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五十，张恺抱着舍菊饲虎的心，准时踏进了金色帝豪KTV的大厅。


    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几乎闪瞎他的眼，来来往往的清凉美女，让土包子张恺更加局促，来自天府小乡村的他哪见过这种场面。


    张恺走到前台，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但声音还是有点发虚：“你好，我找一下888包房。”


    前台服务员正低头玩手机，上下一打量张恺这身穷酸气的行头，嘴角撇了一下，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888？那可是顶楼的专属包间，不对外开放，先生。”


    服务员用下巴指了指旁边，“我们这边普通包房在楼下，左转，最低消费1888。”


    这态度让本就心虚的张恺一阵火大，但他还是压着性子：“我叫张恺，是杨昭杨少请我来的，你查一下。”


    听到“张恺”这个名字，那服务员猛地抬起头，脸上的不屑瞬间消失，换上了近乎谄媚的笑容，腰都弯了几分：


    “哎哟！原来是杨少的贵客！您早说嘛！”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眼拙！顶楼888，您这边请，这边请！”


    服务员一路小跑着引路，态度恭敬得如同对待皇帝。


    张恺跟着他坐上那部需要刷卡才能启动的专属电梯，直达顶楼。


    电梯门一开，幽静奢华的走廊尽头，只有一扇对开的鎏金大门，门牌号正是三个醒目的数字，888。


    听着隐约有歌声和嬉笑声从门缝里透出来，张恺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屁股，一咬牙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巨大的环形沙发上，一个年轻人正搂着一个身材火辣、容貌靓丽的女孩拿着麦克风鬼哭狼嚎。


    张恺一眼就认出，那个年轻人就是资料上看过的西山首富独子，杨昭。


    见张恺进来，杨昭笑嘻嘻地随手用遥控器关掉了音乐和闪烁的灯光，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张导，久仰久仰！”


    苏晚清识趣地坐到一旁，好奇地打量着来人，不用杨昭明说，苏晚清早已猜到什么事。


    “哎，不急。”


    “这样说话多干巴啊。”


    杨昭抬手打断了张恺的自我介绍，漫不经心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包房门再次被推开。


    下一刻，一水儿身材高挑的各式清凉美女，迈着专业的猫步鱼贯而入，在张恺面前站成一排，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甜美笑容，依次开口，声音甜得发腻：


    “杨少晚上好，我是来自临安的雯雯，36D。”


    “杨少好，我是广府的阿莲，腿长一米二。”


    “我是川渝的琳达，会跳舞哦～”


    还没等第三个女孩开口，斜靠在沙发上的杨昭便随意地挥了挥手：


    “换一批。”


    终于再换了第三批后，杨昭不耐烦地对经理说道：“万总，好了好了，没时间跟你胡闹了，都留下吧。”


    万总一听这话，额角微微见汗，连忙躬身赔笑：


    “哎哟我的杨少，您瞧我这事儿办的，是我没领会您的意思！该打该打！”


    “这样，今晚所有消费打八折，我再送您一套皇家礼炮炮礼盒，给您和各位朋友助助兴！”


    杨昭嗤笑一声，拿起桌上的都彭打火机在手里把玩着，眼皮都懒得抬：


    “万总，你跟我开玩笑呢？我要你送？”


    “把我存在这儿的酒拿过来，红的要罗曼尼康帝，白的开两瓶飞天，再把我那瓶麦卡伦莱俪55年单一麦芽拿来醒着。”


    万总不敢再多话，连声应着，赶紧带着手下退了出去。


    随着门一关上，刚才还站着的几个女孩眼睛瞬间亮了，如同见了血的鲨鱼，就要往杨昭身边凑。


    “杨少，你看看我新买的项链好不好看？”


    “杨少，我敬你一杯！”


    见到这场景，苏晚清立刻像护食的小母豹，手臂紧紧缠住杨昭的胳膊，把自己牢牢固定在最好的位置上。


    同时抬起下巴，用带着警告的凌厉眼神狠狠瞪了离杨昭左手边最近的那个女孩一眼。


    那女孩动作一僵，随后毫不客气瞪了回去，不甘示弱地缠上杨昭的左手。


    张恺看着这一幕，心里悲喜交加。


    喜的是自己菊花保住了。


    悲的是自己菊花保住了。


    平复好心情，张恺顺手端起桌上冰啤酒，弹开瓶盖，什么也没说，仰头“咕咚咕咚”直接旋了一整瓶，仿佛在给自己壮胆。


    “哈哈，好！张导爽快！”


    杨昭见状，大笑一声，也随手拿起一瓶啤酒，同样利落地对瓶吹了个干净，然后将空瓶往桌上一顿，尽显江湖气。


    几个女孩见状不甘示弱，纷纷端起面前的啤酒一干二净。


    随着几杯酒水下肚，气氛活络了起来。


    杨昭拍了拍苏晚清的腰：“去，晚清，给张导亮一手，就唱你准备参赛那首。”


    苏晚清乖巧地点头，起身走到小舞台中央，拿起麦克风，调整了一下呼吸，便唱了起来。


    她声音条件确实不错，唱的也是时下流行的情歌，台风带着艺校生特有的训练痕迹。


    杨昭一边用手指跟着节奏敲着桌面，一边扭头问旁边的张恺：“张导，你是专业人士，给点评点评，怎么样？”


    “但是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对吧？”


    杨昭直接接过话头，他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地看向张恺，“想在节目里杀出来，光唱得好没用，重要的是要有让人记住的特色！”


    “要有独一无二的标签！是这意思吧，张导？”


    张恺猛地扭头，络腮胡下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只会吃喝玩乐的煤二代，竟然一句话就点破了如今选秀圈最核心的玩法。


    “哎，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听到杨昭这句话，张恺知道今晚的正戏来了，连忙挣开左右两边的束缚。


    “杨少，有事您开口！”


    杨昭话还没说完，包间的门便被猛地推开，紧随着便是一声大喝。


    “杨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