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夜袭恶狼谷!

作品:《杀敌送老婆,我一人灭国!

    邀月楼的梅香,隔绝了昨夜的腥风血雨。


    林年从柔软的锦被中醒来,天光已透过窗纸。他鼻尖萦绕的不是军帐里的血腥味,而是南宫邀月身上的香气。


    她就坐在床边,单手托腮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


    见林年醒了,她不见丝毫羞赧,递过一杯温水。


    “你醒了。”


    “嗯。”


    林年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温水入腹,驱散了身上最后的寒意。


    他这才发现,身上的血污和破损的甲胄已被换下,穿上了一身干净的常服。手臂上几道不深的伤口,也被仔细的包扎过。


    “昨晚的事,都处理完了?”她轻声问,伸手为他整理有些凌乱的衣领。


    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到他的皮肤。


    “处理了开头,还没到结尾。”林年道。


    “赵德经营雍城多年,盘根错节。拔掉他一个,还会有更多人跳出来。”南宫邀月叹了口气,“你杀了赵德,成了副都尉,看似风光,实则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


    “我喜欢当钉子。”


    林年握住她正在整理衣领的手。


    “特别是,扎进敌人心口的那一颗。”


    南宫邀月的手指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到,抽了回来。她转过身去,不让他看见自己泛红的耳根。


    “桌上有早饭,吃完再走。”


    她故作镇定的去端食盒,背影却显得有些仓促。


    林年看着她微红的耳垂,无声的笑了笑。


    早饭很简单,一碗肉糜粥,几样小菜。


    昨夜消耗太大,林年风卷残云的吃完了。


    南宫邀月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吃,为他添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林年喝下最后一口粥,放下碗,出了口气。


    “我该回去了。”


    “我等你回来。”南宫邀月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很自然的替他抚平了衣角的褶皱。


    “万事小心。”


    林年看着她的眼睛,没再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去。


    回到戊字营,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营地内,士兵们正在清点昨夜缴获的兵器和物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亢奋和疲惫。


    “将军!”


    王大麻子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全是血丝,但精神十足。


    “您回来了!昨晚抓的人,都关在后面的帐篷里,一个没跑!”


    “带我去看看。”林年道。


    阴暗的帐篷里,十几个赵德的心腹被捆着扔在地上,个个面如死灰。


    林年的视线落在角落一个男人身上。


    就是他,昨晚差点一把火烧了所有罪证。


    “把他单独带到我的营帐。”


    林年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片刻后,那名死士被两名亲兵押进了林年的营帐,按跪在地上。


    “将军,人带来了。”


    “你们出去,守在帐外,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


    亲兵退下,帐篷里只剩下林年和那名死士。


    死士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林年,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林年没理他,自顾自的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推到那死士的面前。


    “喝点水吧。”


    死士一愣,没料到林年会是这个开场。


    他不屑的扭过头。


    林年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你叫刘三,对吧?”


    林年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刘三猛地回头。


    “家住城南柳树巷,家里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刚满五岁的儿子,叫狗蛋。”


    刘三的身体开始发抖,眼中的凶狠被恐惧代替。


    “你……你想干什么?祸不及家人!”


    “我不想干什么。”林年放下水杯,“我只是在想,你死了,你老婆孩子怎么办?你觉得李大将军会放过一个叛贼的家眷吗?”


    “你胡说!我们不是叛贼!都尉大人是被你陷害的!”刘三咆哮道。


    “陷害?”


    林年笑了。


    “我问你,赵德让你去城南密道送信,有没有告诉你,他同时也安排了另一条路,要我从北门出城,去钻鞑子的包围圈?”


    刘三的表情凝固了。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写给鞑子大汗的信里说,城破之后,雍城财富美女,任凭取用?你觉得,你老婆能在鞑子的屠刀下活下来吗?”


    “不……不可能!都尉大人不会这么做的!”刘三的声音都在颤抖。


    “赵德已经死了。”


    林年身体前倾,盯着他的眼睛。


    “他为了自己活命,把你们所有人都当成了弃子。你昨晚想烧掉证据,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亲手断了自己和所有兄弟的活路,也亲手把你老婆孩子,推向了深渊!”


    “你为他卖命,他却把你当成一条随时可以牺牲的狗!”


    “你的忠诚,一文不值!”


    “不……不是的……”


    刘三抱着头,发出了呜咽。


    赵德死了。


    他为之付出一切的人,死了。


    而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把他们当人看。


    “啊啊啊!”


    刘三双手抓着头发,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


    林年安静的看着他,等着他发泄完。


    许久,刘三才没了力气,瘫在地上,大口喘气,眼神空洞。


    “你想知道什么?”他沙哑的开口。


    林年道:“我要你老婆孩子活,你就得拿出能让他们活下去的价值。”


    “鞑子的大营,不是只有城外那一个。为了这次围城,拓跋宏准备了一个秘密粮草大营。只要毁了那里,鞑子大军,不出半月,不攻自破!”


    林年霍然起身。


    “在哪?!”


    “城外……城外西边五十里的……恶狼谷。”刘三颤抖着说出这个地名,“那里地势险要,只有一个入口,防守看着严密,但实际上……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真正的精锐不足五百人。而且,他们一个时辰才会换一次岗……”


    刘三将他所知道的,关于恶狼谷的地形、兵力部署、换防规律,全部说了出来。


    最后,他在林年拿来的地图上,用颤抖的手,圈出了那个地点。


    “我说了……我都说了……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会活得很好。”林年看着地图上那个血红的圈,拿起自己的战刀。


    “来人!”


    他没有再多看刘三一眼,掀开帐帘,大步走了出去。


    他径直冲向中军大帐。


    此刻,大帐之内,李牧之正和几名高级将领商议城防的重新部署,每个人都一脸疲惫凝重。


    帐帘被一把掀开,林年闯了进来。


    “大将军!”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看了过来。


    林年没有理会其他人,几步走到地图前,将那份刚刚画好的路线图拍在桌上。


    -“大将军!我有办法,打破围城!”


    李牧之看着他,又看看那份简陋的地图,上面一个血红的圈格外刺眼。


    “恶狼谷?”


    “没错!”林年的声音有力,“鞑子的秘密粮仓!所有命脉都在那里!只要我们一把火烧了它,拓跋宏的上万大军,就是没牙的老虎,不出十日,必然后撤!”


    “奇袭恶狼谷?”一个老将当场叫了出来,“林副都尉,你疯了吗?!”


    “那地方离雍城五十里!一来一回就是一百里!我军骑兵早已消耗殆尽,哪有力量长途奔袭?!”


    另一名将领也立刻反对:“没错!我军昨夜刚刚经历内乱,人心不稳,此时更应该固守城池,而不是冒险出击!”


    “固守?固守就是等死!”


    林年豁然转身,扫过帐内众人。


    “你们谁能告诉我,城里的粮食还能吃几天?援军在哪里?朝廷的圣旨又在哪里?”


    “我们等不来任何东西!坐在这里,就是把所有人的命,都交到鞑子手里!”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也是雍城唯一的机会!”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谁都清楚,林年说的都是事实。


    雍城,已经是一座孤城。


    “可风险太大了……”


    “风险?”林年上前一步,逼视着说话的那名将领,“我带着五百新兵撞进三千人的埋伏圈,风险大不大?我带着七百人冲击后勤大营,风险大不大?”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怕死,就滚回家抱老婆孩子!”


    帐内的将领们被他骂的脸色涨红,却无力反驳。


    所有人的视线,最终都落在了主位上的李牧之身上。


    老将军一夜之间仿佛又老了十岁,他看着地图,又看看林年那双眼睛。


    他想起了黑风口的奇迹,想起了昨夜的雷霆手段。


    这个年轻人,总是在创造不可能。


    许久,他缓缓站起身。


    “够了。”


    他走到帅案前,从一个锦盒里,取出了一枚雕刻着猛虎的黄铜兵符。


    虎符。


    调动城中所有机动兵力的最高信物。


    “我再信你一次。”


    李牧之将虎符,重重的拍在林年手中。


    “我把城中所有能动的战马,都给你!凑出一支千人骑兵!成败,在此一举!”


    林年接过滚烫的虎符,单膝跪地。


    “大将军放心!”


    他抬起头。


    “此去,不破敌营,不见将军!”


    李牧之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


    “我会亲自登上城楼,为你擂鼓!”


    “等着你,凯旋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