭三方联军,全因这位''神明''的出现——是他提供了取之不尽的粮草与水源,让凤家军免于饥渴。”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森寒:“更重要的是,他给了凤家军削铁如泥的兵刃、刀枪不入的铠甲,还有那威力惊人的炸药……凤双双能成长为一方巨擘,全赖此人之力。凤家军的老兵,无人不知他的存在。”
林相转向皇帝,眼中闪过精光:“陛下,只要我们能掌控这名男子,凤双双便如折翼之鹰,再不足惧。届时,您将拥有源源不断的粮食、水源、神兵利器和惊天炸药……”
“莫说一个凤双双,便是横扫六国,一统天下,也指日可待!”
林相的一席话,宛如惊雷炸响在马车内。
震惊过后,狂喜之色难以抑制地浮现在皇帝与朝臣脸上。
众人争先恐后地挤向车窗,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陈伟与那尊神像的侧脸——
果然分毫不差!
更令人心惊的是,绸布揭开的刹那,凤双双与所有凤家军将士齐刷刷跪地叩拜。小皇帝从未见过那位桀骜不驯的凤双双对任何人流露出如此虔诚的姿态。
看来,制约凤双双的关键,果然系于这名男子之身。
可他既是神明,又该如何得手?
小皇帝死死攥紧拳头,目光如钩般锁住陈伟的背影。
不论他是神是魔,这个人——朕要定了!
哪怕诱骗不成,便是强掳,也要将他夺到手中!
“陛下,”林相压低嗓音,“景州毕竟是凤双双的地盘,此时动手恐难成事。待她率军入京,我们自有千百种方法徐徐图之……眼下万不可打草惊蛇。”
小皇帝阴鸷的视线仍胶着在陈伟身上,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起驾回京。”
“是!”
待那几辆马车悄然驶离,胡彪快步凑到凤双双耳畔:
“最外围马车里坐的是朝臣与林相。将军,还有一个您意想不到的人也来了景州——小皇帝亲临。”
凤双双眼眸倏地眯起:“他所为何来?”
“许是察觉将军有问鼎之心,特来试探拉拢。”胡彪声音渐冷,“将军,此刻截杀还来得及,他们尚未出城……要动手吗?”
说实话,凤双双心动了。
小皇帝一死,宫中再无嫡系继承人——徐贵妃腹中胎儿早已流产,皇帝未曾立后,子嗣单薄。此时诛杀帝君,确实更易掌控朝局。
然而她所求的,从来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她要的是这万里江山,尽归己有。
“不必打草惊蛇。”她淡淡道,“待我他日兵临城下,取他性命不过顺手之事。”
“遵命!”
......
陈伟从庙宇走出,心中充盈着难得的平静。百姓的祈愿总是如此质朴——有粮果腹,有水可饮,有地可耕,一家人平安度日,便已足够。
之后的五天里,凤双双命人将蓄水河道再度拓宽挖深。新入城的流民中,三分之一负责修缮屋舍,其余尽数投入垦荒。她将种子、化肥与农具分发下去,短短数日便完成了所有部署。
陈伟的伤势已近痊愈。
其实他几次想向凤双双辞行,返回现代,可每每提及,总被她巧妙岔开话题。他心知凤双双不愿他过早离开,然而长久不归,终究会令亲友忧心。
今日他在凤双双的院中等了整整一日,从晨光熹微待到暮色四合,却始终不见她的身影。
看着劳家辉略显闪躲的目光,陈伟忍不住追问:“凤双双为何迟迟不归?”
“神明,明日将军便要率军入京。按皇帝旨意,她只能带五千兵马进城……需部署周全。”
陈伟不解:“为何只能带五千人?”
“皇帝既需倚仗凤家军平定流民,又恐将军趁机攻占皇城。他不得不用,却更不得不防。”
陈伟眉头紧锁:“可京城流民数以百万计,拉帮结派,混乱不堪。五千兵马……当真足够?”
劳家辉声音沉稳:“若在往日,自然不足。但如今我军装备精良,刀甲俱全,更有防弹衣护体,镇压流民不在话下。”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其余兵力,十万留守景州,余者皆潜伏于京城外围。一旦将军有变,城外兵马即刻接应。”
陈伟低声沉吟:“这么说来,凤双双这趟还是挺危险的。”
皇帝对她既无信任,更欲除之后快——夺兵权、暗杀、围剿,种种手段层出不穷,却始终未能得手。如今见她声势日盛,龙椅上的那位怕是夜不能寐。
此番入京剿匪,谁知是不是又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劳家辉目光沉郁:“凤家三代忠烈,祖辈多战死沙场。将军父辈原本兄弟数人,唯余她父亲一人幸存,最终却仍死于帝王猜忌。”
“凤家世代为君王戍守边关,竟落得如此下场!”
他声音渐沉:“凤家祖辈确属愚忠。将军本心不愿造反,即便不再效忠皇帝,却始终不忍负了大乾百姓。若非神明指引她统一天下,她宁愿战死,也绝不会举起反旗。”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愚忠?”陈伟轻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