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我走的每一步,都是别人的命

作品:《开局扫地三百年,一键功德成神仙

    第一颗星辰撕裂长空,带着焚尽万物的炽热轰然砸落。


    昆仑山脊如巨兽抽搐,百里裂谷在轰鸣中炸开,岩浆喷涌,大地翻卷。


    那星坠之势仿佛天罚降临,要将一切登天之念碾成齑粉。


    火麟残魂仰天嘶吼,四足踏焰而起,残破引路幡猎猎飞舞,它以愿焰之躯迎向陨星——没有半分退却。


    赤影撞上星核,刹那间爆发出万丈光芒,如同太阳碎裂。


    可那星辰毫未减速,仅一瞬,火麟残魂便被砸回灰烬,散作漫天火星,随风飘零。


    陈凡脚刚踏上第一级台阶,身体猛然一僵。


    不是疼痛,却比痛更刺骨——那是心跳骤停的窒息感,遥远、微弱,却清晰地在他识海中炸响。


    他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千里之外,黄土坡上,一名老农正弯腰插秧,忽然手一抖,脸朝下栽进泥水里,再不动弹。


    系统界面无声浮现,猩红文字如血滴般缓缓流淌:


    【愿力绑定生效:宿主每进一步,需有一名支持者献出寿元或承受反噬。】


    陈凡呼吸凝滞。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脚。那一步,竟像是踩在了千万人命脉之上。


    耳边忽地响起夜琉璃沙哑的声音,像刀锋划过耳膜:“你以为你是领头的?你只是扛债的。”


    风雪未歇,天阶之上,星火铺路,蜿蜒如河。


    可此刻,每一点光都像在灼烧他的灵魂。


    他想后退,可七器环绕,天道之钥悬于头顶,反转的愿力洪流仍在奔涌。


    身后是百万百姓焚毁《赎罪录》时的呐喊,是孩童抱着木牌说“我也想做个好人”的稚嫩声音,是小石头攥着焦黑引路幡时颤抖的手。


    退不得。


    可若前行……谁来承担这代价?


    就在此刻,山脚下钟声突起。


    当——


    一声铜音穿透风雪,清越而决绝。


    村口古槐下,小石头站在石墩上,手中握着一根炭笔。


    他面前是一面斑驳土墙,墙皮剥落,裂纹纵横。


    他咬牙,在墙上写下一行大字,墨黑如渊:


    “谁愿替师父走一步?”


    风雪骤静。


    人群围拢,沉默如铁。


    一个瘦小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是个七八岁的孩童,衣衫褴褛,手里还攥着半块冷饼。


    他踮起脚尖,将沾满泥污的小手按在墙上,留下一个模糊的手印。


    接着,一名妇人上前,掌心贴纸,低声念道:“我儿昨日说,想做个不偷米的贼。”她眼里含泪,却笑得坦然。


    一位老兵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挪到墙前,右手断指残缺,却用力按下掌纹:“我欠过命债,这一印,还他。”


    曾被忘愿砂夺去记忆的老妪也被孙子搀扶而来,她浑浊的”


    短短半炷香,整面墙已布满手印,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像是一幅由无数生命签名的画卷。


    小石头跪倒在地,泪水滚落,却用力将整面墙拓成布卷,用油纸封好,双手高举,猛地抛向天阶!


    布卷乘风而起,掠过断阶,掠过灰烬,最终轻轻落在陈凡脚边。


    他俯身拾起,指尖触到那一片粗糙的拓印,仿佛摸到了千万颗跳动的心脏。


    布卷一角,炭笔添了一行小字:


    “师父,这不是牺牲——是接力。”


    陈凡喉头一紧,眼底血丝密布。


    第二步落下。


    剧痛再度袭来,这一次,是画面强行灌入神识——


    寒冬街头,少年守着母亲的施粥摊,锅里只剩最后几勺稀米。


    暴徒冲来抢食,打翻锅碗,少年扑上去护住米缸,胸口被匕首贯穿。


    他倒地时,手指仍抠着地面,喃喃道:“别浪费……米……”


    陈凡踉跄跪倒,指甲抠进石阶,鲜血顺着指缝渗出。


    “我不需要这种代价!”他怒吼,声音撕裂风雪,“我不是要他们死!我要的是他们能活得好一点!”


    系统冰冷回应:


    【警告:若中途退阶,所有已献寿元者魂魄将永锢‘天律锁链’,不得轮回。


    因果反噬即刻触发,宿主神魂崩解,天地归寂。】


    陈凡浑身一震。


    原来紫微子设的根本不是杀局。


    是困局。


    往前走,步步染血,万人为他断命;往后退,恩义成枷,所有善念化作永恒牢笼。


    他抬头望天。


    苍穹龟裂,星辰坠落如雨,紫微子立于星河之巅,嘴角微扬,仿佛在欣赏一场注定失败的挣扎。


    可就在这一刻,陈凡眼中怒火渐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死寂的清明。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抚过尘缘帚的旧柄,那上面还残留着十年扫叶的茧痕。


    然后,他张口,舌尖抵齿,轻轻一咬。


    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帚尖微颤,似有所感。


    也不能再让他们付出一分不该付的代价。


    而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如雷贯耳,久久不息——


    既然劫要有人扛……那就,全压在我身上。


    陈凡舌尖绽裂,一蓬血雾喷洒在尘缘帚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柄十年未曾离手的旧帚骤然一震,木纹中浮起细密金线,仿佛有千万道愿力自天地尽头奔涌而来,在帚尖凝成一道扭曲光影——那是“替劫影”的终极形态,不再庇护一人,而是将所有反噬尽数吸入己身识海。


    他双目赤红,却清明如镜。


    七器环绕周身,嗡鸣如泣,天道之钥悬浮头顶,光华暴涨,竟与他心神彻底共鸣。


    他高举传道简,声音穿透风雪、撕裂星坠之音:


    “从今往后,他们的命,我一人扛!”


    话音落,万籁俱寂。


    下一瞬,天地轰鸣。


    七器齐震,金光贯体,陈凡肉身如遭雷击,经脉寸寸欲裂,但他强行催动“功德化身·归心体”,以自身魂魄为炉,炼万千名字为印。


    那些拓于布卷上的手印、那些未曾留下姓名的默许、那些孩童低语、老农喘息、少年断气前的呢喃……全都化作灼热符文,烙进他的皮骨、血脉、神识。


    每一步落下,石阶染血,眼角滑泪。


    不是痛哭,而是灵魂被反复灼烧后的本能溢流。


    他的身体早已超越极限,全凭意志拖行。


    可脚步,再未停歇。


    第四步,识海翻腾,一名妇人咳血倒地的画面闪过——她曾为村塾绣灯罩,只因听说“读书的孩子不会作恶”。


    第五步,脊椎剧震,老兵断指崩裂,临终前仍紧攥一面褪色军旗。


    第六步,心脉逆跳,小石头昏倒在墙根,怀里还抱着那卷油纸,唇角却带着笑。


    陈凡咬牙前行,七器光芒渐弱,唯有天道之钥依旧燃烧,如同不灭的火种。


    第七步落下时,天阶尽头忽现一座古老石碑,碑文森然浮现:


    “登天者,须断七情,绝万念。”


    风雪骤凝,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冻结。


    陈凡望着那碑,忽然笑了。嘴角带血,笑声却坦荡如初阳破云。


    “断七情?绝万念?”他一步步逼近,眼中映着无数凡人的面孔,“他们的情,是我走这一步的理由;他们的念,是我敢踏这天阶的资格。”


    他抬手,五指成爪,狠狠抓向石碑!


    轰——!


    石屑纷飞,碎石如雨。


    那承载天规的古碑在他手中崩解,残片尚未落地,便化作齑粉,随风消散。


    “我偏要带着他们的情,带着他们的念,堂堂正正走上去!”


    声落刹那,异变陡生。


    跪阶翁那具早已石化、仅存指骨的残躯猛然颤动。


    那根指向天门的枯指,竟自行断裂,化作一道灰光,疾射而出,精准嵌入量功尺核心!


    咔——


    刻度跃动,数字攀升!


    89%


    整座天阶为之轻颤,仿佛规则本身都在震怒。


    星渊之上,紫微子立于破碎星河之间,星袍猎猎,神情第一次有了波动。


    他俯瞰那道浴血而行的身影,瞳孔微缩,低语如雷:


    “你竟敢……把天道之责,当成欠债来还?”


    他的声音不再从容,而是透出一丝真正的惊疑——仿佛看见了某种本不该存在的可能,正在这片既定秩序中悄然生长。


    而此时,第九步已近眼前。


    陈凡低头,看着自己几乎溃散的双手,七器灵光黯淡如将熄之火,唯有天道之钥仍在手中燃烧,照亮前方无尽阶梯。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鲜血从七窍渗出,却仍抬起脚——


    朝着那最后几步,再度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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