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妍沉浸在顾时宜在伺候她的喜悦之中。


    从一早到现在,只有顾时宜给她下跪敬茶和现在这个时候,她才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以至于,她压根没看见方嬷嬷脸色变幻。


    她只想等方嬷嬷提起顾时宜的贞洁帕子惨白一片,让顾时宜难堪。


    “方嬷嬷,何事?”


    方嬷嬷不想让顾时宜听到这个,“大夫人……”


    “时宜不是外人,你有话直说便可。”


    方嬷嬷无法,只说道,“大夫人,您关心将军府子嗣,现下可以放心了。大少爷与少夫人昨夜已经圆房,定会为将军府开枝散叶。”


    顾舒妍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将手里的筷子“啪”地一下拍在那儿,“方嬷嬷,你在说什么?”


    方嬷嬷只得继续说道,“大夫人,贞洁帕子做不得假。”


    此时不仅仅是顾舒妍震惊,就连顾时宜自己都是不可置信的。


    贞洁帕子?


    她与萧秉初什么都没做,她也不曾为此事作假。


    怎的方嬷嬷去打听以后,说她已经与萧秉初圆房了?


    方嬷嬷肯定是见到了贞洁帕子,那是谁动的手脚?


    怪不得刚刚老夫人那边也没有为难她,原来,将军府里的人都以为她与萧秉初已经圆房了?


    顾舒妍这次真的是吃不下了。


    刚刚吃下的东西都感觉要吐出来,反胃的厉害。


    顾舒妍站起身,因为愤怒,看向顾时宜的脸都开始扭曲。


    她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一把抓住顾时宜的领子,“顾时宜,你、你骗我!”


    顾时宜还从惊讶中没能回过神来,突然感受到顾舒妍的力道,呼吸都开始困难,“我……我不知道婆母所说……何事,我何曾……何曾欺骗婆母?”


    顾舒妍像是想到了什么,疯了一样直接将顾时宜推了出去。


    以往,在宁安伯府中,顾时宜经常挨打受罚,身体单薄的很,哪里有顾舒妍那么大的力气,她只觉得自己摔了过去,后腰直接撞到了后面的八仙桌边。


    她倒吸一口凉气,腰部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


    顾舒妍冲过来,直接拽过顾时宜的手查看一番,完全没有伤口。


    “顾时宜,在荷风湖的时候,你为何不告诉我,你已经与大少爷圆房?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看着我难堪!”


    顾时宜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扯了扯嘴角,尽力恢复正常,“婆母说笑了,这种……这种私密的事情,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


    顾舒妍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萧秉初如何会碰顾时宜?


    上辈子,她用尽浑身解数,萧秉初都不曾多看她一眼!


    好像她能脏了萧秉初的眼一样。


    顾时宜到底哪里好?


    她用力甩开顾时宜的手,“顾时宜,我告诉你,就算你与萧秉初圆房,他的心里依旧想着另外一个女人。他在你的床上,却把你当成了替身,你就是个替身!”


    方嬷嬷刚刚已经将房门关好,她在一旁提醒道,“大夫人,栖池院都是老爷的人。”


    顾舒妍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声音也过高了些。


    在萧章林眼中,她一定要是个贤妻良母,她还要掌家的。


    她深吸几口气,“顾时宜,你滚,你给我滚!”


    她现在无法再看到顾时宜。


    顾时宜巴不得离开这里。


    她扶着腰,费力地站起身,径直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每走一步,都觉得后腰的地方拉扯的疼痛。


    “夫人。”


    突然听到萧秉初的声音,顾时宜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萧秉初大步朝她走过来。


    “大少爷。”她准备福身行礼,萧秉初扶住她的手臂,“不必多礼。”


    “你受伤了?”


    萧秉初从书房出来就听方荣说,顾舒妍将顾时宜叫走了。


    顾时宜也没瞒着,“刚刚撞了一下腰。”


    下一瞬,萧秉初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朝沧澜院走去。


    顾时宜眼睛瞪老大,老老实实地窝在他的怀里,完全不敢动。


    她的耳边除了徐徐的风声,就是萧秉初强劲有力地心跳声,自己的心也跟着加速跳动。


    这是她两世为人,从未体会过的。


    顾时宜本能地想要说自己可以走,但是刚一张口,她又将话咽了回去。


    这一世,她想要活下去,想要报仇,必须站稳脚跟。


    更何况,她与萧秉初已然拜堂成亲,是夫妻。


    昨夜已然将萧秉初得罪了,现在……


    想到这里,顾时宜的脸都开始发红了,她将自己的胳膊从后面揽住了萧秉初的脊背。


    一条手臂突然缠了过来,萧秉初的身体僵硬了几分。


    他低头看了一下怀中的小女人,她抿着唇,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想到昨夜的种种,萧秉初十分无奈。


    与他亲近,就这么让她为难?


    回到沧澜院,萧秉初大步迈进卧房,直接将顾时宜放到了床上。


    “去请医女过来给少夫人看看。”


    说着,他站起身,就要离开。


    顾时宜看见萧秉初左手掌心一道划痕,难道,贞洁帕子是萧秉初自己做的假?


    “大少爷,你的手……”


    萧秉初用袖子将划痕遮掩,“我说了,你若不愿,我自不会勉强,但是祖母突然回来,你我也不必为此多费口舌。更何况,摄政王做主赐婚,总要有个交代。”


    言毕,他便招呼凝香和翠微过来伺候,自己出去了。


    顾时宜眨眨眼,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她都没想清楚,摄政王为何要做主给她和萧秉初赐婚。


    萧秉初赫赫战功,击退边塞数十万敌军,为大楚开疆拓土,何必娶她为正妻?


    看着他急匆匆地离开,顾时宜心里涌上一阵说不出的失落。


    萧秉初这样的人,其实自己是配不上的。


    更何况,他的心里藏着一个十分美好的女子。


    于他而言,一切也只是逢场作戏的吧。


    没多久,医女便到了,给她查看腰上的伤。


    顾时宜原本以为,萧秉初不会回来,没想到,医女刚刚为她查看过后,他便手里握着一个莹白色的瓷瓶进来了。


    “少夫人如何?”


    “回将军,少夫人手背的烫伤并无大碍,腰部的撞伤需要将淤堵推开。”


    萧秉初愣了一下,他看向顾时宜,“你手背被烫伤了?”


    顾时宜差点儿忘了这个事儿,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萧秉初的眼神有些可怕。


    可怕到,她脑子一片空白,嘴巴已经开始解释,“栖池院的汤溅了出来,所以……”


    卧房里一度安静的可怕,医女的手似乎都不知该放到哪里。


    萧秉初将手里的瓷瓶地给她,“用这个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