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书房，陈伟疲惫地坐进宽大的老爷椅，从背包中取出浴缸。


    他看见凤双双投递来的数张纸条，逐一展开。


    「神明，诸位将军对旗帜设计赞不绝口，十分满意！」


    「我已命绣娘依照图样日夜赶工，预计十日内便可绣制完成。」


    「您那边情况如何？双双已收罗到三大车蛮族古董，置于香炉空间内，您可随时取用。」


    「若人手不足，请务必告知，我再遣人过去！」


    最后一张纸条，墨迹似乎因犹豫而略显凝滞：


    「得知神明遇难，双双却无能为力，每每思及此，便夜不能寐。」


    「若能助神明渡过难关，双双……死而无憾。」


    看到这里，陈伟眼角微微湿润。


    他明白，凤双双并非不担心，而是远在另一个时空，实在鞭长莫及。


    她此刻同样身负重担，东蛮族六大部落尚未臣服，要开凿河渠、喂养牲畜、教导游牧民族种植牧草……她亦在艰难前行。


    收服乌尔夫和塔卡部落的顺利，多少有些运气成分，接下来的扩张，恐怕场场都是硬仗。


    更何况，尧国音讯全无，许伟很可能已生异心；段江潜入同国后也杳无音信，生死未卜……


    陈伟提笔，在纸条上写下回信：


    「不用担心，我肯定能安然度过。」


    「明天午夜，新一批装备武器就会送达，注意查收。」


    他将回信投入浴缸，缸壁随即传来清脆的敲击声。


    “凤双双？”陈伟问道。


    “神明？”她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是我。”


    “您……还好吗？”


    “下午刚开完董事会，把那十几个蛀虫踢出去了。他们若不把吞掉的钱吐出来，就等着坐牢吧。放心，我不会破产的。”


    凤双双的笑声传来，带着欣慰：“好。双双有什么能为您做的？”


    “没有。你尽快收服蛮族领地，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好！双双向您保证，三天之内，必收服剩余六大部落！”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心。


    陈伟鼓励道：“好，预祝你旗开得胜！”


    “神明，”凤双双的声音忽然轻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叶姑娘说，您很希望我能去您的世界，是真的吗？”


    “是的。”


    “您……真的很想见到我？”


    “是。”


    通话另一端，凤双双的脸上瞬间漾开明媚的笑容。


    “我，双双向您承诺，一定会去见您！只是……”她的话语忽然顿住。


    “只是什么？”陈伟不解。


    “香炉能将其他人传送到现代，唯独我本人不行。我尝试了不下百次，始终无法抵达您的世界……恐怕，双双终究难以亲眼见到神明。”


    “不可能！”陈伟当即否定，“既然别人都可以，没理由你不行！一定是香炉的潜能还没有完全激发，尚未完成最终升级。凤双双，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我很期待那一天，神明。”


    “是啊，我也很想亲眼看看，真实的你究竟是什么模样。”


    他心中不禁想象：现实中的她，会是怎样一个人？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唐月如询问道：“老板，刘子恒刘总在楼下拜访，要见一面吗？”


    陈伟眉头微蹙，低语：“怎么又来了。”


    他提高声音回应：“让他稍等，我换件衣服就下去。”


    “好的老板。”


    陈伟对凤双双说：“我这边有事，得先走了。”


    凤双双记住了“刘子恒”这个名字——刘勉和叶兰早已向她通风报信过。


    原本计划在半个月内收服的六大部落，因刘子恒带来的无形压力，激得凤双双将期限压缩至三天！


    她翻身跃上战马，猩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五万凤家军老兵在她身后肃立，整装待发。他们的目标，是那个奋起抵抗、扬言誓死不愿臣服汉人的——战鼓部落！


    今夜，她誓要拿下此部。


    否则，三天之内统一东蛮族的诺言，将成为空谈。


    ......


    夜幕降临，陈伟带着刘欣、刘勉等人前往高速路口接蓝江。


    车辆刚下高速，蓝江一见到陈伟一行人，顿时兴奋得像个孩子，拉着刘欣和刘勉喋喋不休地描述沿途见闻。


    他说看见了能飞驰的长虫，肚子里装满了旅客；还看见了能翱翔天际的鲲鹏，居然也能载人运输。


    他更惊奇地发现，在服务区买东西居然不要钱，只需用手机晃一下就能拿走东西。当然，是他拿走了，马文杰跟在他后面默默付账。


    开了十几个小时车的马文杰已疲惫不堪。众人接到蓝江后，便在市区找了一家大型酒楼用餐。


    这是蓝江第一次见识现代社会的餐厅。整整一栋六层高楼，全是吃饭的地方，宾客盈门，络绎不绝。


    步入餐厅，蓝江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作“豪横”。


    每桌客人的啤酒都是整箱整箱地搬，酒量好的桌下堆着四五箱，即便不太能喝的也备着一箱。他们不用酒杯，直接对着瓶子吹。桌上的菜肴更是堆叠如山，大鱼大肉、火锅烧烤琳琅满目，丰盛到几乎放不下。


    眼前这番景象，还只是寻常百姓的日常饮食。蓝江不禁感慨：这个时代的物产竟如此富饶，普通人的生活，竟比古代皇族贵胄过得还要奢靡！


    他站在喧嚣鼎沸的食客中间，看着眼前这丰饶得超乎想象的景象，开口道：“若我那里的百姓，也能过上这般富足日子……即便马革裹尸，我也心满意足了！”


    这声感慨被邻桌一位豪爽大哥听见，对方热情地站起来，一把将他拉到自家桌的空位上，塞过一瓶啤酒：“能整点儿不，大兄弟？”


    蓝江豪气干云：“当然能喝！”


    “来来来，陪哥走一个！”


    两人酒瓶一碰，仰头便吹。蓝江一口气干完一整瓶，引得满桌男士鼓掌欢呼，纷纷又给他递上新酒。


    马文杰坐在陈伟身边，压低声音好奇道：“老板，他真是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不认识简体字，却认得繁体……对手机支付、高铁、飞机、收费站这些一概不知，连身份证都没有。”


    陈伟只得继续圆谎，面不改色道：“蓝江自幼在深山道观修行，这是第一次下山入世……”


    “啧，这人可真奇了！”马文杰啧啧称奇，“说话文绉绉的，礼数还特别周到，刚才硬塞给我这个，说是‘赏我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沉甸甸的金饼。


    陈伟瞥了一眼，淡淡道：“收着吧，是个老物件，别卖便宜了。”


    马文杰常年经手古董，太懂这东西的价值了，手都有些发颤。


    他望向正与陌生人喝得热火朝天的蓝江，诚惶诚恐道：“谢、谢谢……但这太贵重了！”


    “你应得的。他这次会住一阵子，我忙的时候，你多带他出去见识见识。”


    “行！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