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人家的大米，徐洋也不好再为难她，让程源泉带她去女眷驻扎的营帐。


    丫鬟和侍卫也一起跟了过去。


    ......


    陈伟此时正在整理拒北城新送来的保护费，他看着满地的瓷器，黄金，珠宝首饰......


    忍不住啊挠了挠后脑勺。


    这一批古董的数量庞大到，连地下室都要堆不下了。


    瓷器的精美程度，更是把上次凤双双从几位将军家里搂出来的瓷器，都比了下去。


    上一批的瓷器，简直像是凑数的。


    他对着满客厅的瓷器和古董，黄金珠宝，束手无策......


    他必须出掉一批瓷器才行。


    想到这里，他立马拨打了程老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程老高兴道：“小陈，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怎么样，又有什么新货要出？”


    “上次给你介绍的汪老，他出资的博物馆修缮完毕，就要开馆了！”


    “他和省里领导商量，要单独开设一个大乾的展厅，就是手头上的古董还不够多。”


    “他前两天还来找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手上有那么多大乾古董，能不能借给他展览......”


    “当然，肯定不白借你的，可以给你租金，大乾展馆在门票盈利中，每年年底分一定的数额，就当给你的分红！”


    陈伟思忖片刻，问程老。


    “瓷器行不行？”


    听见他愿意借出瓷器，程老瞬间来了精神。


    他们知道大乾国瓷器极其稀少，售价昂贵。


    所以，哪怕陈伟只借出三个五个盘子，对国内博物馆展品事业发展，也算是莫大的贡献。


    程老喜出望外道：“行啊，博物馆内瓷器最受欢迎。你愿意借出瓷器展览，我先替汪林谢谢你！”


    “客气了，那明天你们开车来取吧，我会整理出来。”


    “好！对了，你还有什么古董要出，明天也可以顺便拿出来。”


    “好的。”


    陈伟把瓷器金银玉器古董放在一旁，从地下室里拿出珍藏的八百多个瓷盘瓷碗，放在别墅的餐厅。


    这次收到的瓷器，挑几个不太起眼的，也拿出来。


    所有物件整理归类，用防尘布擦拭，套上密封袋。


    再用一个箱子拉到地下保险库。


    一共拉了整整五趟，才全部拉完。


    随后陈伟开始整理八百个碗，有字，有彩釉的放一旁。


    无字，无标识，且灰扑扑的，放在一堆。


    最后是从今天这批古董里，挑出来的，放在另一边。


    等他全部整理完，天色已晚了。


    ......


    蓝夫人和侍女，带着十名侍卫，行走在驻地后方的营地。


    一路上，他们看见一帮帮的士兵衣衫褴褛，坐在地上。


    眼睛偷偷盯着蓝夫人和两名丫鬟。


    若不是程源泉在场，估计他们恨不得扑上来。


    后方营地，帐篷与帐篷之间隔得很近，甚至能闻见隐隐的黄汤臭味。


    军中还有军妓。


    几个瘦削却浓艳妆容的女人，站在营帐前，卖笑着招揽客人。


    她们长期没有洗漱，脸上颜料一层层叠上去，毫无美感，甚至有些惊悚。


    众人经过时，蓝夫人正好看见，一个谢顶的士兵，搂着一年轻军妓走进营帐里。


    而另一个营帐的生意，似乎更好。


    这边揽客的女人全是素颜，比另一组女人，看着顺眼许多。


    他们帐篷前，士兵拍着长队，争先恐后地等在帐子外。


    蓝夫人皱着眉，饭都没得吃了，还能顾得上这种事。


    当程源泉带蓝夫人一行人，经过帐子时。


    排队的士兵，眼神赤裸裸盯着蓝夫人。


    他们已经忘记多久没见过如此美丽，高雅的美妇人了。


    蓝夫人皮肤白皙，画着淡妆，衣裙整洁连叠痕都没有。


    在这样的时节，除了京城的达官贵人，在这种苦寒之地，居然还有如此体面的人。


    简直见所未见。


    程源泉用佩剑敲了敲旁边士兵的盾牌。


    “往哪儿看呢？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蓝夫人身上问程源泉。


    “小荷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吗？”


    程源泉不好意思挠挠头。


    “小姨，小荷过的还好，因为刚产子，每日都能吃饱，就是没有奶水，只能用草根磨粉，喂给孩子吃。”


    蓝夫人顿时皱眉道：“你给几个月大的孩子喂草根？”


    程源泉心怀愧疚，不敢直视蓝夫人。


    “是我的错，我们会尽力养活孩子的。”


    “尽力？孩子吃草根，怎么养得活？”


    一行人七拐八拐，来到程源泉的营帐。


    拉开门帘，帐篷内环境杂乱，一股子孩童的尿骚味传来。


    营帐虽然宽敞，可还是没有什么落脚地。


    蓝夫人抬手轻轻捂住鼻子，看向床边的女子，自己的侄女小荷。


    此时的小荷又黑又瘦，完全没有了京城千金小姐的模样。


    她心疼的险些掉眼泪。


    “小荷......”


    小荷正抱着孩子，听到这一声，身子微微一颤，转头看见了小姨。


    她穿着大牡丹花样长裙，青丝挽起，头上带着金簪步摇。


    白净的脸上染着胭脂，还描了眉。


    甚至比在京中时更美。


    拒北城的风霜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为什么，都一样是嫁给军人。


    状态会相差这么大。


    就连她怀里的孩子，瘦弱的也像随时会断了气一般。


    她泪水瞬间涌出眼眶，哭着扑进小姨怀中。


    蓝夫人心疼的抱住她。


    因为干涸，小荷的哭声沙哑，嘴唇也裂得厉害。


    蓝夫人招来丫鬟，打开一瓶矿泉水喂给她。


    小荷马上拿起水往下灌，喝得又快又急。


    一瓶水即将见底时，她才记起夫君，把剩下的一些水递给他。


    程源泉接过半透明的矿泉水瓶，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舌头舔着最后的水滴，才依依不舍把瓶子放下。


    蓝夫人对程源泉说：“小荷和孩子我要带回拒北城，你跟我们一起走吗？”


    程源泉面色大变，“夫人，这不合规矩。”


    顿时蓝夫人怒了。


    “规矩？你的妻儿都快饿死了，你竟然还要和我说规矩。”


    “孩子带入拒北城，我能给他找到奶娘，孩子还这么小，天天吃草根，怎么活得下来？”


    说完，她不容置疑的对丫鬟吩咐，“扶小姐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