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潮涌千劫·其五

作品:《烧天

    程柔此言一出,人群里竟都沉默。方才叫嚣行刑的船老大站在人群中间,见众人都盯着他,想说些什么,张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应和他的渔民也退到了人群边缘。


    “既然没什么话说,这件事便不必再提。日后谁再要杀人,便以杀人论罪。”程柔晃晃手中烧天剑,扫视人群,而后“锵”一声收剑归鞘。


    众人面面相觑着噤声。


    程柔俯下身去问林琅:“你想去哪里?去你父母那里,还是去沧浪门?或者还有别的住处?”


    林琅紧紧盯着地上的砂石。那砂石凹凸不平,坐在上面久了,应当硌得难受。但她自始至终没有挪动一下身子。听见程柔发问,她摇了摇头。


    程柔环视人群,试图从表情寻找林琅的父母双亲。


    人群里有人在压抑不满,有人表露出同情和不用见到杀人的轻松。唯有一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女人格格不入。她脸上表露出显眼的嫌恶。表情夸张得近乎刻意,仿佛一种宣誓。


    中年女人开口,声线尖利:“怎么不把这个口口口口口沉海!这种小娼|妇,没得脏了我家的门!”


    林琅的表情因着这不堪入耳的咒骂有了反应。她眉头翕动,落下泪来。


    程柔心道:她是林琅的生母!原来林琅有一个这样的生母。难怪她当初对余弘帆如此的浓情蜜意,不惜出此险招也想早日离开娘家。


    “够了。对人出此污言秽语,你的嘴已经够不干净,更遑论你家的门。”她手里还握着烧天剑,与那个出言谩骂的妇人一对视,那妇人便噤了声。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的亲生女儿······旁人怎样也就罢了,怎么亲娘都这么狠·····”人群角落中,几个妇女悄声议论道。她们的声线虽然极轻,但由于常年习武耳力清明的缘故,程柔还是听见了。想必余振海、余弘帆亦如是。


    余弘帆低着头,没有看向人群,自始至终也没有与林琅对视一眼,只是沉默。


    程柔有些瞧不起他,心中叹息,而后转向余振海,问道:


    “余掌门,曾听闻沧浪门的内功可与潮汐共振。能否请你借海潮之力将这些海黄蜂冲走?”


    此言一出,余振海的神色震动了。


    程柔这一问意在试探。无论怎样厉害的侠客,单凭内功都不可能引动潮汐,而充其量只能搅动海水短短几瞬。他若是承认沧浪门有此能耐,等于是向程柔袒露了定潮石的存在。


    然而,邪教徒已经认定了定潮石在沧浪门手中。继续向程柔隐瞒定潮石的存在,还有必要吗?


    村民们热望的眼神使余振海动摇了。自从波斯教来到此地,对外四散谣言,他已经很久没有再享受过众人的期盼与追捧。


    若是趁此机会,向村民展示沧浪门有此威能,无疑是安定人心,重扶余振海乃至沧浪门威信的最好机会。


    “诸位乡亲,实不相瞒,我沧浪门确实有此秘术。此前一直没有透露,是为了遵守几代门主立下的门规。但是今日渔村蒙难,我们实在不能为了保守机密再藏着掖着。”余振海昂首挺胸,声线激昂,向着众人宣布。


    人群中瞬间爆发出欢呼。“那······那我们岂不是有救了?”


    “他们的神谕不过如此,人力是可以颠覆的!”人群里,巧姑和惠兰也在。她们此时被各自的母亲揽着,散在人群两侧,但这阻断不了她们眼神的交流。


    惠兰看着巧姑,坚定道。


    她的声音不小,在场所有人都听见。村民齐齐看向惠兰,神色惊恐。惠兰的母亲急着去捂她的嘴,低喝道:“别胡说!把嘴闭上!”


    “这位姑娘说得不错。那些邪教徒并不是什么神的使者,散布的也根本不是神谕。他们所用的不过是一些来自西域的咒术,但我们中原武士又怎会败于他们手下?”程柔道。


    村民们脸上的惊恐尚未完全褪去,惠兰的母亲捂着她嘴的手,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些。人们的眼神开始闪烁。


    “西……西域咒术?”一个老渔民喃喃自语,“我就说……妈祖娘娘慈悲,怎么会派这样恶毒的东西来……”


    “是啊。若是人力,那总有法子应对!”一个少年兴奋道。这一次,没有人再去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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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嘴。


    程柔继续向着众人道:“要想抵御邪教徒,我们所有人必须齐心协力。邪教徒的目标包括村庄,我们这里警卫力量多而攻伐力量少,如果抛下阵地主动出击,对村庄来说极为危险。”


    “邪教徒单兵薄弱,一定会选择集体出击。入侵村庄多半会使用幻药。因此我的建议是所有人聚集海边。


    一来幻药必须达到一定浓度才能起效,待在海边,海风不停吹,幻药没有起效的机会。二来也便于我与沧浪门看护各位。”


    “这能行吗······”一听闻要正面应对邪教徒,渔民中又爆发出怀疑之声。


    “如果他们直接闯来杀人,我们聚在一起,岂不是方便了他们?”船老大大声道。


    程柔看向余振海,他眉头紧皱,道:


    “阿彪说得有理。我看大家还是分散些,各回各家吧。要是真打起来,村民们在这,不仅束手束脚,也容易被波及。邪教徒图的是我沧浪门的秘术,没理由先去找闲杂人的麻烦。”


    “余掌门别忘了,做人祭仪式对他们而言可以增进功力,要夺沧浪门的秘术,也可以绑架村民做人质来胁迫。村民们已经不可能置身事外,不如拿上武器与我们一起对抗。在不能用幻药的环境里,他们的战力并不强。渔民们拿上武器,也能打死他们的小兵。”


    程柔此言一出,几个带了渔具的汉子手不自觉握紧。鱼叉、船桨,都可以用作武器,他们并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余振海脸色现出不悦,道:“护卫渔村是我沧浪门的天职,从襄朝立国起便是如此。几个邪教小贼成不了大气候,何必这样如临大敌。大家各回各家,我们沧浪门一定会守好村子。”


    “余掌门,你未免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那声音来自太阳的方向,是一个青年男子的极为沉稳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那男子的身影融在曦光里,看不清。


    那男子的穿着用度因为过于华贵而与此地格格不入。他一身浅金,骑着白色大马信步而来,身后是排列整齐的十人商队,抬着的箱子全是龙血乌木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