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服软
作品:《替姐重生后与死对头琴瑟未鸣》 慕辞步伐沉稳,径直走到裴轩和沈望舒之间,巧妙地隔绝开二人原本不算远的距离。
他并未看裴轩,先是垂眸扫了眼沈望舒,沉下头,黯淡阴影的遮掩下,看不出情绪。
慕辞极为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沈望舒微凉的手腕。似是宣誓着自己的领地,带有绝对的占领意识。
沈望舒正心乱如麻,下意识想挣脱,反而被锢得更紧。她只得顺势将裴轩给的那份卷宗飞快地塞进袖中,动作之轻,无人发现。
裴轩看着慕辞这番宣示主权的举动,又见沈望舒并未抗拒,眼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也黯了下去。
“看来......这次真算我输了。”裴轩趁着慕辞视线关注沈望舒的时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了眼泪,恢复了那副不羁放纵的表情。
当然,裴轩就算死也不会在慕辞面前丢面儿。
慕辞扯了扯嘴角:“你什么时候赢过?”
两人同在朝为官,虽因性情不合而多有摩擦,互相看不顺眼,但在维护朝局大体稳定这一点上,却又有着诡异的默契,算是亦敌亦友的存在。
慕辞知道裴轩的为人,裴轩亦然。
裴轩被他噎了一下,却也不恼,反而轻笑道:“诶,你这张嘴啊,还是这么不饶人,脸皮也还是那么厚。”
慕辞没兴趣与他再做口舌之争,他紧紧握了握沈望舒的手,对裴轩下了逐客令:“宫宴并未邀你,不请自来,已属逾矩。此刻夜深,恐生变故,裴大人还是速速离宫回府为妙。”
裴轩自然听得出他话中的深意,也知道自己确实不该久留。他最后深深地看了沈望舒一眼,那眼神复杂,包含了太多未竟之言,最终只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临走前,裴轩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望舒,目光柔和,算是告别过去,放下过去。
他不再留恋,随即转身,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笼罩的宫道尽头。
待裴轩走后,慕辞松开了沈望舒的手,掩于袖下,不自觉得攥紧,似乎想要留住她残留的温度。
“回去吧,宴席还未散。”慕辞并没有转头,声音比方才稍微缓和了些。
然而,身后并未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清晰可辨的、带着浓重鼻音的抽泣。
他脚步一顿,蓦然回首。
月光与宫灯交织的光线下,只见沈望舒依旧站在原地,低垂着头,平日里那双清亮倔强的眼眸低垂,长睫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晶莹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无声却迅疾地滚落,砸在冰冷的地砖上。
慕辞见过她流泪,在父母的坟头,新婚之夜的争执,那些眼泪往往伴随着愤怒与不甘,像是带刺的冰柱。
可此刻,慕辞能清晰感受到,她泪水里充满了悲伤与凄凉。
他心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阵陌生的揪紧。
“你......”慕辞喉间一紧,原本想问“你怎么了”,却发现这问题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伸出手,却不知该落在何处,僵在半空。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瞬间,沈望舒却先有了动作。她依旧没有抬头,只是试探般地、用微颤的指尖,轻轻拉住了他方才握住她手腕后尚未完全放下的衣袖一角。
然后,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她将额头缓缓地、轻轻地抵在了他结实的臂膀上。
温热的、带着湿意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慕辞浑身一僵。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微颤,以及那无声滚落的泪水浸湿衣袖的凉意。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破碎的哭腔,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夜风吹散:
“我觉得......有些累了。”沈望舒下意识地动作,她不再对抗自己的内心深处,眼下只想随心而来。
她停顿了片刻,攥着他衣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些,骨节泛白,仿佛在汲取勇气。终于,她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带着哽咽的细微声音,再次开口:
“慕辞......抱歉。”
这声“抱歉”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下,也重重地敲在了慕辞的心上。看着她泪湿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肩头,一种混杂着心疼、无措、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情绪,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片刻,沈望舒收回动作,敛去泪水,平复住紊乱的呼吸后长长舒了口气,勉强撑起一抹笑:“方才是我逾矩了,抱歉......”
“我们回去吧。”
“你没事了?”慕辞问。
“当然。”沈望舒加重语气肯定,目光毫不躲避地迎了上去。
“那便好。”慕辞没有多问,他知道沈望舒有什么事,自然会告诉他。
沈望舒和慕辞回到殿时,敏锐地察觉到殿内的氛围比离开时凝滞几分。空气中仿佛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硝烟。
原本和乐的丝竹之声也掩盖不住那份窒息的氛围。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默默回到自己的席位,默不作声。
沈望舒看向上座,原本皇后的位置,如今是另外一位穿着华丽的女子端坐着,其装束打扮很是华丽,与方才皇后的典雅朴素大相径庭。
她容貌明艳,此刻却眉眼含霜,目光时不时落在对面郑家席位上的郑裕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那位是?”沈望舒侧身询问道。
“贵妃徐明华。”
沈望舒确是听说过她。
徐明华,首辅徐齐的掌上明珠,当年为家族利益入宫,深受皇帝宠爱。然而,她心中所系,始终是自幼一同长大、却被先皇一道旨意发配北疆的郑裕。她对皇帝,因郑家之事心存怨怼,始终冷淡疏离。
而皇帝对她,却是情根深种,即便知晓她心有所属,依旧极力包容。
至于皇后,不过是皇帝为了平衡朝局、牵制徐齐势力而迎娶的联姻工具,两人相敬如“冰”。
外人传言,皇后心里郁结,恐怕是不得圣上怜爱的孤苦寂寞。
不过这都是京中谣言,沈望舒并未亲眼见过。
此刻,贵妃正轻摇团扇,语调和缓,却字字清晰,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向郑家:“郑将军在北疆苦寒之地戍守数十载,风餐露宿,为国为民,劳苦功高。陛下仁德,此番召郑家回朝,若只赏赐些金银帛缎,怕是难以彰显朝廷对功臣的体恤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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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待。”
她并未明说,但意思再清楚不过——郑裕理应加官进爵,得到实权。
郑裕闻言,立刻起身,躬身行礼,言辞恳切地推辞:“贵妃娘娘言重了!戍守边关乃臣子本分,不敢言功。陛下恩典,允臣等归京,已是天恩浩荡。”
“娘娘念及少时情谊,为臣等多有考量,臣感激之至。不过如何抉择,圣上自有定夺,娘娘不必担忧。”郑裕话语间,也在为徐明华的逾矩而请罪。
高座上的皇帝,面沉如水。他心中岂能不知贵妃此言是为何人张目?若非徐齐在朝中势大,不断施压,他怎会情愿将郑裕这个“情敌”召回京城?
此刻听着贵妃为郑裕讨要封赏,他自是坐不住,却不得不强自忍耐。若此刻发作,岂非坐实了自己亏待功臣、心胸狭隘之名?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语气听似平和,却暗藏锋芒:“爱妃与郑爱卿皆乃性情中人,念及少时情谊,为郑家多虑几句,朕岂会误会?”
顿了顿,话锋一转道:“只是,时移世易。如今爱妃已为朕生育皇子公主,不再是当年无忧无虑的少女;朕亦非昔日莽撞少年,肩负江山社稷;而郑爱卿你,更是独撑郑家门楣,成为我朝栋梁。过往种种,譬如昨日,人.....总要向前看才是。”
“如何抉择,确实不能只看在情面上。”
他这番话,看似感慨时光,实则是划清界限,提醒郑裕知晓自己的身份,也意在如今他们之间,只于利益,毫无情谊可言。
此话一出,郑裕和徐明华都不再言语,准备的话也梗在喉咙里,又咽了回去。
此时,一直沉默的慕辞适时开口,声音清冷,直接针对贵妃方才的言论:“贵妃娘娘深居内宫,心系将士,实乃仁德。可是,郑家之功,封赏之事,需从长计议,平衡各方。倒是娘娘......”
他微微抬眸,语气平淡却意有所指,“身处禁苑,竟对将士功绩、封赏尺度如此了然于胸,思虑这般周全,倒让臣等意外。莫非......是得了哪位高人‘指点’?”
他这话,直接将矛头引向了贵妃背后的徐齐,暗示她此言此行,皆是受人授意,干涉朝政。
“定国公,莫不是认为本宫与朝臣勾结?”徐明华立刻警惕起来。
慕辞语调悠然:“臣可没这个意思,娘娘与首辅大人是父女关系,谈何用得上勾结?娘娘言重了。”
徐明华手下一紧,也不再发言,毕竟说多错多。
皇帝闻言,不自觉点头,相当满意他的答复。这些话,他身为一国之君,不便直言,由慕辞这个“孤臣”说出来,再合适不过。既敲打了徐家,又维护了君王的“宽仁”形象。
沈望舒坐在慕辞身侧,这些话语稀疏落入她的耳朵里。
根据这些话,渐渐拼凑出了这复杂局面背后的权力纠葛与爱恨情仇。这看似繁华似锦的宫宴,实则步步惊心,一言一行,皆关联着前朝后宫的平衡与动荡。
或许除了谢景钰,还有人在默默地操纵着这一切。
宫宴结束,沈望舒先一步上了马车,慕辞却被郑缨叫住,似是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