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审判
作品:《天崩开局?从死牢到位极人臣》 冰冷的账册被苏晨随意地甩在白晨东面前的茶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敲击在知府大人紧绷的神经上。
白晨东眼角的肌肉剧烈抽搐,颤抖着拾起账册,只粗粗翻阅了几页,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便褪得干干净净,肝胆欲裂。
“冤……冤枉!苏晨!你这是构陷!赤裸裸的构陷!”
白晨东猛地抬起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因极度惊惧而拔高变调,“本官……本官承认,有时人情往来,确……确有不妥之处!但这与落叶教妖人绝无半点干系!你休要血口喷人,将此等滔天大罪栽赃于本官!本官要上奏!上奏朝廷!”
他反复强调着“冤枉”和“与落叶教无关”,试图将经济问题与通敌叛国的重罪切割开来。
苏晨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并未理会白晨东的咆哮。
他轻轻抬手,对着厅外示意了一下。
很快,两名衙役押着谢红梅走了进来。
她虽带着枷锁,神情却异常平静,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瘫软在地的通判蕲春,最后落在惊慌失措的白晨东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知府大人,这位谢小姐,想必您不认识。但通判大人,昨夜可是亲自接见了她,并安排管家送她去见了聂雄,对吧?”
苏晨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
谢红梅微微颔首,声音清冷:“民女谢红梅,落叶教圣女之一。昨夜潜入湖府城,正是蒙通判大人蕲春庇护收留。至于知府大人……”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白晨东,“虽未直接接触,但通判大人多次提及,湖府诸事能瞒得过卫兵所,瞒得过黑衣卫的常规暗探,却唯独需要您的默许和周旋。”
“那些倭寇能大摇大摆进来,‘人情’的分量可不轻。聂雄能安然藏在知府大人您家族的农庄里,没有您的首肯,可能吗?”
“你……你胡说!妖女!满口胡言!”
白晨东指着谢红梅,手指因愤怒和恐惧剧烈颤抖。
紧接着,被五花大绑的聂雄也被推了进来。
他看到谢红梅和蕲春的模样,又对上苏晨冰冷的目光和魏柏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神,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白大人!蕲大人!事到如今,还狡辩什么!”
聂雄嘶哑地喊道,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绝望,“那些银子,那些倭寇的生意,哪一桩哪一件不是通过通判大人送到您府上的?落叶教能在湖府扎根,没有您二位府尊大人开的方便之门,我们如何成事?那护法大人更是亲口说过,布……”
“住口!”白晨东和蕲春几乎同时厉声喝止,脸色惨白如纸,布政使三个字像是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了他们。
然而,聂雄的失言已如惊雷炸响。
厅内瞬间陷入死寂。魏柏的眼神陡然变得无比锐利,如同盯住猎物的鹰隼。
“够了!”
魏柏猛地站起身,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白晨东、蕲春,勾结妖教,私通倭寇,证据确凿!来人!”
早已等候在厅外的黑衣卫精锐如同鬼魅般涌入。
“将此二人拿下!押入湖府大牢,严加看管!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遵命!”
几名气息沉凝的黑衣卫上前,干脆利落地将瘫软如泥的白晨东和面如死灰的蕲春拖了下去,那老管家也被一同带走。
白府上下,噤若寒蝉。
夜色如墨,笼罩着湖府大牢深处一间戒备森严的密室。
灯火摇曳,将苏晨和魏柏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苏大人,此二人位份不低,牵扯甚广,尤其是布政使…”
魏柏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事关重大,口供必须万无一失,且要深挖其上下线。”
“审问这白、蕲二人,由我黑衣卫亲自接手。我亲自来问,撬开他们的嘴!至于那个聂雄,他更熟悉江湖和落叶教内部的运作,就交给你了,看能否挖出更多关于护法和其他骨干的线索。”
苏晨点头,神情凝重:“正合我意。魏大人手段,下官佩服。聂雄此人看似凶悍,实则色厉内荏,突破口或许就在他身上。我们分头行动,拂晓时分再于此汇合,互通有无。”
“好!”
两人分头扎进了各自审讯的囚室。
密室里很快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间或传来魏柏低沉威严的逼问,以及隔壁囚室聂雄时而狡辩、时而崩溃的哭嚎与哀求。
夜色在紧张压抑的气氛中缓缓流逝。
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昏暗的晨光艰难地穿透牢房高窗的铁栏。
苏晨和魏柏再次在密室碰头,两人的脸色都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如何?”
魏柏率先开口,声音略显沙哑。
苏晨将一份笔录推到魏柏面前,上面是聂雄的供词:“聂雄全招了。他证实了谢红梅关于护法的部分说法,那护法极其神秘,连聂雄这个级别的舵主都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接头方式诡秘多变。”
“但更重要的是,他再次咬死了那条线湖府、乃至江浙诸多关节的打通,最终的利益输送和指令庇护,都隐隐指向了江浙布政使衙门!白晨东和蕲春不过是布政使庞大关系网中在湖府这一环的执行者。”
魏柏将手中另一份厚厚的供词也放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我这边也一样。白晨东起初还百般抵赖,只认贪腐,死不认勾结落叶教和倭寇。”
“但蕲春那老狐狸心理防线崩溃后,吐露了不少。结合聂雄的口供,指向性非常明确,布政使司衙门里,有人是落叶教在江浙最大的保护伞!”
“白晨东收受的巨额贿赂,有相当一部分是经通判之手,最终流向了布政使衙门某个‘中间人’!”
“他们虽未能直接接触布政使本人,但所有指令都打着布政使司的旗号,通过特定的渠道传递。”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沉重。
布政使!
一省最高行政长官,封疆大吏!若真卷入此事,其牵连之广、影响之恶劣,简直不敢想象。
“证据呢?”
苏晨沉声问道,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