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作品:《体弱多病,但深陷修罗场

    “姓名。”


    “许呦。”


    “年龄。”


    “十八岁。”


    “职位。”


    “医疗部实习员工,还有两个月就转正。”


    “原来作战部出任务这么麻烦啊,都已经调查三遍了,我觉得我已经把我的记忆里里外外倒腾干净了。怎么还不满意啊。”


    许呦坐在密闭的房间里,四周空无一人,唯有硕大的全息屏,屏上出现一调查部的员工。


    她将腰间的带子缠在手指上,有一搭无一搭地甩着。


    “这是每一个管理局的觉醒者必须走的流程,并非刻意针对,希望理解。”


    “我当然知道啊,谁会针对一个实习生啊。”许呦理直气壮地顶了一句。


    “就是,我是医疗部的,没什么作战经验,进灵域注意到的就只有那些,再多的我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许呦诚恳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表示自己再憋也憋不出什么来。


    “情况我们已经基本了解了,碍于流程,这第三遍也得走完,你就当和我聊会天,放松放松。”屏幕上的女子温柔地眨了下眼,一下将有些严肃的氛围打散了。


    “我记得入档资料上写了,你的特殊能力是由你妈妈传给你的,从小就拥有。十七岁时,你妈妈因病去世,临死前将你托付给你如今的队长同时也是她的故友蔚秀雅,你经过考核,加入医疗部。对吗?”女子先是介绍了一下自己,随后闲聊般将她的往事念了出来。


    许呦轻轻地眨了下眼,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逐渐消失,她将脑袋搁在桌上,难得沉静了下来。


    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闪过一丝怀念。


    “是的,我妈妈说我年龄小,又单纯,没有人照看会被骗得衣服都不剩,就让我来管理局。她说你们不会让我被人欺负的。”


    女子见那双眼眸浮现出淡淡的水雾,下意识顿住了,等着她平息。


    宋纾岑倚靠在审讯室的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她的面前是360度无死角的监控,许呦的表情被全息屏无限放大,她甚至可以看到她收缩的毛孔。


    “继续。”


    收到命令的女子回过神来。


    “你和你妈妈的感情真好,一定是她从小带大的吧。看资料上写着,你妈妈还是个画家。”


    “是啊,我妈妈喜欢画画,她是小有名气的画家哟。她喜欢去各种地方采风,而且,都会带上我,别看我只有十八岁,我翻过雪山,越过沼泽,看过最绚烂的太阳,闻过最香的花朵。祖国的大好河山我可是都去过呢。”


    一提到这个,许呦便扬起了脑袋,骄傲地晃了晃。一副她很厉害的表情。


    “这么厉害,说的我都羡慕了。”女子笑着夸赞着。


    “那你的妈妈又是为何……抱歉,不是有意冒犯,想到那样无拘无束的女子那般早便……一时惋惜没止住。”她歉意地望着许呦,道了好几次歉。


    “没什么不能说的。”许呦摆了摆手,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


    “我早就做好她会离开我的准备了,妈妈也是。我们一起度过最美的时光,早就没有遗憾了。我们家有遗传病,她们基本没活过五十岁。”


    “啊。”女子瞧着她,有些悲伤,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


    “现在的医疗条件比以往发达许多,你或许可以先去医疗部做个全身检查,再……”


    “不用了。”许呦摇了摇头。


    “该来的总会来的,提前焦虑是过不好日子的。我的每一天,都应该是开心无忧的。”小酒窝随着弯弯的眼角出现,她笑得很灿烂。


    “时间到了,请问我可以走了吗。”许呦瞥了眼变了个颜色的房间。


    “可以,感谢你的配合。”女子站了起来,对许呦敬了个礼。


    关闭所有设备后,女子将调查的所有信息递给了宋纾岑。


    “和资料上没什么明显的差别。”


    “嗯,她说的都是实话。”宋纾岑点了下头,算是回答她的话。


    “下一位吧。”


    女子出去开始下一场。


    坐在一旁的调查部部长蓝天将准备好的药剂递了上去。


    宋纾岑注射在胳膊上,又微眯着眼睛,审视全息屏里说的每句话。


    “不休息一会吗?”


    “没时间了。”她摇了摇头。


    虽然手指隐约发颤,但她的面部没有一丝变化。


    “抽出一人,盯着许呦。”冷厉的下颚,黝黑的眼眸,宋纾岑淡淡道。


    “她不是没有什么嫌疑了吗?”


    “直觉。”


    蓝天一听这话,便点了点头。


    对于精神系觉醒者来说,直觉是最重要。


    宋鹤眠接受完调查部的例行调查,上传完高数作业,又在管理局的作战部训练了一会。


    瞧着夕阳西下,黑幕降临,她慢吞吞地回到了那栋别墅。


    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晚餐,宋纾岑还没有回来。


    “家主说今晚小姐回家,让我们做些小姐爱吃的。”林姨笑着道。


    “那……她回来吃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家主这些日子很忙,已经好几天没回来过了。”


    宋鹤眠点了点头,坐在餐桌上,发着呆。


    因为最近北区爆发的灵域吗?


    那个灵域跟她以往进去过的不一样,它太凶残了。


    若是她被卷进去,她应该怎么做呢。


    一阵嘈杂下,宋纾岑走了进来。她解下风衣,扔在沙发上,径直朝餐桌走去。


    不知为何,瞧着宋纾岑似笑非笑的表情,宋鹤眠有些心虚,她默默站了起来。


    “坐。吃完饭再说。”宋纾岑拾起勺子,喝了口粥。


    宋鹤眠乖巧地点了下头。


    见她大致吃好了,宋纾岑拿出了一份协议。


    “签了它。”


    这是一份保密协议,跟调查部曾经让她签的没什么区别。宋鹤眠没想明白宋纾岑想要做什么。


    她调出了一个视频。


    那是一段简短的视频,从作战部的执法记录仪里截取到的。


    男人半跪在地,染血的指节死死攥着半截断裂的金属片,一刀,一刀,又一刀,砍在他队友的躯体上。


    队友匍匐在地,四肢短了一大截,他痛苦地挣扎着,发出一声惨厉的猫叫。


    破损的衣物下是被反复切割的可怖创口,新鲜的血肉混着浑浊的□□在地面漫开,濡湿了他的裤脚。


    他的动作机械而疯狂,每一次下刀都精准地避开骨骼,将带着温度的肉片从肌理上剥离,用手狠狠一扯。


    狼吞虎咽地塞进了嘴里,不停咀嚼着。鲜血顺着嘴角而下,他的眼睛并发出诡异的满足。


    最后一刀,他砍向了自己的四肢。


    宋鹤眠抿住了嘴,刚刚进入腹部的食物翻江倒海,她有些难受。


    “这是第一个疯的,因为他忽视了污染。这是第二个,因为他无意间接触到了污染源。”


    宋纾岑落下这句话后,径直离开。


    都是聪明人,过多的话她也不需要说,她自然就懂了。


    宋纾岑倚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明天早上六点,她亲自带队进去,今晚必须养好精神。


    一阵敲门声在她耳里响起。


    “进。”


    宋鹤眠悄悄走了进来,低垂着脑袋站在她面前,弱弱道:


    “我错了。”


    眼神盯了脚尖一会,见她没反应,宋鹤眠又添了一句:


    “下次再也不会了。”


    “真的。”


    “我知道。”宋纾岑并没有睁开眼睛。


    “出去吧。”


    听宋纾岑的声音出奇的轻,宋鹤眠眨了下眼,慢慢抬起脑袋。


    宋纾岑陷在宽大的座椅里,眼帘轻合。她的眉峰比平日低了些,眉心拧着一道极淡的细纹,说不出的疲倦。


    “您很久没休息了吗?”


    宋鹤眠朝前走了两步。


    “嗯。”她又应了一声。


    宋鹤眠眨了眨眼,拉长尾音轻声道:


    “母亲?”


    “宋局?”


    “嗯。”


    原来是迷糊间下意识应的啊。宋鹤眠微微勾起唇角,也不垂着头了,明目张胆地打量起了她。


    虽然她们是母女,但除了那双眼睛外,她们长得并不相似。


    见盖在身上的衣服滑了下来,宋鹤眠小心翼翼捏着衣角,将衣服轻轻往上掖。


    宋纾岑赫然睁开眼眸,扯着她的手腕一拉,踉跄下,宋鹤眠倒在她怀里,被她掐着脖子禁锢住了。


    “唔。”她闷哼了一声,与那双警惕戒备的眼眸对视,微蹙起了眉。


    “我看衣服掉了,怕您冷。”


    宋纾岑审视了她一会,笑了。


    她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不过依旧攥着她的手腕,让宋鹤眠想起也起不来。


    手指抚摸着脖子上那道红印,揉了揉。


    “若是我从小养的还犯那种错误,我会将她按在膝上揍。”


    宋鹤眠愣了一会,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紧抿住了嘴,耳根微红。她挣扎地想要起来。


    宋纾岑下意识捏紧她的手腕,垂眸看了全过程。


    先是耳尖泛起一点极淡的粉,像雪地里落了粒碾碎的胭脂,细弱得几乎要被苍白的肤色吞噬。


    而那粉色却在呼吸间慢慢晕开,顺着耳廓往下漫,爬上脸颊时,颜色渐渐深了些,成了暖融融的绯色,像朝露浸润过的桃花瓣,轻轻贴在苍白的肌肤上。


    宋鹤眠挣扎地离开她的怀抱,往外走。


    “您休息,我先回学校了。”


    瞧着宋鹤眠比平常快上几分的脚步,宋纾岑莫名说了一句。


    “平常,我不对旁人使用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