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怎么哭了?

作品:《说好的小保姆,大佬怎么宠成宝?

    沈霜瞥了一眼屏幕——


    妈妈。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喉间还有些哽咽与酸涩。


    她努力平复了一下颤抖的呼吸,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急切的声音,带着埋怨:“沈霜啊,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钱呢?打过来了没有?这都拖了几天了!”


    沈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刚从屈辱难堪的境地逃脱。


    身心俱疲,满身伤痕。


    可电话那头的母亲,对此一无所知。


    或者说,她关心的,只有钱。


    “喂?你听见没有?说话呀!”


    沈母的语气更加不耐:“你是不是不想给了?我告诉你,你嫁进陆家享福了,可不能不管家里啊!当初要不是家里想办法让你嫁过去,你能有今天?”


    看,这就是她的世界。


    丈夫用最肮脏的手段践踏她。


    亲生母亲把她当做提款机。


    她痛苦的时候,却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多么可笑,可悲。


    家庭?


    婚姻?


    全都是狗屁!


    那些东西只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变成刺向你心口的刀。


    她只有自己了。


    随口敷衍两句,她挂断电话。


    重新尝试发动汽车,但被撞击不轻,毫无反应。


    她想打给拖车公司。


    可看看自己,头发凌乱,衣服也被撕破。


    漆黑一片的废弃工厂,她可不想再出现什么意外。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后视镜里一道强光亮起。


    沈霜被光线刺得眯起眼睛,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光影中,一个身影从后面走了过来。


    是陆俨之身边那个执行命令的助理陈默。


    “太太,”陈默的声音没有半点波澜,“陆总请您过去一趟,有事要谈。”


    陆俨之?


    他刚派人用那种下作的手段羞辱完她,现在又派人来请她?


    “不去。”


    她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多余的解释。


    陈默似乎对她的拒绝并不意外,又拿出一个手提袋从车窗递了进来。


    “陆总还让您不要出去造成负面影响,务必换上这个。”


    说完,便转身走向那辆打着双闪的黑色轿车。


    很快,引擎声响起。


    车子掉头,消失在夜色中。


    来得突兀,走得干脆。


    沈霜僵硬地转过头,看向那个纸袋。


    她伸手打开。


    里面是一件崭新的女士外套,标签甚至还没拆。


    哈……


    他让人把她衣服撕烂,然后,再送来一件外套。


    理由是怕她狼狈样子,被外人看到,会丢了陆家的脸?


    沈霜想笑,嘴角却沉重得扬不起来。


    她已经习惯了。


    陆俨之不会在意她的感受。


    结婚是为了抬高陆氏股价,婚后是对外打造家庭稳定,投资可靠的人设。


    她只在意程加暮。


    只有程加暮,会让他的情绪有波澜。


    从来不会考虑她的感受。


    难受吗?


    以前可能会觉得痛苦。


    现在她只有愤怒,和不值得。


    那件外套,只让她觉得讽刺和恶心。


    她把衣服丢在一边。


    整个人都陷入了无力的状态。


    不知不觉,车窗外的夜色愈发沉浓,已经过了十二点。


    嗡——


    手机突然再次震动。


    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她骤然清醒——裴序舟。


    刚刚经历的一切让她完全把工作抛在了脑后。


    晚上要在裴家准备的事情一样也没做。


    这份工作是她现在唯一的立身之本,她绝不能丢!


    她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声音还带着未散尽的沙哑:“裴总!对不起,我这边临时有点事耽误时间了,我马上就回去。”


    “你在哪?”


    “我在......”沈霜也不知道这具体是哪里,“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现在就赶回去。”


    说完,通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嘟...嘟...嘟...”


    他生气了?


    是不是觉得她工作态度不认真?


    她是不是连这最后的机会都要失去了?


    恐慌和委屈再次涌上鼻尖。


    她看着被扔在一旁的外套,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撕烂的衣服。


    这副样子,别说打车,就算走到大路上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侧目。


    屈辱感再次密密麻麻地刺上来。


    可现实比人强。


    她最终还是穿上了那件外套。


    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往外走。


    这里偏僻,路灯昏暗。


    她提心吊胆好不容易走到大路,但很久都看不到一辆出租车的影子。


    打车软件上一直加价也没人接单。


    就在她焦急无助时。


    一束车灯由远及近,缓缓地停在了她的身旁。


    是一辆黑色库里南。


    车窗降下。


    沈霜抬头。


    车里坐着的人,是裴序舟。


    她愣住,完全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岭。


    “裴总?您怎么......”


    里面的人吐出两个字:“上车。”


    沈霜看他脸色不好,不敢耽搁,赶紧坐上副驾。


    她犹豫着问:“您是路过还是......?”


    “接你。”


    她一愣:“可是您怎么知道我在这......”


    “想知道你在哪儿,不难。”裴序舟打断她,声音在夜色里显得很沉,“倒是你,不是去找朋友吗,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


    沈霜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她沉默,裴序舟也没有多问。


    “系好安全带。”


    “嗯。”


    车子启动,往市里开去。


    车流逐渐变得密集,裴序舟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


    他目光落在前方,侧脸线条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显得有些冷硬。


    不知道为什么,沈霜觉得他今天脸色很差。


    可能是因为工作,也可能是因为她。


    但如果是因为她,又为什么会亲自来接她?


    一个红灯,车子缓缓停下。


    沈霜也收了心神,平复着呼吸。


    忽然,裴序舟转过头,视线落在她眼角晶莹的睫毛上。


    接着抬起手,朝她眼角伸过来。


    沈霜猛地向后一缩,后背紧紧贴住车门,反应大得自己都愣住。


    他的手停在半空。


    红灯转绿,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了下喇叭。


    他收回手,重新握住方向盘,车子平稳滑出。


    静了几秒,他开口:“怎么哭了?”


    沈霜紧了紧外套,说:“没什么。抱歉裴总,今天耽误了工作,以后不会了。”


    她不想说自己的事。


    没有必要,也说不出口。


    裴序舟没有多问,只是沉着脸,一脚油门加快了速度。


    回到裴家,沈霜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她想着赶紧做点晚上该做的工作,弥补一下。


    “今天算了。”裴序舟脱下外套,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去书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