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边看弹幕边留意手机的动静，没等到下一条短信，反倒是粉丝纷纷刷起“大气”的弹幕。


    平台酷炫的礼物特效覆盖住整个屏幕，持续了整整十分钟，这一会功夫刷了三十个水晶宫殿，算下来是十八万。


    虞锦呆了几秒，才后知后觉提醒：“不用送礼物的——”


    话没说完，他看到那个带着满级50级亮晶晶牌子的粉丝发话了。


    在平台内消费过七位数以上的老板进直播间和发弹幕都有华丽特效，虞锦一眼就看到了这条弹幕。


    x0123：想听新歌，能唱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


    虽然是小偶像的身份，但他没有点亮这个技能点啊！也没人说解密本需要表演啊。


    虞锦在心里吐槽了一嘴，却没有忘记维持人设，努力保持微笑，白净的脸带上一丝薄红。


    毫不知情的弹幕飞快刷过：


    ——哇塞好像害羞了，好可爱！


    ——哈哈哈因为这首歌是偏阴暗风的调调，小鱼平时都是走可爱风路线，单独拎出来唱会不好意思啦。


    而414直播间的弹幕则是看穿了主播的窘境，大多是冷嘲热讽的。


    ——有没有看过这个副本的人来解答一下，之前有这part吗？


    ——太尴尬了，我出去缓缓。


    ——能不能快点过剧情，想看新人被虐。


    ——楼上的，纯过剧情主播可能活不过三天。


    虞锦眨巴两下眼，有样学样，对着帮他说话的弹幕稍加修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目前平台还没有新歌的版权，下次再唱给大家听吧。”


    这话听起来有一点说服力，熟悉他的粉丝都知道他的经纪公司管理很变态，旗下艺人在直播间的一言一行都会被监控。


    弹幕纷纷表示理解，还骂了公司几句。


    虞锦继续道：“那老板再换一个要求吧，能满足的会尽量满足哦～这位老板是姐姐还是哥哥呀？”


    x0123：。


    0916提醒：【经常刷礼物的榜一大哥。】


    不早说。


    虞锦沉默了几秒，试图补救道：“开玩笑啦！哥哥还在吗？”


    老板没有回话，其他粉丝调侃说老板生气跑路了，虞锦随口说了几句撒娇的话，又挑着弹幕聊了几分钟，看到礼物榜单显示老板还在直播间。


    终于，x0123再次发话：没生气，早点下播。


    这个要求倒是容易实现。


    虞锦刚好担心自己表现不好，这下有借口便顺着台阶下，说今天有点累，比平时提前了半小时下播。


    另一边到家的咸正青洗完澡后回到客厅，发现页面显示主播已下播，他顺手关上电脑，刚想拨打助理的电话，突然想起什么转而打给公寓的物业。


    “嗯，你们看着办吧，”咸正青停顿两秒，“对了，一楼大厅和门口的监控好像坏了，处理一下吧。”


    虞锦关掉直播间后，先去冲了个澡。


    回到客厅没多久，一声突兀的门铃声划破寂静，在空而大的公寓响起。


    “叮咚。”


    ·


    “叮咚。”


    虞锦被门铃声吵醒时刚过七点。


    迷迷糊糊爬起来，开门后见到一张女人的脸。他还没完全清醒，嘴比大脑快，一声“早上好”已经说了出口。


    女人盯着他，幽幽道：“终于醒了？”


    虞锦大致猜到了这人的身份，跟电话里听到的声音很像，下一秒就听到0916介绍：【这就是你的经纪人。】


    张玥没化妆，眼下遮不住的乌青，唇色很淡，看上去很是憔悴。


    “姐，你的状态好像不太好，怎么这么早过来这边呀？”虞锦观察女人的脸色，疑惑道：“是有什么急事吗？”


    张玥瞪了他一眼，说：“你倒是睡得香，给你打了几十通电话都不接。”


    虞锦有些抱歉，低声说：“我没注意，可能是不小心静音了。”


    这也不能怪他，他还没完全适应这个身份。


    魅魔其实不需要什么睡眠，有些魅魔还会在夜里进入人类的梦中汲取养分，但自从他进入副本后，身体像是受到了限制，有跟人类玩家一样的需求，包括吃饭、睡觉。


    但吃饭只是轻微充饥，他还是会觉得饿，如果有好吃的就好了。


    想到这，虞锦的肚子适时咕了两声。


    张玥平时虽然凶，但在照顾他们这方面绝不马虎。


    她进门熟练，把带来的早餐放到餐桌上，说：“先去洗漱，然后来吃早餐。”


    虞锦眼睛一亮，动作很快，没两分钟回到了餐桌旁，又被张玥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一眼。


    “看看我发你的消息吧，让你注意点还不听。”


    副本里的npc分为三种，好的阵营会为玩家提供线索，推进剧情，中立的只负责走剧情，坏的则是阻碍玩家完成任务，甚至制造危险。


    目前来看张玥属于中立甚至好的一类。


    虞锦边吃边翻看手机，凌晨四点多张玥给他发了消息，接着是数不清的未接来电，到六点就没继续发了。


    张玥在他旁边坐下，表情凝重，眉头皱得很紧。


    “两点多发现的，就在你们这栋的地下车库，那照片……唉，照片就不给你看了，怪吓人的，被人发现的时候，身边还有你的小卡，手机全是你的偷拍照，不过这个细节已经谈好了，不会公开。”


    张玥说的是他的一个私生凌晨离奇死在了停车场，身上没有明显痕迹，是窒息而亡，右手被人切下。


    巧合的是刚好监控在维修，没有拍到凶手，尸体是巡夜的物业发现的。


    “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张玥顿了下，训斥道：“你也给我长点心吧，现在警方来调查了，住这的都知道昨晚出事了。”


    虞锦咽下一口，没把昨天被人跟踪的事说出来，而是问：“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消息？”


    说到这个张玥似是愣了一下，神色不太自然。


    “差不多四点，收到了未知来电和短信，那人只打电话不说话，已经找人去查号码了。”


    她又说：“短信里发了现场的照片，摆明是冲着你来的，之前那些小道消息可以不信，但这趟浑水是绝对不能淌。”


    虞锦乖巧点头，认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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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看一眼照片吗？”


    经纪人狐疑地看虞锦一眼，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打开短信，“你平时不是最怕这种了吗？别怪我没提醒你。”


    虞锦没多解释，匆匆瞥过照片上死者的脸，停车场很黑，这张照片是在打光情况下拍的，光线聚焦在死者的胸前，那里摆放着两张经纪人所说的小卡，左手压在小卡上，像是虔诚地进行某种仪式。


    右手……空空的，惨不忍睹。


    而在照片的角落里，有一样格外违和的东西。


    那是一个可乐罐。


    就算只有依稀的光，虞锦也能清楚知道上面印着的是百事可乐几个字。


    没记错的话，昨晚他丢在了客厅的垃圾桶？


    虞锦猛地起身，把旁边的张姐吓了一跳。


    他径直朝客厅的垃圾桶走去，只见原本该好好待在里面的空罐消失不见，多出了另一样东西。


    昨天刚入住，虞锦很确定垃圾桶一开始是空的。


    见他蹲在地上不动，张玥眼皮一跳，也跟着走了过来。


    “突然怎么了？”


    虞锦看着面前这封古怪的信，信封画了两个歪歪扭扭的暗红色爱心，不像用笔写下的，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拆开，里面如恶作剧般只写了一句话：被你发现了～［爱心］


    跟昨晚收到的如出一辙。


    只不过那封没有血味。


    听到张玥的声音，他下意识收起了信。待张玥走过来，只瞥到了信封，她松了一口气，语气平淡道：“就一封信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是粉丝给的吗？”


    虞锦起身，闻言偏头看了她一眼，扯了个笑：“嗯，昨天好像不小心丢错了，刚才突然想起来。”


    “行吧，这方面也注意点，别传出去说你对粉丝不负责。”张玥看了眼手机，继续说：“警方那边我会打点好，今天我只是过来确定你的安全的。”


    “这周行程我都帮你取消了，这些天你就老实待在家，直播或者写歌，别出去乱跑。还有，嘉年今天下飞机后会直接过来，暂时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你们别吵架。”


    听到陌生的名字，虞锦愣了一下，迟疑问道：“跟我一起住？”


    张玥拍拍他的肩，语气有些无奈。


    “本来公司就是安排的两人寝，另外俩小子乱得要死，你肯定不愿意和他们住，嘉年之前不是住家里吗，前两天又上热搜说你们关系不和，现在公司摆明态度让你俩私下解决，装也得装得像一点，反正这里房间多，你少跟他碰面就行了，多个人在也安全。”


    虞锦应下。


    下午两点，门铃再次急促响起，门外的人催魂似的按个不停，等门一开直接无视站在门口的虞锦，使唤后面的人把行李搬进去。


    虞锦本想着至少跟室友和平相处，率先打了个招呼，结果笑容都僵了，对方也没跟他讲一句话。


    吵架果然是有原因的，狗果然是狗。


    来人戴着黑色墨镜，一身潮牌，把助理叫走后才分出眼神看向虞锦。看着那张刻意讨好，略有些楚楚可怜的脸，白嘉年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火，语气很冲：“离我远点，我不搞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