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仙长驾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仙驾，罪过罪过！您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定办得妥妥的，绝不敢有半点马虎！”


    “你家在哪儿？”


    桑泽可没空管别人心里怎么想，更不在乎赵四那点小心思。


    他此行的目标非常明确，只有一个。


    听盛初夏的安排，捉妖除害，查明真相。


    赵四脑子飞快一转，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忽然想起前几日傍晚回家时，曾闻到一股说不出的怪味。


    当时他没在意，只当是下雨天湿气重。


    此刻回想起来，脊背一阵发凉，赶紧点头哈腰地回答。


    “仙长明察！我家离这儿确实不远，就在五成街拐进去的第三条小巷子里，门牌是丁字三号。您要是不嫌弃路窄屋旧，小的这就给您带路，绝不敢耽误您半刻钟！”


    “走。”


    桑泽只吐出一个字。


    赵四连忙小跑跟上，一边偷瞄桑泽脸色，一边心中暗暗祈祷。


    可千万别在我家出事啊……


    屏幕外的盛初夏激动得手心直冒汗，指尖微微发颤，连手机都差点滑落。


    她瞪大双眼，几乎贴到了屏幕上。


    “要查案了？终于要查案了！天呐，崽崽要开始办案了！太帅了！”


    可她又紧张起来，眉头不自觉地皱成一团。


    她死死盯着画面中桑泽单薄的身影，心里翻江倒海。


    “万一那妖怪太猛，实力深不可测，崽崽一个人打得过吗？他才刚觉醒没几天，法术还没练熟，别……别出什么事啊……”


    再瞧瞧另一边。


    画面切到小镇酒楼的包间里。


    男主和女主还在那儿拉拉扯扯，柔情蜜意，你侬我侬。


    女主眼含泪光，男主深情告白。


    盛初夏气得直翻白眼。


    “都什么时候了！妖怪都快把全镇人吃光了，你们还有心思谈情说爱？急死我了！”


    说近，其实走了快一刻钟。


    五成街看似就在眼前。


    但巷子七拐八绕。


    青石板路坑洼不平，两侧房屋低矮破旧。


    越是往里走，越显得冷清。


    这时盛初夏才留意到，这狼牙镇表面看着人多热闹，街上来来往往的摊贩、行人不少。


    可细看之下，几乎全是男人。


    青壮年居多，老翁其次，而妇人孩子却少得可怜。


    偶尔看见一个提篮买菜的妇人，也是行色匆匆，低头疾走，仿佛怕被谁盯上。


    她心里咯噔一下，猛然醒悟。


    全都被妖怪吓跑了。


    留下的，都是些无牵无挂、胆大亡命之徒。


    终于，赵四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小院前，抬起手搓了搓衣角。


    “仙长，到了。这就是小的寒舍。”


    院子不大，占地不过三丈见方。


    但收拾得干净利落，连地缝里的杂草都被拔得干干净净。


    围墙是青砖垒的，灰缝匀称，一块块砖头码得整整齐齐。


    赵四见桑泽微微侧头，目光专注地盯着那堵墙。


    “我们家祖上也阔过，当年在镇上也算有名有姓的商户，开过布庄，做过粮行。后来家道中落，战乱频发，几代人折腾下来，到我这儿，就剩这一间小院了。可我舍不得卖，也不肯搬走，心里总盼着，哪天能翻身，重振家业，光宗耀祖！”


    他越说越兴奋，眼中泛起热切的光。


    想到怀里那块沉甸甸的中品灵石，心跳都快了几拍。


    “今儿得了这宝贝，灵力充盈，炼化之后足可助我突破瓶颈！东山再起，指日可待！仙长，您就是我的贵人啊！”


    桑泽没理他，神色淡漠。


    他缓缓蹲下身，蹲在墙根儿下，目光落在一块不起眼的泥渍上。


    那泥巴颜色深褐，混着些碎草屑，毫不起眼。


    若非他刻意观察，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他不光从里头看，还绕到墙外，沿着院墙外的小道走了一圈，又蹲着反复看了好几遍，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也越来越凝重。


    盛初夏也凑过去，把手机屏幕拼命拉近、放大，眼睛瞪得几乎贴到屏幕上，仔细瞧了又瞧，反复对比。


    可那团泥巴，黑乎乎的，湿漉漉的，啥异常也没有。


    她不知道，桑泽的鼻子，跟野兽一样灵。


    从小在深山修行，靠嗅觉辨别草药、追踪妖气，早已成了本能。


    空气中残留的气味，别人闻不到。


    连赵四这种常年住这儿的人都毫无察觉。


    可桑泽一下就能辨出来。


    那不是普通泥巴。


    是妖怪路过时踩过的痕迹，泥中混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带着腐叶与血腥的混合味。


    还有极淡的硫磺气息，那是妖物体内妖力流动时特有的味道。


    更重要的是，那脚印的形状不对。


    人脚踩出的泥印，五趾分明，而那团泥渍边缘模糊，却隐隐可见三个尖锐的爪痕。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尘土，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陈菲菲说得对，这事，得拿刘雅妍当诱饵。


    屏幕外的盛初夏急得直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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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崽崽到底发现啥了？


    怎么不说透！


    她指甲掐进掌心，额头沁出细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画面。


    就在她憋得快炸的时候，桑泽忽然笑了一下。


    “那团泥，是妖怪踩的。它身上带的是纯阳之气，不是寻常精怪。”


    听了这话，盛初夏才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那个妖怪，并非寻常妖物，而是极为罕见的纯阳之体。


    这种体质极为特殊，在天地阴阳五行中属火，蕴含至刚至烈的阳气。


    一旦修炼成形，实力往往远超同阶。


    而与它天生相克的，便是至阴至寒的纯阴之体。


    对于那妖怪而言，纯阴之人就如同天敌一般。


    一旦靠近，就会像烈日遇雪、毒蛇见雄黄。


    不仅会削弱其力量，更可能引发本源动荡，严重时甚至直接导致身陨魂灭。


    “刘雅妍，就是那种极为稀有的纯阴体质。”


    桑泽神色平静地说道。


    盛初夏心里刚嘀咕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的？她又没检查过体质……”


    结果话音还没完全落，桑泽便像是读取了她的心思一般。


    “龙族之中，本就分阴阳两类血脉。我们对这些与阴阳相关的气息，自出生起便有本能般的感知。”


    “就像你闻得到血腥味，听得到脚步声一样，对我们来说，纯阳、纯阴的气息，就跟气味一样鲜明。”


    他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而后接着说道：“洛天麒也是纯阳之体，这点毫无疑问。而刘雅妍进入秘境之前，只是一个毫无灵根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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