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帖人叫“猛鬼追缉队”，看名字应该是个爱找刺激的家伙，观一刷到的时间早，评论区还没有人回复。


    等待的时间他搜了一下“芭莱大厦”，整合当时的报道和最近的帖子，观一得知这座大厦曾经是多么辉煌，就连空洞出现后话题度也不曾消减，至今仍是这座城市中各种传说的主舞台。


    大厦被卷入空洞后，盗洞客也逐渐活泛起来，但幸运的总是少数，无数报道显示，许多盗洞客，匪徒甚至官方调查团体都葬身于此。①


    大厦有A和B两座，内部设计与陈列几乎完全相同，加上空洞扭曲了内部的空间，进入其中的人十分容易误认为自己陷入了鬼打墙，最后在绝望中被侵蚀成为以骸。


    搜索完相关资料后，观一又打开那条帖子，这会儿已经有几个评论了，都在说帖主是骗子，用游客的命换自己的生路。


    这么一说，观一反而更好奇了，于是点开他的头像私信他。


    两人很快敲定了时间和见面地点，观一将今天的报酬分出一半当成定金付过去，在墨鸢的提醒声中关掉手机，起身往饭桌方向走去。


    吃过饭后，墨鸢给两人各自转了二十万丁尼，“这几天忙工作，忘了给你们转生活费，我可能没法一直照顾你们，所以你们需要什么自己买就好，钱不够了就跟我说。”


    “可我们在接委托赚钱了，可以自给自足啊。”赫拉有些不高兴，这几天她一直在跑空洞诶，姐姐把她当小孩吗？


    “那是你们自己赚的，和我给的不一样，收着吧，我的工资养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两人根本不肯收，赫拉不必说，一来委托有报酬，二来她平日也没多少空闲时间去花钱，这钱给她也没用。观一则是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加上昨晚和赫拉的谈话也让他记住了姐姐比他们更需要钱生活，所以他也不打算接受这笔钱。


    这就显示出墨鸢的先见之明了。


    她直接给两人转账了。


    “别转回来了，净浪费手续费了。既然你们不需要，下次我就不给了，行吧。”说着她又笑了，“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能耐，再过不久说不定存款比我的都要多了。”


    ……


    “姐姐，我在这里下车。”


    “姐姐，在这里停吧。”


    赫拉与观一同时开口，墨鸢踩下刹车，挑了挑眉，“你俩接的不会是同一个空洞的委托吧？”


    虽然这个可能很令人讨厌，但根据结果来看，是的，两人接的委托来自同一个空洞，虽然委托内容不一样。


    “既然这样，你俩就互相照应一下吧，有事记得联系我。”


    有两个人正在空洞入口前等候，赫拉与观一相看两厌，均臭着一张脸往入口走，赫拉与其中一人是经常合作的关系，因此并未在入口逗留；观一和另一个委托人互相确认了身份，拿着他给的工具进入空洞。


    观一接的委托是收集空洞数据的，收集数据需要特殊的工具，但这个工具发射的信号会引来以骸，为了避免收集过程出现意外，观一需要在工具运转的时候留意附近的以骸并及时清除。


    有委托人带路，观一这次没有带墨鸢的邦布，跟着他来到了选定的收集位置。


    一切进展顺利，到达最后一个位置后，两人各司其职，很快以骸就被吸引过来，观一守在委托人旁边，一下一个以骸。


    “好了，收集完毕，这次多谢你了，等出了空洞我就给你转账。”


    “嗯。”


    根据萝卜给出的路线，两人开始返回。


    在空洞里待了这么久，委托人腰都僵了，一边走一边活动筋骨，伴随着“咯嘣”“咯嘣”的声音，问道：“下次有委托我可以直接联系你吗？”


    “可以，如果我有时间会接。”


    “太好了，你消灭以骸的时候感觉好轻松，我差点怀疑你是官方人员来钓鱼了。”


    “以前遇到过类似的事，后来训练了几年。”


    “这样啊，你说我要是也像你这样训练几年，会变得和……”


    “嗯？”没听到接下来的话，观一扭头去看，委托人早已没了踪影，原地只剩下一个空洞裂隙。


    空洞内偶尔会有这种裂隙，或许会把人传送到另一个地方，也可能连接着另一个空洞，不管是哪一种，对于委托人来说都是不利的，观一思考完，毫不犹豫踏入裂隙。


    裂隙的另一端连接的是完全不同于刚才那个空洞的环境，这里似乎是在建筑内部。


    万幸委托人被传送过来后没有乱跑，看到观一跟了过来，他松了口气，半开玩笑道：“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裂隙，还好落点不是半空，不然你的报酬我就给不了了。”


    “这是哪儿？”


    “嗯……”委托人环顾四周，看着有些熟悉的陈列，尽力比对脑海中的各种图片，终于找到了答案，“这是芭莱大厦的内部！”


    “完蛋完蛋，听说芭莱大厦里面有一对强大的以骸，那个，你能打得过吗？”


    委托人希冀的目光落在观一身上，他回想昨晚搜的资料。


    据说一旦有人进入大厦，双子的怨魂就会用闪烁的灯光来警告闯入者，如果来者一直逗留于此，她们就会现身收割性命，有盗洞客声称在大厦内遇到过和传言一模一样的事情，但关于双子的照片只有生前的表演照，没人拍到怨魂状态的她们，所以也没人能说准她们的真实实力。


    观一在原本的世界时常与怪物作伴，但这个世界的以骸实力差距巨大，他也无法断言自己能应对大厦内的怨魂。


    所以他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但如果我无法应对，会带你逃走，你不会有生命危险。”


    尽管有他的承诺，委托人还是不太放心，他蹲下身开始捣鼓邦布，调出芭莱大厦的公共萝卜数据，芭莱大厦空洞的活性最近时常变化，萝卜数据也一直在更新，但网上没有最新的萝卜，只能依靠旧数据拼运气了。


    “乔老大，挽昼女士，保佑我们平安离开空洞！”委托人跪在邦布面前，虔诚地拜了三拜。


    在他祈祷时，观一已经在周围转了一圈，见他祈祷完了，观一返回来，“走吧。”


    “好，乔老大，挽昼女士，星见雅小姐，保佑我们啊……”


    伴随着委托人断断续续的嘀咕声，两人从走廊来到了一个房间，一路上灯光闪烁，确实有些惊悚，不过传言的幽魂倒是没见到，只有几只不长眼的以骸挡路，还没靠近就被观一消灭了。


    房间里的东西凌乱不堪，应该是空洞出现时逃跑的宾客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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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遇到的空洞数据能用吗？”


    委托人摇摇头，“不行，这些都是旧的，甚至比我下的数据还旧。”


    “算了，继续往前走吧。”


    离开这个房间没几步，两人又一同踩到裂隙，瞬间被传送到另一个地方。


    寻找空洞出口的途中，遇到的空洞数据都是同样的陈旧，加上时不时出现的空间裂隙，两人离开的进度始终没有前进。


    观一终于明白那个帖子下评论的鬼打墙并非夸张，他们现在的情况和鬼打墙没有区别，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观一的耐心越少，若是只有他一个人还好，但他还带着个委托人，若是不能尽快找到出口，委托人待得太久，被侵蚀成为以骸，他的报酬就化成灰了。


    为了这第一笔巨额丁尼，观一加快脚步。


    “跟紧点。”


    委托人立刻点头，集中注意力跟在他身旁。


    在如同迷宫的大厦内部转来转去，委托人都快转吐了，观一的速度却不曾减慢，带着他清除遇到的每一只以骸，穿过一个又一个裂隙，最后在裂隙另一端发现一处匪帮据点。


    “别出声。”


    观一的视线在匪帮小弟之间逡巡，最后落在一个靠着墙的瘦高个身上。


    他收回视线，开始寻找工具。


    “嘶。”瘦高个的脖子被珠子击中，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趁着其他人还没发现，观一将委托人像拎小鸡仔一样拎着，脚步轻巧跃至瘦高个身旁，弯腰捡起那颗珠子，没有施舍给他一个眼神，又继续往前跑。


    他带着委托人快速越过障碍物和陷阱，却停在终点，前面没有路了。


    这里是楼顶，他朝下望。


    他猜的没错，瘦高个守着的方向正是空洞出口。


    可是出口却在大楼中部的半空，如果跳不准，就要面临粉身碎骨的结局。


    “这么高！”委托人声音颤抖，双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观一挪了挪脚，随后一跃而下，呼啸的风肆意刮在脸上，委托人“咦啊”地喊叫着，想要看一眼却又害怕。


    “出来了。”观一出声提醒，将他放下。


    委托人双腿一软，没控制住直接跪在地上，他抖着嗓子又开始嘀咕，“我的乔老大啊，太吓人了……”


    观一看了看时间，因为意外传送到芭莱大厦，这次的委托耗费的时间比预想的多了两倍，观一有些心烦。


    但委托人休息好后毫不拖延地给他转了原本委托费的两倍丁尼，观一看到那串数字，心情又好转起来。


    “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估计都没法活着走出来！”


    “嗯，我还有事，先走了。”这个出口离地铁站有点远，观一不想浪费时间，干脆在路边打了车去下一个委托地点。


    因为出口位于二十三分街，隶属于雅努斯区，所以观一的手机上也收到了消息推送。


    “治安局安全讲座将于本周六举行。”


    观一对安全讲座不感兴趣，但这个讲座是治安局光映分署开展的，他还记得就是在光映广场的花店他遇见了姐姐。


    有时间的话去看看吧，顺便在那边买点东西。


    与此同时，赫拉也遇到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