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银河一家独大的市场，如果不想跪下当狗......”


    “那么就只有这条路！”


    最后几个字，顾北燕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


    然而，预想中的郑重回应并没有到来。


    听到这个理由，杨昭先是动作一顿，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竟控制不住地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安静的酒吧角落显得格外突兀，引得远处几个客人侧目。


    他笑得肩膀都在微微抖动，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杨昭用带着笑意的眼神瞥了一眼满脸错愕和不解的顾北燕，抬起酒杯把最后一口曼哈顿灌进嘴里。


    “哎！杨昭！你什么意思啊？！”


    杨昭随意地摆了摆手，利落地从高脚凳上跳下，整理了一下并没什么皱褶的衣领，便插着裤兜，头也不回地向着酒吧出口走去。


    顾北燕被杨昭这反应彻底搞懵了，连忙追在后面，一个劲地问：


    “我这理由行不行啊？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你给句准话啊！”


    “喂，那我要把你勾搭女生的事告诉我姐了啊！”


    杨昭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身影很快消失在酒吧门口昏暗的光线里，融入外面的夜色，只留下顾北燕一个人站在原地，抓耳挠腮，满心茫然。


    杨昭回到房间又从冰柜取出威士忌，给自己倒一杯，坐在阳台上透过琥铂色的酒液看着燕京。


    卡尔顿酒店的正对面，正是银河娱乐！


    其实，顾北燕不知道，无论今晚他给出什么理由，哪怕他胡诌一个，自己最终都会选择那条与银河娱乐截然不同的道路。


    另一个世界的文化宝库和成功经验，固然是杨昭最大的底气和金手指，让他有信心打造出超越这个时代审美的作品。


    但更为重要的是——声望值！


    还有什么，能比正面挑战行业龙头，颠覆现有传统模式，更能快速、猛烈地收割声望值？！


    按照杨昭的计算，搞垮或者吞并银河这种体量的巨头，所能带来的声望值，绝对是天文数字！


    足以解锁更多强大的功能和资源！


    相比之下，跟在韩流屁股后面拾人牙慧，赚点安稳钱，对他来说简直是浪费时间，毫无挑战性和成就感可言。


    他杨昭要玩，就玩大的！


    不过，说起声望值......


    微凉的夜风，让他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刚才惊鸿一瞥的王静雯。


    “没想到，银河的动作这么快......”


    杨昭低声自语，眼神微凝。


    银河能一家独大，确实有他独到的眼光。


    王静雯，拥有成为时代i潜质的嗓音和气质，杨昭绝不会看错。


    如果是别的有潜力的歌手被银河签走，他或许会权衡一下挖角的成本和收益，未必会立刻下决心。


    但，这可是王静雯啊！！！


    是在他那个世界开创了一个时代，拥有无可替代价值的文化符号！


    这种级别的核武器，怎么能握在银河手里，尤其是银河现在大概率要走韩流路线。


    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杨昭原本还打算让黑金娱乐再蛰伏发育一段时间，但现在，银河签下王静雯这个举动，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的战意。


    杨昭抬头望向对面银河娱乐的总部大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同即将出鞘的刀。


    “看来......”


    “是时候提前和银河，碰一碰了。”


    杨昭掏出手机，找到顾南风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顾总，还没睡吧？”


    “关于黑金娱乐未来的战略方向，我觉得我们可以加快点节奏了。”


    王静雯当然不知道杨昭此刻关于筹划她和银河娱乐的种种。


    她坐在自己紫光小区的出租屋里，有些出神地捧着一杯寡淡的白水，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反复浮现出酒吧里那个杨昭深邃的眼神。


    那眼神，和她平时遇到的任何男人都不一样，没有讨好，没有欲望，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洞悉感，仿佛把自己都给看穿了。


    这感觉让她有些烦躁，又有些莫名的......悸动。


    “静雯......静雯？你在发什么呆呢？”


    经纪人刘雅芳的声音将她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刘雅芳看着眼前这个气质独特的女孩，心里是一阵压不住的欢喜。


    作为刚入行不久的经纪人，第一次独立签约就能把王静雯塞进银河娱乐筹备的新女团里，这简直是撞了大运！


    虽然这次签下王静雯，是作为公司新女团星月少女的预备成员之一，属于打包签约，但她坚信，以王静雯的条件，只要稍加运作，绝对能脱颖而出。


    刘雅芳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借着这个潜力股平步青云的未来。


    “啊？没事，刘姐。”王静雯回过神来，轻轻晃了晃脑袋，试图把那双讨厌的眼睛甩出去，“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刘雅芳无奈地重复道，语气带着督促和期待：


    “我说，明天！就是第一次女团合练了！你准备好了没？歌练熟了？舞蹈动作记牢了？”


    说着刘雅芳凑近些，压低声音：“我打听过了，这次跟你一起签进来的几个女孩，资质都普通，没有一个比你强的！”


    “无论是嗓子还是外形条件，你都是最棒的！所以，静雯，这次机会你一定要抓住，好好表现，争取拿下C位！只要在团里出头了，以后 solo、资源倾斜，那都不是梦！”


    王静雯听着刘姐兴奋的规划，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反应并不热烈。


    C位？


    女团？


    她抱着吉他在酒吧唱歌时，从未想过会走上这样的道路。


    她喜欢的，是自由自在地唱歌，是用音乐表达自己，而不是在一群人中按照固定的模式跳舞、微笑，争夺一个所谓的位置。


    但合同已经签了，现实摆在眼前。


    王静雯甚至在想，要是杨昭早几天出现，情况会不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