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和“猛鬼追缉队”约定好的日子，观一来到了约定地点。


    约定地点已经有几个人聚集了，观一在远处观察，来的这些人个个兴致勃勃，对此行充满了期待。


    猛鬼大概不在其中，观一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猛鬼的身影。


    猛鬼是个壮汉，但脸上戴着墨镜和口罩，没法看到他的样貌，不过这并不重要，观一这次也是来享受芭莱空洞一日游的。


    芭莱大厦他前段时间来过一次，但那时急着带委托人离开，没有仔细游览，这次要好好欣赏这座建筑界的艺术品。


    所有人到齐后，猛鬼走在最前面，率先进入大厦。


    芭莱大厦内部陈设精妙繁复，令人目不暇接，观一拿着手机，一刻不停地拍照。


    很快，有人敏锐地发现异常，问道：“这里我们是不是已经走过一遍了。”


    猛鬼信誓旦旦否定，“不可能，这是另一座大厦的内部，我们已经被空洞裂隙传送过来了。”


    观一翻出之前存的照片和视频，比对眼前的景象，发现和之前经过的地方一模一样。


    他没吭声。


    渐渐的，眼熟的景象越来越多，游客逐渐开始躁动，猛鬼见状提高嗓门喊道：“都跟紧点，别呜呜喳喳的，跟丢了老子可不管你们。”


    闻言游客也不敢继续交头接耳了，连忙加快脚步跟上猛鬼的节奏。


    灯突然灭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


    猛鬼早有准备，拿出手电筒打开，却没照路，反而照向自己的下巴，惨白的光打在脸上，十分惊悚，不少人被吓得叫得更大声了。


    捉弄完他们，猛鬼才将手电往前面照，就在这时，一个白影从灯光范围离开。


    猛鬼抖了一下，心中犹疑，心想难道大厦里真的有幽魂？


    他咽了咽唾沫，回头恶声恶气地对着队伍中的一人命令：“你，去前面探查情况。”


    “哈？”那人自然不愿，明摆着危险的情况，他前去查看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凭什么，你是我的导游，你怎么不去！”


    猛鬼早已准备好了理由，“正因为我是导游，才更不能去，这队伍里就我一个人熟悉大厦的情况，如果我出了意外，你们可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但你去就不一样了，前方无事，万事大吉，若是有危险，我们也能及时逃跑。”


    “牺牲你一人，拯救一队伍，多好！”


    不少人都被他的理由说服了，纷纷附和起来，几人不同意他的说法，但又怕替人说话惹祸上身，虽然没跟着附和，却也沉默着不表态。


    那人被这些人事不关己的态度气得脸都红了，却因寡不敌众说不过他们，只好憋屈地转身往前面走。


    万幸那里并没有东西，那人松了口气，确认没事就迅速跑回来，生怕晚一步就命丧黄泉。


    观一缀在队伍最后，他不在乎这群人的生死，在他看来，人都有一死，他见过很多人在他眼前丧命，也亲手杀过很多人，但那是发生在他的世界里的事，这个世界的人，除了墨鸢，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他去关注。


    他现在只想好好欣赏大厦的陈列。


    黑暗中，只剩下脚步声，一下又一下，敲在众人心上，几人承受不住这过分的安静，低声窃语。


    伴随着说话声，另一种声音开始活跃，但不够明显。


    观一放慢速度，与队伍拉开距离，仔细聆听新出现的那个声音。


    那是以骸的核抖动的声音。


    地面上没有，灯光照到的地方也没有。


    观一抬头，天花板上有几处模糊的白，是雷蛛。


    但它们并没有攻击游客，只是一直悄悄跟在他们上方。


    声音变多了。


    猛鬼带着队伍进入了大厅。


    大厅内依旧黑暗，但当他们踏入的那一刻，灯亮了一瞬，又迅速灭掉，然后又闪烁起微弱的光。


    明灭之间，猛鬼将手电直直照向远处，下一秒，手电被打掉。


    现场一片混乱。


    闪烁的灯光下，一只塔纳托斯迅速闪现靠近人群，它高扬起手臂，挥刀砍下。


    “呲！”武器相碰的声音令人牙酸。


    观一将修边刀挡在头顶，拦住了那一击，他与以骸对上视线。


    以骸后退一步，躬身蓄力，观一迅速把身后的人扔到远处，下一秒，以骸消失，观一转身下腰，修边刀向后支撑住身体，躲过了拦腰一击。


    “啊啊啊，是以骸！”


    趁着观一被塔纳托斯缠住难以分身的时机，那群雷蛛下场浑水摸鱼，接连抓伤几人。


    及时躲开的游客只能凭借这一闪一灭的灯光判断雷蛛的位置，但无济于事，普通人与以骸的差距太大了，即使在黑暗中，以骸也能轻易发现人类的踪迹。


    惨叫声不绝于耳，观一咬牙，将修边刀向前一递，与塔纳托斯的武器交错后迅速回勾，用力一扯将它的武器带走，而后把刀送进他的核内。


    解决完塔纳托斯，观一回身把刀扔到雷蛛身上，同时三两下跑到它面前，将刀收回。


    普通人眼中如同噩梦的雷蛛，在观一手下没能坚持两秒。


    “导游呢？”他问。


    幸存者面面相觑，这黑灯瞎火的，谁知道导游在哪儿，活没活着。


    “你们还要继续吗？”


    几人立刻摇头，他们本是为了找刺激才来芭莱大厦的，现在可好，小命差点没了，早知道就听评论底下的好心人的劝了，下次再也不故意进空洞了！


    既然几人一致决定离开，观一就先将他们送了出去，上次带委托人找出口的时候走过很多地方，观一领着他们找路，很快就找到了熟悉的匪帮基地。


    这次的看守小弟换了个人，更加懒散，观一扭头叮嘱几人，“跟紧我，出事我不负责。”


    几人小鸡啄米般狂点头，小声道：“绝对寸步不离！”


    观一故技重施将小弟弹晕，领着几人快速离开，在天台将人丢了下去。


    但观一还要留在这里继续玩。


    只有他自己行动，原路返回就不需要多少时间，离开匪帮基地后，他回到原地，思考接下来先走哪边。


    没等他想好，就听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地上起来。


    “嘶！”猛鬼刚从昏迷中醒来。


    刚才他们被雷蛛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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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时候，他可是推了不少人做替罪羊，但不知道是那个龟孙子竟然挪到他后面敲了他一棍子，直接把他敲晕了。


    现在他的后脑勺还疼呢！


    醒来后他没急着起身，闭着眼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什么声音也没有，以骸也不见了。


    猛鬼松了口气，这才敢起来，他准备离开，结果一转身就对上了一个人。


    “啊啊啊啊！”猛鬼发出尖锐爆鸣。


    “再叫割了你的舌头。”


    猛鬼连忙捂住嘴。


    “我还没逛完，带路。”


    鼻尖萦绕着血腥味，猛鬼偷瞄四周，只看到几个躺在地上的尸体，眼前这人却丝毫不惧，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


    猛鬼讪笑，准备抱大腿，观一烦躁地啧了一声，“带路。”


    “诶，好嘞好嘞！”猛鬼不住地点头哈腰，转身带路。


    一路上猛鬼都在见缝插针寻找机会与其攀谈，但观一不搭理他，这人只好收回心思，专心讲解。


    芭莱大厦内部的艺术品大都奇奇怪怪的，很多人都表示欣赏不来它们，猛鬼也对这些东西无感，选在芭莱大厦不过是因为这里的都市传说太过出名，许多寻求刺激的人都想进这里看看，猛鬼闻到了商机，在绳网上广撒网找冤大头，遇到以骸就让游客做替死鬼为自己博生机，次数多了就有人在网上揭露他的行为，但猛鬼不在乎，丁尼可是实实在在赚到了，被避雷了换个名字或者账号，照样可以继续骗人。


    慢慢的，猛鬼觉得只是这样就太简单了，赚钱效率不行，便开始琢磨怎么调动游客的恐惧心，游客一害怕，他就充当救世主，游客为了保命自然就会奉上更多的丁尼。


    也就是这时候，猛鬼才开始琢磨芭莱大厦内部的构造，比对两座大厦的陈列，他发现二者的布局几乎完全一样，而空洞的属性扭曲了内部的空间，生物进入其中后，走着走着可能就会再次看到之前经过的地方，但谁也说不准这次经过的地方是另一座大厦的同类布局还是刚才已经走过的。


    鬼打墙战略正式启用。


    靠着这招，猛鬼赚得盆满钵满，虽然经常会在中途碰到以骸，但只要把游客推出去，他就能活着出来，至于传说中的双子以骸，猛鬼坑蒙拐骗这么多次，一次也没碰到过，他很怀疑这个传说的真实性。


    这次也是他倒霉，大意了没能及时逃脱，反而被人在后面敲了闷棍，醒来还差点被这人吓死。


    猛鬼偷瞄旁边这人，对方沉默寡言，每经过一个艺术品，他就拿着手机拍拍拍，猛鬼想不通这些东西有什么好拍的，那么抽象奇怪，好看吗？


    猛鬼估摸着观一的实力，得出一个悲伤的结论：他打不过，更跑不过对方。


    尽管大厦里的艺术品在空洞降临后就被盗洞客们拿走了很多，但依旧有不少还在里面待着，观一走了一路就拍了一路，好些作品在网上只有一两张模糊的照片，观一找不到更清楚的版本，正巧刷到猛鬼的帖子，这才打算亲自进来看看。


    他本想着不管别人，只跟着路线拍照就行，但当那些以骸现身收割游客性命时，他还是出手了。


    只是他的实力被压制了，不然，不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