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奇谋定计,疯狂豪赌!
作品:《杀敌送老婆,我一人灭国!》 林年吐出两个字。
南宫邀月看着林年,脸上没有意外,这个答案在她的预料中。
“将军果然想的周全。”南宫邀月轻声说,随即神色也冷了下来,“不错,就是赵德。”
林年没有说话,他在等下文。
他知道,南宫邀月既然敢点出这个名字,手上一定有他不知道的证据。
“将军可知,赵德的叔父,是户部的一名侍郎,主管边关粮草军械的采买与调拨?”南宫邀月抛出了第一个信息。
林年眼皮一跳。
这个消息他不知道。李牧之只说赵德是都尉,负责后勤,却没提他背后还有这层关系。
户部侍郎,京官,而且是手握实权的肥差。
这就说得通了。
赵德一个都尉,为何敢在雍城这样嚣张,甚至不把其他将领放在眼里。
“其次,”南宫邀月继续说,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我邀月楼查到,赵家在关外,一直有一条隐秘的商路,做的是皮毛和药材生意。和他们交易的最大主顾,是鞑靼王庭麾下的一个部落商人。这条线,非常隐蔽,如果不是我们的人潜伏多年,根本不可能发现。”
林年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每一声,都宣判着赵德的死期。
动机,有了。新仇旧恨,利益冲突。
职权,有了。都尉的职位,让他有机会接触到军情调令。
渠道,也有了。通过家族商路,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与鞑子互通消息。
所有线索在此刻串联,严丝合缝的指向了同一个人。
黑风口那一战,根本不是遭遇战,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赵德泄露了林年的行军路线,并且夸大了他的兵力,引来鞑子精锐围剿。
他算准了,一个新晋的百夫长,带着八十个步卒,对上三百精锐骑兵,结局只有一个——全军覆没,尸骨无存。
到那时,他赵德不仅报了私仇,还能以督战不力为由,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好一招借刀杀人!好一个恶毒的计策!
一股杀意从林年身上散发出来。
南宫邀月感受到了这股气息,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她见过杀人如麻的悍匪,也见过手握权柄的酷吏,但从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这样纯粹的杀气。
“将军!”她低喝一声,试图唤醒林年,“现在还不能动他!”
林年回过神,眼中的血色缓缓褪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南宫邀月说的对,不能动。
至少现在不能。
“没有铁证。”林年声音沙哑的开口。
南宫邀月提供的这些情报,可以让他百分之百确定赵德就是内奸,但这些东西,摆不到台面上。
无论是户部侍郎的关系,还是与鞑子的秘密商路,都属于绝密情报。一旦公开,邀月楼这个庞大的情报网络就会暴露在阳光下,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南宫邀月敢把这些告诉他,已经是冒了天大的风险,是在赌。
赌他林年是能解决雍城危局的人。
“没错。”南宫邀月点头,神情凝重,“赵德在雍城经营多年,根深蒂固。没有铁证,就算是李牧之将军,也不可能轻易动他。一旦打草惊蛇,他要是来个鱼死网破,在城防或粮草上动些手脚,那雍城就真的完了。”
林年沉默了。
这是一个死结。
想杀赵德,需要证据。
想找证据,需要时间。
可现在雍城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走到那副巨大的军事地图前,目光在上面缓缓移动。
手指从雍城的位置,划过城外密密麻麻的鞑子营地,最终停留在更遥远的、被标记为鞑子控制区的草原深处。
地图上的烛火在他眼中明灭不定,无数条行军路线在火光中交织又散去。
杀赵德,除内患,是必须的。这个毒瘤不拔掉,他们在前线流血拼命,后方却随时可能被捅刀子。
但怎么杀?
派人盯梢?暗中调查?
太慢了。
等他们找到赵德通敌的信件或者凭证,雍城的粮食恐怕早就耗尽了。
城中守军加上百姓,足有十数万张嘴,每天消耗的粮食是一个天文数字。
之前被鞑子断了粮道,城中储备本就告急。李牧之派他去黑风口,就是为了打通一条求援的通道。
可现在看来,向朝廷求援这条路,也未必走得通。
赵德的叔父就在户部,他会不会从中作梗,拖延援军和粮草的调拨?
可能性很大。
被动防守,就是坐以待毙。
继续向外求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怎么办?
内奸必须除,外患必须解。
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同时解决这两个问题?
林年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地图上那片广袤的草原,脑海中无数个战术方案闪过,又被一一否决。
长途奔袭?兵力不够。
正面突围?那是找死。
斩首行动?鞑靼可汗的位置谁知道?
一个个念头划过,林年的眉头越皱越紧。
时间,粮食,内奸……三个难题死死的压在他的心头。
突然,他的手指在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位于鞑子控制区腹地、靠近一条内陆河的标记点,旁边用小字标注着“乌兰”。
在鞑靼语中,“乌兰”是红色的意思。
据军中情报记载,那里是鞑子秋季囤积粮草和牛羊过冬的三大牧场之一,因为那里的草场一到秋天就会变成红色,所以得名。
一个疯狂的念头毫无征兆的迸发,瞬间冲散了所有迷雾。
他猛的转过身,双眼亮的惊人,死死的盯着南宫邀月。
那眼神中的疯狂和狠厉,让南宫邀月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与其坐在这里等死,等粮草耗尽,等援军不来……”
林年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不如,主动出击!”
“长途奔袭,深入草原,一把火,烧了鞑子后方的总粮仓!”
话音落下,南宫邀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呼吸都停滞了。
她看着林年,像在看一个疯子。
长途奔袭?
深入草原腹地?
烧鞑子的总粮仓?
这……这怎么可能!
雍城距离那个叫“乌兰”的牧场,直线距离超过五百里。
这五百里路,全是鞑子的控制区,遍布着他们的游骑和哨探。
带着一支军队,穿越五百里的敌占区,去烧一个连具体位置都不清楚的粮仓?
这不是冒险,是自杀。
“你疯了?”
南宫邀月脱口而出。
“这不可能!”
她立刻指出了其中最致命的几个问题。
“粮仓的具体位置,你知道吗?”
“守备有多少,你清楚吗?”
“你带多少人去?一千?还是两千?”
“少了是送死,多了目标太大,还没走出一百里就会被发现!”
“后勤怎么办?五百里敌占区,你怎么过去?”
她一连串的质问,句句都打在计划的死穴上。
她本以为,自己这番话能让林年清醒过来。
可她看到的,却是林年脸上更加灼热的战意。
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踏了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到不足一尺。
林年比她高出一个头,此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身上那股刚经历过血战的阳刚气息,扑面而来。
南宫邀月的心没来由的一阵狂跳,白皙的脸颊上飞起一抹红晕,眼神也有些躲闪。
“位置,我不知道。”
林年的声音很平静。
“守备,我也不清楚。”
“怎么去,我同样没有万全的策。”
他坦然的承认了所有问题。
南宫邀月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所以,”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需要你的帮助。”
四目相对。
营帐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紧张,压抑,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对上林年的视线,那双眼睛里没有欲望,没有贪婪,只有一种纯粹的、对胜利的渴望,和一种……对她的全然信任。
他把这个足以改变整个战局的疯狂计划,告诉了她。
他把自己的后背,毫无保留的交给了她。
这个男人,是个赌徒。
他不仅在赌自己的命,赌手下兄弟的命,还在赌她南宫邀月,会陪他一起疯。
南宫邀月的理智在疯狂预警,让她立刻拒绝这个疯子,离他越远越好。
可心底深处,多年被压抑的不甘、在乱世挣扎的疲惫,却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用一场豪赌,打破这该死的死局。
她看着林年那张年轻而坚毅的脸,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你……需要我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