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为霜霜拍下了那条项链
作品:《霜落满亭台[恨海情天]》 拍卖仍在继续,一件件物件轮番登场,时间在槌声起落间流逝。在持续一段时间后,拍卖师的声音略微提高:“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是我们今晚的最后一件拍品,第18号,十九世纪7.8克拉梨形VVS1浅彩绿钻石项链。起拍价,三百八十万港币。”
李汝亭目光在接触到那条项链时停住了,他只觉得这条项链就像一支春柳,应该在一截洁白细腻的脖颈戴着。那脖颈的主人,此时或许微微侧着头,过肩的黑发垂落,神情应该清清淡淡,嘴角应该还会抿起。
这条项链就是为齐霜而存在的,它的尺寸恰到好处,不会过于隆重压垮她的清瘦,颜色也正配她。
这个念头来得直接,就像当初看到那条手链一样,男人在面对喜爱的女人时,就会不由自主出现这种想法。
“……配镶总重约4.2克拉的D色IF净度白色钻石。起拍价,三百八十万港币。”拍卖师的声音将他从短暂的失神中拉回。
这个价格,对于一件当代珠宝而言确实不菲。竞价很快开始,几位显然对珠宝颇有研究的女士和一位电话委托的买家加入了争夺。
价格稳步攀升,四百万、四百六十万、五百五十万……
李汝亭他的眼神恢复了平时的深邃难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价格被一位女士叫到七百二十万时,场内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拍卖师环视全场:“七百二十万,第一次……”
就在这时,李汝亭动了,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只是举起号牌,而是向前倾身做了一个清晰的手势。
拍卖师的目光立刻锁定了他:“109号牌的先生,出价九百万。”
这个价格让这条项链跨入了一个新的门槛。那位出价七百二十万的女士皱了皱眉,低声与身边的同伴交流了几句,最终摇了摇头,选择了放弃。另一位电话委托似乎也在犹豫。
“九百万,第一次。”
“九百万,第二次。”
“九百万,第三次。”
拍卖师的声音带着惯有的节奏感,槌子已经微微举起,槌音落定。
“成交!再次恭喜109号牌的先生,购得这条项链!”
李汝亭靠回椅背,他为周绎拍下了雕像,那是受人之托,但为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身影拍下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却完全不在他今日的计划之内。
后续的手续办理得高效而安静,在独立的贵宾室里,他签署文件,完成支付。那座承载着周绎心意的雕像被装入特制的防震箱中,准备运回内地。而那条项链被装在丝绒盒子中恭敬地送到他面前。
窗外,香港的夜色正浓。
李汝亭心中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不确定的疑问。这条项链最终会去往何处?是否能真的能如愿佩戴在那截洁白细腻的脖颈上?他不知道。
这是他人生中极少有的无法找到明确答案的时刻。走出会展中心时,夜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他迈步走向等候在路边的黑色轿车,香港的夜晚纸醉金迷,而他无暇欣赏。
香港之行匆匆结束,李汝亭已回到了北京。他没有耽搁,让司机直接将车开到了后海那间四合院。
车子在胡同口停下,司机和工人搬下装着雕塑的特制防震箱,推开了那扇朱红色的木门。
院内,秋意更深,那株石榴树的叶子已掉了大半,几尾锦鲤在渐冷的水中游动也显得迟缓了些。
周绎早已等在院里,听到门响他弹跳起来。
“回来了!东西呢?”他几步冲到李汝亭面前。
李汝亭没说话,只是命人将箱子搬进来。周绎前后招呼着和工人一起进了里间等雕塑卸下。他们动作轻缓地将其放在房中的地板上,周绎已经迫不及待开了箱子的卡扣,然后他看到一尊大理石雕像安静地躺在黑色丝绒内衬里。
“卧槽……卧槽!就是它!比图片上还要好看!”周绎围着雕塑转了两圈。
“从今往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他激动地拍着李汝亭的肩膀。
李汝亭侧身,避开他过于热情的肢体接触。
“顺手的事。”他走到廊下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周绎欣喜若狂的样子。
周绎兀自兴奋了好一阵才慢慢冷静下来。他双手叉腰,站在雕像前,目光灼灼地盯着。
“我决定了!”他忽然开口,“我今晚就去找梓彤!亲自把这份礼物送给她!我要告诉她,我周绎,也是懂她的艺术的!我……”
他的豪言壮语说到一半,声音却莫名低了下去,他想起了薛梓彤之前对他那不假辞色的评价。
亲自送去?以什么名义?
周绎的肩膀垮了下来,他默默地盖上了箱盖。李汝亭坐在廊下,将周绎这短短几分钟内从狂喜到沮丧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
沉默了良久,周绎才抬起头,“算了,还是不亲自送了,她那么聪明,一看是我送的,指不定怎么想呢……”
“我匿名送过去。”他做出了决定,“以私人收藏家的名义,捐给她的美术馆,不说是我送的。”
他说完,看向李汝亭,眼神里带着一丝寻求确认的意味,又像是需要一点勇气。
李汝亭迎着他的目光,周绎知道这算是默认。得到这无声的认可,周绎松了口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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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去安排人办。”他说着,转身就往院外走。
第二天,浣浣美术馆中。
薛梓彤坐在二楼的办公室,这里原本是老洋房的一间卧房,被她改造成了兼具办公与临时休息的空间,敲门声响起。
“进。”她头也没抬。
进来的是她的助理,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女孩,“薛老师,前台刚收到一件捐赠品,是一位匿名私人收藏家派人送来的,指名捐给美术馆,说是一件雕塑。”
薛梓彤挑起眉毛:“匿名捐赠?雕塑?”
这在艺术圈并不算太罕见,但通常会有画廊或中间人牵线。如此直接且匿名的方式倒是有些特别,她放下铅笔,“东西呢?”
“就在楼下前厅,包装得很严实。送货的人留下东西就走了,只说是受委托捐赠,其他信息一概没有。”助理补充道,“需要现在去看看吗?”
她站起身:“走,去看看。”
楼下前厅,光线明亮。光洁的微水泥地面上孤零零地立着一个尺寸不小包装专业的木箱,边角都用加固金属件保护,封口处贴着封条,上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有箱体一侧用黑色记号笔简单写着浣浣美术馆收。
薛梓彤绕着箱子走了一圈,手指敲击了一下箱壁,发出沉闷的实木声响。这种包装规格不像是恶作剧。
“打开它。”她吩咐道。
员工们找来工具,撬开箱盖上的金属搭扣,然后将厚重的箱盖抬起,里面是厚厚的防震泡沫和黑色高密度海绵,牢牢地固定着被包裹的物体。
当最后一层无酸纸被揭开时,见多了各种艺术品的薛梓彤也轻轻吸了一口气,一座大理石雕塑静静地呈现在眼前。
洁白的大理石材质,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她蹲下身,仔细地扫过雕塑的每一个细节,表面的肌理处理和细节的打磨,都显示出这是一件价格不菲的藏品,附在雕塑旁边的一份简要说明文件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拿起文件快速浏览。
是一件公元前四世纪的雕刻,上面清晰地印着佳士得的拍卖编号和最终成交信息,正是前不久刚刚结束的香港秋拍。
她站起身,看着眼前这座雕塑,是谁?圈内哪位藏家会如此慷慨?她在脑海中过滤着可能的人选,她想起开幕式那天来的面孔,但却毫无头绪。
“薛总监,这……这要放在哪里?”助理小声问道。
薛梓彤回过神:“先暂时放在一号库房的恒温恒湿柜里。”
员工们小心地将雕像重新包裹好,抬往库房。薛梓彤独自站在空下来的前厅,她看着地上那个空荡荡的木箱,内心觉得又惊又奇又不可思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